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只是冷笑,像是看穿了香虫的目的。
御手一族的人都不好惹,香香真人,你偏偏惹上了他们的族长,我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道姑也是有名字的,当然,名字是她自己起的,唤作花鼓。
呼!
只见花鼓右手一招,凭空摄来一小鼓,咚咚咚,道姑用手拍击小鼓,登时,声浪迸荡,将药鼎给撞出数千尺。而那条彩色的大蟒,蛇尾也从药鼎上离开了,整条大蟒悬在空中,像是五彩神龙,睥睨四方。
嗤!
一道红色的光线陡然扫出,劈向了花鼓。
花鼓冷笑道:“你并非真正的蟒蛇,哪怕是真的,遇到本姑娘,你也要在地上盘着,趴着,只能仰望我,而不是现在这样高高在上。”
咚!咚!咚!咚咚咚!鼓点密集,而空中有无数花朵在飞旋,越旋越快,斩向了彩色的大蟒以及那道红色的光线。
蓬的一声,红芒迸爆,先是那道红线粉碎了,它被数十朵怒旋的花朵斩碎的。
当是时,彩色的大蟒已被无数的花朵包围了,随着鼓点愈发密集,花朵旋转的速度更快了。
香虫笑道:“丑女人,你手里的鼓似乎大有来历。”
哗啦。
倏尔,一道墨水自古画之中飞出,化为锁链,扫向了花鼓。“我记得这个小鼓,是名扬的小鼓。”画中,神笔基良淡淡道,“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名扬的小鼓会落到你手里。你诞生于玉牌,而玉牌又是剑尊的一道剑意所化。那位剑尊,也能说是我的前辈。”
“哼。”花鼓冷笑道,“剑尊是剑尊,我是我。我和他并无任何关系,而且你早就死了,在这幅画中的是你的一缕贪念而已。基良!”
砰。道姑又拍了一下花鼓,登时,一串花朵旋出,撞向了墨水所化的锁链,崩的一声,锁链迸炸开来,化为数万点墨汁,墨汁又被花朵给吸摄了过去,并将它们都给染黑了。
“名扬是谁,我并不关心,这个小鼓是我得到的,所以它和我有缘,谁也不能将它抢走。”花鼓笑道,“若非它,我也不会给自己起名为花鼓。”
画中,基良落寞道:“冤孽啊,冤孽!”
名扬与花鼓,终究还是相遇了,可他们再续的并非金玉良缘,而是孽缘,至少在神笔基良看来是孽缘。
在基良活跃的那个年代,还有一位绝世天才与他齐名,那人是写手界之人,唤作名扬,可他声名不显,因为他想要低调,不喜欢被人打扰。然而基良却是知道并且比任何人都了解名扬的。
正因为了解,所以神笔基良才爱上了名扬。
然而基良还有一个竞争对手,强势的对手,她是一个女人,叫做花鼓。
花鼓是玩音乐的,人长得漂亮,而且活泼。更重要的是,她与名扬是青梅竹马。用现在的话来说,神笔基良就是小三啊,是他介入了名扬花鼓之中,破坏了人家的感情。
当然,基良是不会承认的,他老人家反而自我感觉良好,毕竟是为了爱才拆散了一对(消声)男女。
只有爷们与爷们之间才有真爱,男人和女人之间哪有什么真感情,神笔基良一直向名扬宣传这个人生至理,可也因此得罪了花鼓。
不像是名扬,花鼓喜欢高调,喜欢被无数人追捧,这也是神笔基良能利用的地方。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终结不能玩到一起去。“哼!花鼓,花鼓!”画中,基良冷笑不已,“女人,你大约不知我有多讨厌花鼓这个女人。”
腾!
画中之人一跃而出,遁向道姑,“我不知剑尊留下了一道剑意是为了什么,可你是从这道剑意之中诞生的,我就当你们都是我的敌人。”
呼!呼!呼!呼!呼!
