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水渠是不错的,不过要是真的有大旱,水会被蒸发光吧?
:我觉得主播会想办法解决的,例如将水渠封起来,减少蒸发。
虽然直播间的观众只是聊天,有些建议也是异想天开,不过姜芃姬并没有将他们忽视,反而挑了不少点子记起来。挖水库是不可能的,不过修建几个小型的蓄水池还可以。
所幸现在流民数量众多,成安县的房屋建设可以缓一缓,荒田开垦进度也能放慢,但蓄水池可以先提上日程,若是今年没有大旱最好,要是有,好歹也能防范一二。
卫慈见她眉头紧皱,心中轻叹,不由得想起老和尚了尘说的话。
前世的天灾的确不少,但并没有像今世这么频繁。
他不敢去想老和尚口中的妖孽到底窃取了多少气运,才能令整个世道变得如此疮痍满目。
虽说主公并没有笃定说今年一定会有旱灾,但卫慈心中却已经信了。
“尽量寻地下水脉,开凿水井……反正这些事情迟早都要做,干脆一起来。”
她看似轻松地道,一旁的杨思忍不住呵呵。
这人随便动动嘴,底下的人跑断腿。
早知道吃几顿饭会有这样的下场,他估计……还是会吃的。
对于一个嗜好美食的人来讲,没有品尝过那么美味的佳肴,枉来世间走一趟。
旱灾毕竟还没发生,姜芃姬要带人挖水渠,不仅仅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也是为了方便百姓灌溉以及用水。旱灾没发生最好,要是发生了,好歹也能撑过去。
成安县临近高山,可用的水源倒是不少,姜芃姬带着一群经验老道的农人爬上爬下,夜以继日画出水渠的开垦路线,她还让象阳县那边过来一些工匠,在成安县附近起了砖窑。
这次砖窑烧制的砖不是用来铺地的,新砖面宽又长,截面比之前的轻薄。
烧制起来有些麻烦,劣品很多,姜芃姬也没有催促,只是让人继续研制,不要怕花钱。
泥土她多得是,承德郡买来的煤炭更是能用到明年冬天,不怕挥霍。
姜芃姬一旦壕起来,卫慈都怕。
杨思看着城下忙碌的身影,大老远都能感觉到那种热火朝天的气氛。
他感慨道,“有钱就是好,做什么事情都能方便很多。”
要是没钱没粮,姜芃姬吸引不了这么多流民为她做苦力。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令杨思诧异的是,姜芃姬聘用流民当劳力,并没有男女要求,只有工作量的要求。
不管男女,每日分到的粮食数目都是一样的。
问她为何,她给的理由也让人无法辩驳。
“干一样的活,为什么不给一样的酬劳?”
不管是搬砖、挖水渠、盖房还是修城墙,这些都是极其耗费体力的劳动,既然过来应聘的女工能达成了一天的工作量,该给的食物和酬劳都要给,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仅如此,越是待在成安县,接触这里的政务,他越是觉得自己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里竟然建立了女营!
卫慈见他诧异,平淡地解释道,“主公缺人,女营战力也不弱,非常时期,只要是兵就行。”
杨思倒是不相信卫慈这个说辞,他道,“我倒是觉得你家主公所图不小。”
正常来讲,若非有某个目标,谁没事会让女子走到台前?
杨思直觉敏锐,只是他依旧无法猜透里面的猫腻。
卫慈笑道,“以后,那也会是你家的主公。”
“你倒是自信。”
杨思可不会觉得自己会真正认可姜芃姬,哪怕她的脾气的确合乎自己的胃口。
卫慈笑而不语。
随着时间推移,县城中心的建筑已经隐约能看出大致轮廓,建筑风格和象阳县如出一辙。
杨思可没见过青砖这种东西,顶多在来时的路上听流民说起过。
见成安县准备用青石铺路,青砖做瓦,宽阔的街道在废墟之中慢慢成型,饶是见惯土豪的他也忍不住咋舌。昌寿王的府邸以玉石为台阶,瓦片镀金,这很正常,人家是皇室中人啊。
不过,成安县只是小小的县城,百姓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一万八千户。
姜芃姬又只是普通的士族,但人家却能豪气地给整个县城的主街道和巷道都铺上青砖,新建的房屋铺上青瓦,这其中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杨思根本不敢深想。
令他心脏兜不住的是,茂林县和角平县也在如火如荼地建设,比成安县的进度快了一点点。
“真有钱。”杨思感慨。
卫慈笑着取出一套玻璃茶器,指着它道,“靖容应该说北疆真有钱才对。”
看着杨思错愕睁大的眸子,卫慈笑得更加灿烂,“主公并没有依靠家中权势,如今能走到这一步,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虽然脾气有些遭,不过的确是个爱民如子的明主。”
杨思回过神,紧张地吞咽口水,眼睛忍不住往茶器上飘。
之前昌寿王从北方花了大价钱弄了一套绝世珍品,杨思有幸见过一面。
材质与卫慈拿出来的玻璃茶器一模一样,昌寿王那一套还不及卫慈的好。
那会儿他还感慨世间竟有如此珍品,值得如此高价。
现在么……他感觉自己脸好痛!
一看卫慈对待茶器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东西绝对不值那么高的价格。
“这些……难道是你家主公折腾出来的?”
杨思回想昌寿王高价收来的价格,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这根本就是抢钱啊!
“是啊,不过她说北疆那边的时常暂时饱和了,没必要继续售卖,今年打算让商队卖到南蛮四部或者中诏、北渊、西昌这些国家。至少不能和北疆那边撞上,免得露馅儿。”
杨思死死盯着卫慈手中捏着的那只杯子。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着透明而又璀璨的杯子,令人忍不住感慨岁月静好……个屁!
“这玩意儿到底值多少钱?”杨思追问。
“等我家主公也成了你家主公的时候,你才能知道。不然的话,主公是不会放人的。”卫慈脸上带
着笑意,此时竟有几分狐狸般狡诈的味道,“到底是自由重要,还是好奇心重要,靖容可要斟酌清楚了。今日的事情还有的忙,咱们刚才谈天论地,耽搁不少时间了……”
卫慈幽幽地抿了一口茶,然后去往自己的桌案继续埋首工作。
杨思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偏偏卫慈这人恶劣,嘴巴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不发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