柳雅听出了楚祥话里的意思,是怪自己多事的跑到这里来,害沧千澈前来营救还受了重伤。
可是再转念一想,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楚祥想的倒是没错,柳雅也就懒得争辩了。
楚祥见柳雅开口不反驳,还以为是自己说对了。“哼”了一声,给了柳雅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又对沧千澈道:“殿下,恕属下直言,主帅阵前私自离开,已然是触犯了军纪。至于这个女子,是万万不能带进军营的。”
沧千澈听了,眉头就是一皱。低头看看柳雅,然后道:“楚祥,这位姑娘是神医的弟子。我们军中如果有她坐镇,不管是伤患还是疫病都不在话下。事无绝对,也不该有男女偏见,没有什么女子就不能进军营的道理。”
柳雅对于沧千澈的话很是受用,她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和眼光,只要沧千澈护着她就足够了。
楚祥碰了个钉子,却心有戚戚,把苗头记在了柳雅的头上。
只是他还想再说什么,沧千澈把手一摆,道:“你看到了,还另有伤员呢,无论何事,先回营地再说。”
楚祥毕竟只是副将,不是主帅。何况沧千澈可不仅仅是一个领兵的将官,还是国之储君,他也不敢真正违背了沧千澈意思。因而就又白了柳雅一眼,才吩咐士兵护送沧千澈等人回营。
其实最艰难的路就是从草地到出了树林的那一段,又是蚊子蛊、又是鬣狗、还有战蟒,外加沧千澈消灭的那些青梵人,可谓是过五关斩六将,一路的险象环生了。
如今虽然有了接应,其实也没有多么的艰难,反而走的比较容易,平平安安的就回到了营地。
对于太子殿下的离开,楚祥和陈阔做的很不错,命令大家原地修整军容。士兵们都是连日行军,加上天气又热,也确实很辛苦。因而能够多休息一阵子也是好的,所以没有人介意主帅是不是出去了。
而沧千澈在进营门之前,楚祥已经命人给他找来一件干净的战袍,换下了身上的血衣。因而只是看起来脸色苍白,没有什么精神,并不会被看出受了重伤。
至于十七和耿彬,则是没有人真正在意了。毕竟现在已经算是阵地的前沿,可能马上就要开战,偶尔见到一、两个受伤的人,只要说是派出去的密探,是不会有人怀疑的。
听闻沧千澈回来了,陈阔也马上来见,并且汇报一下他离开这段时间的情况。
沧千澈虽然重伤,但是为了稳定军心决定秘而不宣,只是吩咐下去,说是继续原地休息,明天一早再启程行军。
陈阔道:“殿下,我已经命人叫军医前来为您诊治了。另外两名伤员,也已经安顿下来了,请殿下放心。”
沧千澈坐下来,拉过柳雅坐在他的身边,道:“军医诊治就不用了,我已经接来了神医的弟子,她会为我诊治。她也会暂时留在军营里,为我军后勤做一份保障。”
沧千澈拉柳雅坐下,陈阔才注意到多了一个女人。以他这种常年行军打仗的男人来说,女人是最不入眼的,因而现在看起来也带着几分的探究。
柳雅微微挑眉,抬起头来道:“澈,还是要请军医过来,我还是有事问他。”
陈阔听到柳雅对太子殿下直呼其名,也是愣住了。站在他身边的楚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一脸不屑的摇了摇头。
陈阔暗自叹了一口气,也算是理解沧千澈了。毕竟太子殿下年纪轻轻的,又身在那样的高位,听说身边伺候的宫女都不下数十人。行军在外,一走就是数月之久,带着个女人在身边倒是也说的过去。
可是他再次悄悄打量柳雅几眼,觉得这个少女模样倒是俏丽,身姿真好,可眼角眉梢总是感觉带着一股子气势。说好听点,那是女子的英姿飒爽;说的难听点,就总是觉得这少女周身带着一股子血光戾气。
太子殿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是要带在身边服侍起居的女子,也该是个温婉娇俏、柔情似水的吧。
可是这个少女怎么看都是个强势之人,加上那一身的血腥狼藉,怎么看都不太入眼。
柳雅再转回视线,就发现这个陈副将看自己的眼神也满是鄙夷,明显就是大男子主义的心思在作祟。
好在柳雅懒得和别人计较眼光的问题,索性就谁也不搭理,起身到一旁去洗手了。
沧千澈看出柳雅的心思,挥挥手道:“那就请军医过来吧。”
楚祥看了看柳雅,又道:“但是,殿下,军营之中从未有过女子,我们又都是些粗陋的武人,恐怠慢了这位姑娘。不如我们为她另搭建一顶帐篷,就放在营地后面吧。挑一处整洁、僻静的所在,也不会打扰了姑娘。”
沧千澈挑了挑眉,有心就要发作。他是主帅,他身边要带着什么人怎么都轮不到副将来说吧。
更何况,雅儿不是别的什么人,他也想要留雅儿在身边,好好的相处几日。偏偏这个家伙真是多事。
可沧千澈还没开口,柳雅就起身道:“好,那就麻烦二位副将,替我在营地后面搭建一顶帐篷吧。我就要休息了,还请尽快。”
楚祥和陈阔答应了一声,却又对视一眼。心道: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嚣张,仗着有殿下撑腰吗?真的还就指使起自己来了。
可是两人再看看沧千澈沉下去的脸色,都知道他们这么说怕是坏了殿下的“好事”,索性都不作声了。向沧千澈告辞,转身就要离开。
柳雅又道:“对了,还请哪位去招呼军医一声,让他快点到我这里来。另外,受伤的那两位也不劳军医费心了,我带来的人我自己会医治。”
楚祥拧了拧眉头,转头回来道:“姑娘若是找军医有事,可以到帐篷里去找。四万大军中,只有三名军医大夫。虽然目前还未开战,但天气炎热,军中事忙,只怕军医无暇抽身来见姑娘你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