墨海之上,一杆杆画笔都飞了起来,甚至是笔马温那道意志所化的画笔,亦飞了起来,它们随着基良一起遁向了花鼓以及她手里的那面小鼓。
“我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雕虫小技。”基良冷笑道,“妙香观之主,你的这具身外身,不是想偷学我的神通吗,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能让我传授于你了。”
“前辈,你只要开口,不管是多难的要求,我都会想方设法让你满意的。”香虫道。可它心理则道,“哼,老东西的一道贪念所化的人而已,还想驱使我为你做事,你脸大啊,该死东西。”
什么玩意,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我看中的不过是你的神通而已,又不是你本人。香虫很是鄙夷神笔基良。
“疯了吗,这老家伙。”花鼓暗道,“他居然找我拼命。”
嗡!
玉牌在瞬间震荡数千次,一团团剑光迸绽,犹如烟花绽放,绚丽异常。“难上加难。”忽地,花鼓冷笑道。
“哈哈哈!”神笔基良大笑,“女人,你这招不是剑尊留下来的剑道神通吗,可惜,你只是学得了皮毛,还不到家。”
剑尊这道神通的本意可是上面与下面都是男人,故曰难上加难,难字都被男字替代,那才是剑尊原本的意图,你一个丑女人,哪里会懂的那么多。
刷!刷!刷!刷!
空中,一杆杆画笔在空中挥划,画出一只只沙雕,以及毒虫,甚至是芦花鸡。
“尼玛。”香虫冷笑道,“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才是雕虫小技……”
沙雕,顾名思义,用沙子堆砌而成的雕。其凶猛无比,振翅而来,它们每扇动一下翅膀都会有沙尘暴飞出,呼啸而去,将玉牌释放的一团团剑光都给卷走了,并且绞碎。而彩色的毒虫与凶狠的芦花鸡,它们更是铺天盖地,滚滚而来,要把道姑以及玉牌甚至是那面小鼓都给粉碎掉。
“沙雕,毒虫,芦花鸡,这就是雕虫小技的可怕之处吗。”
香虫感慨颇深。不愧是神笔基良,让人敬佩。
“敬佩尼玛。”忽地,御手洗冷笑道,“你们在开什么玩笑,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严肃些,香虫,不,香香真人。你与御手蟒都是我的敌人,我会将你们都给杀掉的,任何坏我好事的人都该死。”
锵!锵!锵!锵!红豆剑斩了过去,刹那间,剑鸣铮铮,无数红豆撒了出去,它们都由剑气所化。红豆所过之处,虚空坍塌,气流迸爆。
相思剑与红豆剑是一对佩剑,而且相思剑的品质更高些,可御手洗更喜欢的却是红豆剑,因为相思剑太难驯服,就是御手洗本人,也是勉强控制它而已。
“药鼎,御手蟒与药鼎有关。鼎上的封印绝对是御手蟒留下的,家主就快要死了,还要拉那么多人垫背,他就不担心自己会尸骨无存吗,毕竟仇家无数。”御手洗奇怪道,“相思剑与红豆剑都是御手蟒指引我得来的,他能有什么好心。”
彩色的大蟒,鳞片迸炸,化为彩雾,弥散开来,将数万粒飞射而至的红豆都给罩住了,让它们困在雾气之中,并且冲不出去。
轰!
大蟒盘着的犹如高山的蛇躯,陡然降下,落在药鼎上方。而与此同时,药鼎也在变化,鼎中,药香飘散出去,凝成绿色的草甸,将彩色的大蟒给接住了。
“御手洗。”忽地,药鼎之中,一道声音传出,分明是御手蟒的声音。“你居然敢用红豆剑攻击本座留下来的小鼎,活得不耐烦了吗,本座还没死。”
“原来是家主大人,你还健在,我真为你感到开心。”御手洗不冷不热,“只是你与香香真人的师尊之间有基情,甚至与香香真人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被两方的高层知道了,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如何收场。”
“你就拿这个威胁我。”御手蟒哈哈笑道,“活在我的阴影之中那么多年,这就是你学到的御敌之策?”
当!
