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斯既然说了要离开维格莎,第二天便对兵团里的人说了这个消息,给了他们两天时间准备一下,在这里买点什么东西或者出去逛逛都可以,但是在两天后必须要启程回亚奥。
教会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拉尔斯要回去的消息,两天里派了五拨人过来,这五拨人来找拉尔斯不过都是为了一件事,希望他能在维格莎多停留一段时间。
然而教廷越是这样,拉尔斯越觉得里面有什么阴谋,更加不敢再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了。
而教廷最后派来找拉尔斯的那个人,竟然是圣女菲亚。
拉尔斯问道:“圣女殿下,不知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这位圣女的脸上丝毫没有那日在密道里暗算拉尔斯的愧疚或者是尴尬之类的情绪,好像将那日的记忆已经全部清除了,更是开门见山便道:“我想跟奥莱多聊一下。”
白希禹这一时间都要一位眼前的这位圣洁高贵的圣女殿下是被哪位嚣张跋扈的魔族公主给附身了,这个态度实在不应该呀。而且原剧情中拉尔斯临走时并没有出现过这一出,但也有可能是这位圣女殿下怕接下来的很长都见不着自己的情郎了,所以要过来嘱咐几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这些细节都影响不了主剧情的发展,白希禹觉得自己可以大气一点,给这一对即将要分别的苦命鸳鸯一点自己的时间,让他们充分地缠绵一下下,虽然圣女的这个语气特别的欠揍。
“奥莱多。”白希禹向身后的人唤道。
“主人。”
白希禹淡淡开口说:“你跟圣女殿下聊一会儿吧。”
奥莱多走到白希禹的面前,可能是对白希禹的主动离开很满意,他眉眼间都带着笑意,对白希禹说:“主人,放心吧。”
放心什么?放心你跟那个圣女在老子的房间里*的再来一发?
白希禹没有再说话,冷着脸离开了这个房间,他也没有在门外偷听什么,且不说屋子里的那两个一眼就能看透他在外面,单是他自己也完全不想了解这两个人能说出什么来,无非就是些肉麻的情话,有什么好听的,哦,后期还可能会出现其他各种声调抑扬顿挫的语气词。
知道拉尔斯已经彻底离开了,圣女放下心来,她看着奥莱多向他问道:“密室里的那些东西在你手上吧?”
奥莱多随意地在拉尔斯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没有抬头看圣女,而是伸手将刚才拉尔斯用过的杯子拽到自己的面前,嘴中回了一句:“我不懂圣女殿下在说什么。”
圣女一直觉得自己的修养不错,不然的话也当不成圣女,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一碰到这个人的时候就好像整颗心都在膨胀,所有的骄傲矜持在这个人的面前都消失不见了,听见他说喜欢那个拉尔斯公爵的时候,她恨不得立马让那个拉尔斯公爵彻底消失,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教皇这个奥莱多其实是个同性恋。
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圣女抿着唇,对奥莱多说:“奥莱多,把东西交出来。”
“殿下想要我把什么交出来。”奥莱多神色未变,继续摆弄着眼前的小茶杯。
“奥莱多,不要装傻。”圣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对奥莱多说道:“你是一个双系魔导师,我们动不了,但别忘了,我们可以动拉尔斯。”
见奥莱多依旧低着头没有搭理自己,圣女又继续道:“就算你可以陪在他身边,但我不相信你可以时时刻刻都待在他身边,只要我们一找到机会——”
奥莱多忽然站起身,圣女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也停在了嘴边,想要再继续说出来的时候,奥莱多却开口了。
奥莱多整个人要比圣女高出一个头来,他略微垂着头,俯视着眼前的这位圣女殿下,开口道:“你们如果敢动他的话……”
奥莱多的眼睛眯上了一些,悠悠开口道:“我可听说教皇冕下二十年前路过卡斯历罗的时候跟一位王妃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后来教皇回到维格莎,没过多久那位王妃便生下了一个女孩……”
圣女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了,而奥莱多仿若没看到一般,继续讲述着这个故事:“那个女孩在八岁那年就被送去了教廷,七年后,教廷要选新一任的圣女,于是……”
“奥莱多,你别说了!”圣女袖子下的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在手心里,她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眼睛泛着微微的红色,死死瞪着奥莱多。
奥莱多于是便不再说下去,“圣女殿下,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我也希望你们教廷能明白这个道理。”他轻笑了一声,“不然的话,这些传闻可就不是我一个人知道了。”
圣女知道今天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也不算白来,至少知道了奥莱多应该是看过那些箱子里面的东西了。
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立即离开了,可是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她抬起头,问奥莱多道:“你可以用千百种方法待在拉尔斯公爵的身边,为什么偏偏要做一个奴隶?”
“因为这样……”奥莱多顿了一顿,似乎在想要怎么措辞,半响后他才说了剩下的那一半,“他最放心。”
说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况且这样也挺好的。”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主奴什么的,听起来多带感啊。
圣女不明白奥莱多这话的意思,但也没有再问下去了,转身离开了这里。
奥莱多又重新坐了下去,拿起桌上的茶杯,嘴唇在茶杯的边沿轻轻碰了一下,双眼中浸满柔情。
而白希禹这个时候正在驿馆前边的大厅中,他一直在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书籍,连圣女离开了也不知道。
“公爵大人,您怎么不在房间里啊?”
听见有人叫他,白希禹抬起头,眼前的这个人是兵团里的一员,不过不是帝国学院的,而是从平民里面选出来的,他放下手中的书,“啊,罗博啊。”
那个叫罗博的男子,一副快要被感动哭了的表情,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您记得我的名字?”
