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盟军共有二十三支势力,兵马有多有少,强弱不一。
不过,他们能在盟军之中占据一席之地,拥有自己的话语权,携带的兵力自然不会太弱。
如今这支被昌寿王军队伏击的盟军势力正是昊州卧龙郡郡守。
姜芃姬冷笑着道,“原来这个老家伙在这里等着呢——难不成还想将所有盟军一网打尽?”
在先帝头七日子称帝为王也就罢了,如今还不肯撤兵,守在谌州边境等着伏击分散的盟军。
卧龙郡郡守是个急性子,他蹭了勤王的功劳,马不停蹄想起身回到昊州,没成想丢了命。
姜芃姬的先锋营斥候最先发现昊州卧龙郡的残部,从幸存者口中知道了此事。
情况重大,姜芃姬也没有继续赶路,反而选择就地休整,召集人手应对。
众人听了卧龙郡残部的讲述,各个面色铁青。
昌寿王称帝半个多月,一直安静如鸡,没有任何动作。
勤王盟军在谌州皇城外驻扎了一阵,一开始打着护卫皇庭的口号。
毫不客气地,勤王盟军上到州牧、下至县令,各路人马共有二十三家,集结兵力四十万余。这四十多万人一直驻扎在谌州皇城之外,营寨相连,旌旗猎猎,瞧着好不威风。
不过,皇室看到这个场景可不会觉得有安全感,这四十万兵马又不听他们指挥?
昌寿王称帝之后,一直没有针对谌州皇城,更没有挥兵攻打的意思。
于是,有人不禁生出侥幸心理——不定昌寿王称帝已经满足了,打算撤兵回漳州封地!
如此一来,护卫谌州皇城、抵抗昌寿王的勤王盟军便显得有些碍眼和多余。
皇太后又不是有远见的刚强女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深闺妇人,熟知胭脂水粉和衣料首饰便已经不错了,哪里有什么政治见识?最大的本事就是私生活混乱,给先夫甩无数顶绿帽子。
母家外戚数次暗中谗言,撺掇她去找盟军麻烦,暗中挤兑盟军。
挤兑就挤兑吧,这位皇太后还想暗中收回散落在盟军诸侯手中的兵权。
在皇太后看来,她和幼帝居住的皇城,外头竟驻扎了四十万忠心不明的兵马,睡觉能踏实?
于是,她数次在朝会上出言,隐晦提了两句撤兵和交出兵权的事情,诸侯盟军全部装傻。
东庆皇室算个蛋,有什么脸面收回他们手中的兵权?
谁给他们这么大脸?
于是,勤王盟军纷纷选择了前者,撤兵就撤兵,以为谁稀罕待在谌州皇城?
近一段时间,不少盟军诸侯纷纷收拾行囊和战利品,包袱款款准备回家。
昊州距离谌州不远,卧龙郡郡守又是个急性子,暗中被皇太后挤兑出火气了,走就走。
没成想,提前数日撤兵的卧龙郡郡守,如此便命丧黄泉。
姜芃姬扫了一圈众人,手中捏紧了竹简,“万余精兵强将,哪怕是被昌寿王事先设兵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也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输得如此惨烈。一夜鏖战,仅剩数十残兵败将!”
虽有数十残兵败将活着逃出来了,但他们各个挂了彩,好几个还都受了极重的伤势。
要不是憋着一口活气,不定这些人也命归西天了。
饶是如此,其中大半的人都落下了终生无法治愈的肢体残疾。
至于卧龙郡郡守,他在伏击战中已经壮烈牺牲,尸骨无存。
临死之前将仅有的一缕血脉——年仅十一岁的蔡襄交托给心腹,让心腹保护蔡襄突围。
姜芃姬让后勤医兵去照顾这些伤患,只等伤势比较轻的苏醒,她才能问出更多的一手消息。
众人听了,心情有些沉重。
李赟琢磨了一会,道,“看样子,昌寿王是打算趁勤王盟军解体的机会,逐个击破。为今之计,主公要不要派遣伺候追赶其他交好的盟军势力……至少不能落单,给敌人可乘之机。”
最先离开的卧龙郡势力已经被灭,仅剩十一岁的蔡襄逃过一劫,是灭门惨案亦不为过。
想一想自家主公和昌寿王势力的恩怨,这个伏击迟早也会落到他们头上。
虽姜芃姬和柳佘这对父女的兵力相加不过三万,安全性应该高一些,但世事难料啊。
谁知道昌寿王会派遣多少兵力伏击他们?
不杨思和丰真,连新加盟的技术人才齐匡和邵光,对这个意见也不看好。
“盟军势力来自天南地北,彼此又不同道。东庆北方的势力,最瞩目的便是主公和老太爷,勉强要算的话,还要添上一个昊州茂德郡郡守黄嵩。只是,谁知道黄嵩如今在哪里?”
盟军不是一起撤离的,彼此间隔了一两日的时间。
远古时代的通讯很不发达,联系盟军势力不容易。
李赟面色黯然,道,“这倒也是……”
求人不如求己,联系其他盟军势力,谁知人家是什么打算?
李赟提及其他盟军势力,姜芃姬倏地想起杨蹇。
杨蹇是漳州东门郡都尉,漳州又是昌寿王原先的封地,杨蹇能有今日成就也承蒙昌寿王些许提拔……按理,杨蹇应该是天然的昌寿王阵营,但他却加入了勤王盟军行列。
依照昌寿王心眼比针的性子,哪里会放过杨蹇等人?
不过,想起杨蹇身边的颜霖,这个青年警惕性一向很高,未必会真正吃大亏。
正着,外有传信兵回禀,卧龙郡残部有人苏醒了,还是心腹级别的人物。
“在下多谢中郎将救命之恩!”
此人浑身裹着渗血的白布,身上伤口虽多,但都不致命,故而苏醒也比较早。
两个医疗女兵将他放在担架上抬进来,这人撑着给姜芃姬行了个大礼。
“不用多礼。”姜芃姬省去了嘘寒问暖的步骤,单刀直入地问,“不知卧龙郡郡守到底碰见了什么,为何会落到如此境地?那乱臣贼子在何时何地伏击你们?共有多少兵力?”
那个浑身是血的中年大汉想了想,组织一番语言,道,“我主等人在嘉门关内二十里的山脚受伏击,那时已经是后半夜。夜色太黑,敌军人数无法准确预估,怎么也有一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