蓦地,红豆剑轻轻迸颤,而御手洗的意志也从剑中被轰了出来,几乎是在同时,相思剑之中,御手洗残留的意志同样被扫地出门。
轰隆。墨海之中,又有一道意志被拍散了,它同样是御手洗的意志。
御手洗谨慎无比,留下了三道意志,一道在红豆剑之中,一道在相思剑里面,还有一道则在墨海之中。
然而御手洗的三道意志都被御手蟒寻到了,并且将它们都给毁灭或者即将摧毁。
“这就是本座和你之间的差别。”御手蟒道,不管是药鼎,亦或彩色大蟒,它们发出的声音都是御手蟒的。
另外一边,香虫冷笑不已,因为它就知道玉牌与药鼎都有问题,所以才将它们抛出。“大家都是那么偏执,不管是神笔基良还是名扬花鼓以及剑尊,爱与恨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看不淡,所以才会自己给自己添烦恼。”
“你还不是因为自个的师父与御手蟒有基情,才出手弑师的吗。”笔马温的声音忽然响起。
啪!
一只手按住了香虫的人头,指劲之大,几乎震碎了这颗头颅。“住手!”香虫当即道,“我的这道身外身与苦木道人同样重要,否则我也不会花费那么多心血了。”
“是吗。”笔马温又道,“出去吧!”
这只满是茧子的手就这么抓着香虫,将其拎出苦木道人的识海。
“啊!”香虫也是难以置信,它可是妙香观之主的身外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竟然被一个七等杂役拎了出去。
啪。
同样是那只手,将香虫扔到了地上。“不,不要!”香虫吼道,因为它瞧到一只脚踩了下来,而且毫不客气。是笔马温的脚,“你想做什么,下人。”
“你都看到了,我还要再解释给你听?果然是老爷作风,让人不爽。”笔马温道。
砰!砰!砰!砰砰砰砰!笔马温疯狂踩着香虫的人头,几乎将其踩烂,而香虫也是大呼小叫,可它居然逃不出去,只能被笔马温一下又一下,狠狠践踏。“飞天女一族的人我都敢动,你与她们相比,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不,天池有什么贵族啊,没有,都是些垃圾,狗眼看人低。”笔马温哈哈笑道。“我叫你一声老爷,如何。”
呼。
笔马温提起一杆金笔,并让笔尖刺向香虫的身体。噗!绿色的血液迸起,并有阵阵恶臭传出,因为没了药鼎,臭味并不能被很好的掩去。
“老爷,你有多长世间没有洗澡了。”笔马温又问。
噗!噗!噗!噗!噗!
一道道绿色的血液迸飙,它们都是被金笔的笔尖给刺出来的。而香虫苦笑不已,苍天了噜,世道变了吗,一个七等杂役都敢这样无礼了吗,看来飞天女一族衰落只是早晚的问题,她们饲养的下人都那么没规矩,可想而知,杂役的主人又是多么没用。
咔嚓。
金笔再次刺下,只是这次换了目标,变成了香虫的人头。登时,人头裂开,脑浆亦是绿色的,向上洒了出去,覆盖了大半个笔身。“啊,好恶心。”笔马温道,“这杆金笔恐怕不能要了。你这虫子怎回事,不是叫香虫吗,为何那么臭。”
“你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要听命于御手洗,完全可以自立门户。就是投靠我,我也会欣然接纳你的。”香虫道。
“哈哈哈。”笔马温大笑,“我早已将此身献给了御手洗大人,就是御手蟒来了,他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何况是你,香香真人的身外身而已。”
咔咔咔,香虫人头的裂纹更多了,迸裂的颅骨抛了出去。
“好个忠心耿耿的基老。”香虫道,“可你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忠诚吗,完全听命于御手洗?”
崩!
香虫的人头完全炸开了,化为一团骨粉,又被一阵金风给吹散了。“好端端的,你为何要质疑我。”笔马温不悦道,“我说是的,那就是。”
“好恶心,这虫子怎回事,笔马温,你能解释一下吗。”天豆忽然问道。
“还是别解释了,我不想知道它的来历。”御手猫道,“可笔马温,你的秘密太多了,放任你待在御手洗大人身边,我们都不会放心的。”
“所以呢。”笔马温笑着问道,“你们要清君侧了吗。”
“正有此意!”天豆冷笑道。
“这次,只要能完成御手洗大人吩咐下来的任务,哪怕你死了,我们也有法子应付过去。”御手猫淡淡道。
“所以你们要一起上?”笔马温道。咔嚓一声,他将手里的那杆金笔给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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