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禹回去后和奥莱多坐在后院亭子里,他手里的半只羊腿还没啃完,就听见外面一阵闹哄哄的,抬起头就看着管家急匆匆地往这边跑来,口中呼道:“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白希禹急忙把手中的羊腿给扔到盘子里,然后推到奥莱多的面前,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星,一本正经地坐好。
等到管家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奥莱多的面前放着一只被啃得不成样子的羊腿,而公爵大人正襟危坐地坐在对面,也丝毫不嫌弃奥莱多这副没规矩的样子。
管家瞪了奥莱多一眼,转过头对白希禹禀报说:“国王派了两队卫兵来,说是要带大人走。”
白希禹点了点头,对管家摆摆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大人……”
“没事,我心里有数。”
“是。”管家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临走时,他又瞪了奥莱多一眼。
等管家彻底离开后,奥莱多将自己眼前的羊腿又推到了白希禹的身边,他站起身,摸了摸白希禹的脑袋,靠在他的耳边轻声道:“你先吃着,我出去看看。”
国王派来的人倒是不少,可这么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奥莱多的对手啊,他出去后扫了一眼,随手施了一个定身术,这些人统统被定在了那里,他拍拍手,优哉游哉地回去找自己的小宝贝开火车去了。
等国王到傍晚都不见自己派去的那些人回来,便知道这些人是的抓捕肯定是失败了,这很正常,毕竟奥莱多是一名双系魔导师,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自己派去的那些人都不够奥莱多一下怼的,他只是以为按照拉尔斯的性子,应该是会束手就擒,跟他派去的那些人走,却没想到拉尔斯是真的不给他半点面子。
国王想的其实没有错,如果白希禹不是被刺激很了,没想再继续维持拉尔斯的人设,这个时候搞不好还真能跟着他那一队卫兵跑去大牢里待着,可惜……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啦。
国王知道凭自己肯定是拿不下拉尔斯与奥莱多了,不过好在这件事教廷似乎也有掺和的意愿,他琢磨了片刻,提笔便给教皇去了一封信。
因为这件事也算得上是由教皇的那封密信挑起来的,而且他还在密信中交代要把奥莱多给押送到维格莎,所以现在奥莱多这种抵抗的行为已经不单单是想要谋反了,更是挑战了教皇至高无上的权威。
于是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教廷先后派来了十几波人马,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些人大都是铩羽而归,小部分连回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折在奥莱多手上的人都要凑成一个兵团了,奥莱多也丝毫没有紧张感,没事的时候还跟白希禹讨论讨论开车的技巧,顺便再产点黑心油,给隧道做做润滑,通通气儿。
最后教皇一看这样也不行啊,若是就这么放过了奥莱多,那教廷的面子往哪儿搁,其他国家要怎么看教廷,于是教皇便给奥莱多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不亲自去维格莎认罪的话,那么教皇就要亲自出马。
本来这件事知道的人还不算多,最多就是几个国家的当权者了解一些,结果被教皇这么一搞,几乎整个大陆上的人都知道奥莱多跟教皇怼起来了,这件事算是彻底被搞大了,不过搞得再大只要教皇不说话,各个国家也都作壁上观,这些国王或者是皇帝谁都不喜欢被教廷压在自己头上,你说好不容易当上了一个国家的头头,结果还是得在教皇面前伏低做小装孙子,搁谁身上他都不能乐意啊。
所以不少人都暗地里都希望教皇能在奥莱多身上摔一跤,但这些人也都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教皇身后还站着光明神,单说人家一个大魔导师就压了奥莱多一头。
听说教皇要来白希禹是有些担心的,再怎么说教皇是一名大魔导师,而奥莱多只是一名魔导师,虽然说是一名双系的,但在绝对的压制面前,就是全系他也不顶事呀!