白希禹点了点头,笑了一下。
“这个是……”罗博看见白希禹书前面放得那一堆碎纸片,稍微吃了一惊,看撕碎得这个程度明显是公爵大人在发泄什么。
“啊,没什么。”
白希禹这话一说完,又听见罗博说:“大人,您手里的书……”
他手里的这本书是刚才随意在一旁的书架上拿下来的,看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但人家问起来,白希禹应了一声:“怎么了?”
“呃……好像拿倒了了。”
“谢谢。”白希禹神情自若地把书又给正了回去。
罗博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问道:“大人,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白希禹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书,“紫荆花帝国与亚奥接壤,最近似乎在西北方向又有了什么动作,我怀疑他是想要……”
他说了一大套,可是如果仔细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他其实都没有说。可惜罗博不是帝国学院的学生,光是白希禹刚才整得那些个专有名词就已经让他听得懵逼了。
“辛苦公爵大人了。”罗博动容道。
白希禹扯了扯两边的嘴角,他刚才脑子里要是真想着这些他娘的就出鬼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异常烦躁,想要回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就想到里面那两个人现在搞不好正在上演一步爱情动作片,然后他就更加难受了。
“那大人我就不打扰你了。”
罗博离开后,白希禹一双爪子恨不得找面强挠一挠,最后他干脆把手上的书一合,归结为自己可能有洁癖了,受不了奥莱多跟圣女在自己的房间字胡来。
“主人,您怎么不回去?”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白希禹差点没吓着。
白希禹心想,我这不是给你们多留点时间吗,倒霉孩子一点都不体会主人我的良苦用心,白希禹站起身,“说完了?”
“嗯。”奥莱多点了点头。
白希禹忽然觉得有点高兴,大概是因为奥莱多跟圣女搞得这个时间有点短,不是一个合格的种马男主能干出来的事,所以这两人应该是没在这个房间乱来。
他这心里顿时畅快了一些。
拉尔斯决定在两日后离开,谁也没能阻止得了他。
只不过回去这一路上依旧不太平,遭到的暗算要比来的路上多得多,而且这些人也比从前他们遇到的那一批厉害了不少。
拉尔斯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亚奥的国王派来的,因为以他的地位还驱使不了这些人,那么他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看着与这些人缠斗在一起的奥莱多,拉尔斯的眸子又沉了几分,或者说……这些人是为了奥莱多?
这些人也许是教廷派来的,又也许是其他国家看不过他身边有一个双系魔导师,所以才急了眼。拉尔斯不敢让其他人上前,只能让奥莱多一个人在前面顶着。
“能行吗?”拉尔斯向奥莱多问了一句。
“没事。”奥莱多一边挥着魔杖,一边转过头来,对着拉尔斯轻轻笑了一下,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五官似乎有些模糊,却又异乎寻常地迷人。
拉尔斯有些愣神,随即别过头去。
最后,大家还是都平安地回到了亚奥。
亚奥的国王一知道拉尔斯回来了,立马召见了他,而且还特意指明说让拉尔斯把奥莱多给带过去。
拉尔斯坐在马车上,马车在缓慢平稳地行驶着,拉尔斯垂着眸子,右手手指不断摩擦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想来国王已经是知道奥莱多是一名双系魔导师了,他想做什么就是显而易见的了。
果然,到了皇宫见过国王后,国王只是象征性地夸了拉尔斯几句后,然后便挥手让他退下了,却把奥莱多留在了那里。
奥莱多本来是要跟着拉尔斯一起离开的,却又被国王给叫住。
等到拉尔斯离开后,国王从王座上走下来,来到奥莱多的面前,他笑着对奥莱多道:“我可以赦免你奴隶的身份,还可以赐给你爵位,跟着我怎么样?”
“不必了。”奥莱多直接拒绝。
国王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似乎还没有完全地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是一位双系魔导师,而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奴隶,国王的语气加重,“你必须要离开拉尔斯。”
“陛下是在跟我说话吗?”奥莱多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他的嘴角弯了弯,对国王说:“我想陛下还没有彻底地了解我,我,奥莱多,一名双系魔导师,一名大圣剑士,陛下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呢?”
“告辞了,陛下。”说完,奥莱多不管国王那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直接离开了这里。
王宫的外面,拉尔斯一个人站在马车旁边,奥莱多走上前去,抬手给拉尔斯遮了遮秋天的毒日,开口说:“主人,我们回去吧。”
“好。”拉尔斯的脸上绽出一个笑容来。
白希禹并不了解拉尔斯对奥莱多情感的转变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也许是在第一次见面时奥莱多叫的那声主人,也许是在密道里奥莱多背着他沉默地行走,又也许是在今日奥莱多为他抬手遮得这一片烈日……总之,这位高冷禁欲的公爵大人最后还是扎进了对方的陷阱里。
拉尔斯公爵一直以为奥莱多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他并不理会光明神的那套关于同性恋的禁令,但他这个人在感情上要矫情一些,明明已经意识到可能喜欢奥莱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却硬是憋着不说,想要对方先开口。
白希禹摇摇头,觉得这位拉尔斯公爵还真是闷骚得可以,可最后他终于敢明着来的时候,却是把命也交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奥莱多将热水都倒进了浴桶里,又试了试水温,然后收回手站在一旁问拉尔斯:“主人,需要我出去吗?”
拉尔斯解扣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又自然地说道:“不用了,你在旁边站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