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收啊,该回去庆祝庆祝。”
庆祝方式无非是聚会吃烤肉或者涮火锅。
知客斋已经在其他三县开了分店,不过那边百姓才刚刚安顿下来,生意略显清淡,象阳县这里的知客斋却是座无虚席。如今天气一日冷过一日,知客斋推出火锅烧烤系列,大受欢迎。
百姓只在乎吃饱穿暖、四菜一汤,姜芃姬几个却要考虑更加深远的东西。
例如,明年该怎么样才能拿下丸州?
丸州由奉邑郡、承德郡和上阳郡组成,奉邑郡四县全境都在姜芃姬手里,朝廷目前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北方的事情,奉邑郡郡守又被姜芃姬怼了回去,人家没这个胆子向她要奉邑郡。
承德郡在红莲教手中捏着,不过经历了夏天的大旱,那边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红莲教洗脑本事再强,依旧无法阻止流民越来越多的现状,奉邑郡人口流失极其严重。
最后便是上阳郡。
说起上阳郡,不得不提到风瑾,因为他就是上阳郡人士。
曾经的上京便是从上阳郡境内分割出来的,东庆还未定都上京的时候,上京那块地方也属于上阳郡境内,后来东庆迁都谌州,上京自然又重新归属于上阳郡。
经历了去年夏天的地震,北方各处损失惨重,又接连遭受青衣军和红莲教的无差别蹂躏,说一句人间地狱、饿殍遍野也不为过,路边白骨森森,令人不忍多看。
“承德郡有红莲教把持,上阳郡还未落入任何一方手中。”
风氏毕竟是东庆四大高门之一,自然也会豢养部曲,人数不多,但也有三四千,战力可观,加上在当地的名望,青衣军和红莲教到处剥削抢掠的时候,风氏已经想办法调动百姓守城。
他们有钱有粮有底蕴,青衣军和红莲教面不合心不合,互相拖后腿,最后的结果是他们谁也没有办法吞噬上阳郡。如今,上阳郡境内的民生虽然艰苦,但情况比外头的流民好多了。
杨思瞧了一眼风瑾,道,“主公是想打算对上阳郡动兵?”
他说完这段话,风瑾的眉梢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似乎很不赞同。
姜芃姬道,“先礼后兵吧,总要拿下来的。”
先礼后兵?
这可真是稀奇了,陛下不是喜欢一言不合就挥兵打仗么?
卫慈也在政务厅开会,视线瞄了一眼风瑾,姜芃姬愿意先礼后兵,多半是考虑风瑾的感受。
丰真似笑非笑地看着风瑾,嘴上问姜芃姬,“不知主公可有合适的人选?”
不等姜芃姬开口,风瑾出列作揖道,“瑾愿请命前往上阳郡。”
姜芃姬点头应允,此事的确没有比风瑾更加适合的人选了。
若是不用打就能拿下上阳郡,这是再好不过的,要是嘴巴说不通,那就只能打了。
她目的在于上阳郡这块地方,并且是势在必得。
拿下丸州全境,接壤浒郡,浒郡又与崇州相连,柳氏的势力便能守望互助。
若是上阳郡拿不下来,相当于隔开了一条尾巴,届时被人包抄后方,那就被动了。
风瑾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必须想办法说服家中父亲。
虽说上阳郡郡守并非风氏之人,但也差不离了,风氏的态度能决定上阳郡的去向。
东庆北方势力又开始大洗牌,南方的昌寿王和皇帝也是陷入了白热化的争夺。
昌寿王本以为能借助北疆三族的势力,彻底攻陷谌州,却不想本来答应好好的北疆,突然放了他鸽子!鬼知道昌寿王是做了多久的心理安慰,这才答应北疆三族要女人、要城池、要米粮、要金银种种霸王条款,他忍着愤怒和恶心答应了,人家北疆三族却放了他鸽子!
吾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昌寿王收到北疆失约的消息,险些吐出血来。
更加令他发愁的还有另一件事情,他们是从漳州出来攻打谌州的,一路上有粮队供应军粮。
昌寿王早有背叛之心,做了十分充足的战略物资准备,但再怎么充分,他也没想到谌州可以在他军队的攻击下强撑一年半啊!谌州可以就地取粮,他们军队却需要从漳州运粮。
偏偏不巧,今年夏天干旱,庄稼枯死大半。
秋天收上来的米粮不足往年三成,百姓自用尚且不够,哪里能交繁重的粮税,供应军队?
于是,昌寿王的军队又出现了缺粮的现状,粮队供应上来的粮食越来越少。
往日,兵卒一日开伙两次甚至是三次,现在一日开伙一次,煮大米成了煮米粥。
若是再攻陷不了谌州,昌寿王就得带着自己的兵马,灰溜溜地滚回漳州封地。
等皇帝缓过气来,召集东庆兵马围攻漳州,届时便是昌寿王的死期了。
一群谋士和武将愁眉苦脸,昌寿王的脾气更是一日暴躁过一日,人人心惊胆战,风声鹤唳。
“不行——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昌寿王已经两天没睡觉了,硬生生熬出了一双黑眼圈。
他的十数万雄狮,战斗力绝对没问题,若非杨思走之前坑了他一把,他现在已经坐上龙椅,被人称为“万岁”,哪里会在军帐内发愁军粮的事情?
想起那个满嘴谎言的杨思,昌寿王便恨得牙痒痒。
他一开始对杨思包含愧疚,但后来才发现这人给自己惹了那么大的祸,险些没气吐血。
谌州方面也发现昌寿王缺粮的窘状,既是欣喜,又是愁苦。
欣喜?
只要再坚守一阵子,昌寿王便会因为缺粮,不得不退兵。
愁苦?
不仅昌寿王那边缺粮,谌州境内也是缺米少粮,两方都在饿肚子。
如今,只看谁先撑不下去了。
若是继续僵持下去,双方还有得磨,偏偏这时候有人横插一脚。
听到消息的时候,昌寿王正坐在帐内发火,外头进来一个传信兵,差点儿被他迁怒。
传信兵被赶了出去,那谄媚的中年谋士正好要见昌寿王,见帐外有个面色焦急的传信兵,不由得问了一句,然后他的眸子越听越亮,几乎激动得不能自己。
“主公——主公大喜啊!”
“喜从何来?”昌
昌寿王一脸不耐烦地问道。
中年谋士狂喜道,“沧州孟氏遣派密使,欲于主公商议天下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