白希禹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奥莱多听后,奥莱多亲了亲他的额头,握住他有些冰的双手,对他说:“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是神也动不了你分毫。”
说的真好听啊,如果不是说完这话之后就拽着他开始开小火车,白希禹觉得自己还能再感动一点。
现在白希禹觉着自己的劈叉练得是越来越好了,上面的老司机不懈往隧道里灌黑心油,白希禹觉着再这么搞下去的话说不好隧道就要塌方了。
奥莱多的小火车干劲儿十足,来来回回在遂道间穿梭了几百趟也不见半点懈怠,然而白希禹的小火车实在不给力,没过多长时间就报废了,没有油了,奥莱多只得把车停在隧道里面,把白希禹搂在自己怀里。
这些世界本来就是为他诞生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他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事,但现在还不是把这些告诉他的时候。
教皇要亲临亚奥了,亚奥的百姓们知道这个消息后都挺高兴的,比起当权者们,平民对光明神还是有几分崇敬心理的,毕竟这些人想要看病的话只能靠教会的牧师们。大家对教皇要来亚奥的原因都挺好奇的,于是再往深处一打听,这一打听可不得了了,原来拉尔斯公爵竟然是个同性恋,这个消息对亚奥的百姓来说不可谓不震惊,因为光明神的缘故,整个大陆的人对同性恋都是接受不能的,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敬仰的公爵大人怎么会是一名同性恋,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拉尔斯府里的不少男性下也人都纷纷离开。
到最后已经年近六十岁的管家也来到了白希禹面前请辞,其实管家自己并不想离开的,但家里的妻子儿女们都不同意他再在拉尔斯身边待下去了,他拗不过家里的人,最后不得不离开。
临走时管家特意把奥莱多叫到了一边,眼中含泪,对奥莱多说:“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大人,大人就交给你了。”
奥莱多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会的。”
教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十天后了,来的时候排场整得还挺大,黄金做的马车从城外缓缓驶向王城,街道两旁站满了平民,他们高声呼喊着,激动着向天空中抛出花瓣。
教皇穿着金色的教袍从马车上下来,亚奥的国王盛情地上前迎接了他,然后这两位一起到了王宫里开始密谈起来。
讲道理的,教皇亲自去拉尔斯府的话实在有些有*份,可他如果不去的话,拉尔斯和奥莱多也不会闲着没事来皇宫见他一面。
到最后是国王在前面引路,带着教皇还有一干主教和平民来到了拉尔斯府的门前。
这都打上门了,白希禹也不可能再在家里面继续开小火车了,待他们出来的时候,白希禹先是被外面的阵势吓了一跳,想当年他凯旋归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人迎接过他啊。
可能是因为教皇的威严太盛,所以周围都是静悄悄的一片。
教皇手里拿着魔杖,实将视线留在奥莱多是身上,虽然是拉尔斯站在前边,奥莱多站在他右靠后一边的位置,但在教皇看来,没有奥莱多,拉尔斯什么都不是。
同性恋这种东西只有这群愚民才会觉得避之不及,对于教廷来说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奥莱多能为教廷服务,他是啥性恋都没有关系。
教皇以博爱地目光看着奥莱多,缓缓开口对他说:“奥莱多,你不该违背神的旨意的。”
奥莱多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教皇一眼,教皇也不气恼,继续说道:“跟我走吧,我会向神请求宽恕你的。”
奥莱多轻笑了一声,他抬起头望着教皇,说道:“我并不需要他的宽恕,阁下。”
教皇摇了摇头,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来,“傲慢、无礼、自大,奥莱多,这就是本来的你吗?是魔鬼蛊惑了你,跟我走吧,圣池的水会洗涤你身上的罪恶的”
听见教皇说的这些话,奥莱多脸上的笑有扩大了一些,他问道:“教皇冕下说这些不觉得脸红吗?不知道教皇冕下有没有在圣池里好好泡一泡。”
教皇依旧保持着自己宽容广阔的胸襟,回复奥莱多道:“年轻人,我可以原谅你罪恶的污蔑,但你必须请求神的宽恕。”
不知道的人都觉得教皇的胸襟忒博大了些,但奥莱多知道教皇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对他使用者光明蛊惑,不过区区一个光明蛊惑也动摇不了他,他悠然问道:“圣女殿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在圣山下面的那间密室里都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吗?”
教皇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然知道那间密室里都放了什么,但圣女还真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东西是被奥莱多拿去了,既然这样那这个奥莱多也不必留下来了,他不能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了,教皇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奥莱多的顽固感到非常失望,“奥莱多,你不知悔改,那我只能代表神惩罚你了。”
“那就来吧。”奥莱多将右手一伸,一根黑色的魔杖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冥顽不灵。”教皇说完此话,将手中的魔杖一挥,一道金色的光球瞬间射向了奥莱多。
教皇对自己的这一下十分满意,虽然在外人看起来像是他随意的一下,其实这个魔法已经在他心里默念了很长时间了,接下来奥莱多是必死无疑!
奥莱多不说话,沉着一张脸,拿着魔杖先是搞了一个光罩把白希禹给套在了里面,然后轻轻抖了一下魔杖,就见那射过来的光球像是被弹了一下,竟按原路返回射向教皇。
教皇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他连忙挥起魔杖阻挡,可这个光球来势凶猛,竟比自己的附在上面的魔力还要多出几分,到最后教皇脸色白了下来,渐渐力不可支。
“噗——”教皇后退了半步,生生喷出一口血来,周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向奥莱多,一时间这些人的心里都只有同一个念头,这个奥莱多,究竟强到什么程度?
教皇知道自己恐怕不是奥莱多的对手,可今天自己要是这么走了,以后教廷在民间的威望一定会大打折扣,望向奥莱多,见他正低着头不知道是在和那位拉尔斯公爵说着什么,那位公爵向他这边看了一眼,忽然就笑了起来。
教皇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就在众人以为今天这事要不了了之的时候,突然发现教皇似受到了某种感应,只见他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他双手合十,口中念着大家都听不懂的东西,紧接着一道金光从天空中射了下来,照在了教皇的身上。
“神降!是神降!”有人叫出声来。
周围的主教与平民们神情激动地看着这一幕,神降几百年才能出一次,天上的神明会附身到教皇的身上,所以接下来奥莱多要面对可不是教皇了,很可能是一位高阶神明,甚至是光明神。
这些人看向奥莱多的目光中夹了几分怜悯。
人再厉害又怎么能强得过神呢!
教皇忽然睁开了双眼,他蓝色的眸子在这一刻竟然变作了金色,周围的人见到此状纷纷跪下,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白希禹轻轻拽了一下奥莱多的衣角,有些担心地看着他,虽然知道奥莱多确实够叼的,但是让他一开始就跟终极boss对上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奥莱多对安抚地笑笑,“放心。”
他看向已经换了芯的教皇,往前走了一步挡在白希禹的面前,微微一笑,略带着嘲讽,说道:“不过是神。”
不过是神罢了,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不过如蝼蚁一般,他挥一挥手对他们来说都是绝对的压制。
如众人所想,附身在教皇身上的那位神明正是光明神,他睁开眸子打量着奥莱多,可许久之后他发现竟然看不透眼前这个叫奥莱多男子的修为。
这怎么可能呢?即使是黑暗神,他也至少能感应一二,而在这个男子的身上,他什么都感应不出来。
也许是因为他只是将一缕神念附在教皇的身上,而不是真身前来,光明神如是安慰自己。
他缓慢开口问道:“奥莱多?你是黑暗神的信徒?”
“不是。”奥莱多回答的十分干脆利落。
光明神举起手中的魔杖,他想要试一试这个奥莱多究竟有几分实力,反正他不过是将一缕神念附在教皇的身上,他可以随时将这一缕神念收回去,即使这一缕神念受损,对他来说也无大碍。
可是紧接着他却发现,他仿佛被人压制了住了一般,竟感应不到周围的任何魔法元素,也使不出半点的魔力。
而更可怕的是,他天堂里的真身的实力似乎也在渐渐消退着,他察觉到这些,想要收回这一缕神念,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了。
不远处的奥莱多对他笑了一下,淡淡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教皇仿佛一下子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他头发花白,佝偻着背,脸上全是褶皱,手中的魔杖不停地颤抖,抬头看着奥莱多,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怨恨与恐惧,他声音沙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句话也许是教皇问的,又也许是神降在他身上的那位神明问的。
“奥莱多。”奥莱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