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公主是当今皇上的姐姐,这个长公主和幼弟年纪相差十八岁。幼帝今年才十二岁,贵为皇帝,实则也是父母双亡的一个小孩子。后宫里太妃不少,可没有一个和他有血缘关系,所以他特别依恋嘉和公主。嘉和公主出嫁多年,小皇帝还经常往解府跑。
幼帝继位时才五岁,一个人住着两百多平的大宫殿,小孩子当然害怕。宫女奶娘轮番陪着都不管用,小皇帝在这件事上特别倔强,坚持要召嘉和公主陪他。
嘉和公主好几次都睡下了,又匆匆被宫里接走。有时候住一晚第二天就回来了,有时候一住就是一个月。
长姐如母,姐弟两年纪又相差那么多。嘉和公主几乎是把小皇帝当儿子疼。
黎宛涵突然就明白,解府里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宫殿供嘉和公主编派歌舞玩,这是公主喜欢歌舞,她估计就是公主喜欢面首,都有人主动给公主盖一间园子,专门养着这些。
林秀茹喟然道:“这厉家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想把女儿送进宫,拉着我闺女干什么。怕自己没有个得力的对手?”
黎宛涵夸吞了吞口水,目露茫然,不是说小皇帝才十二岁吗?大家是不是想的有点远了。
黎宛沐惊讶道:“娘没想过让我们进宫吗。”紧紧抱着林秀茹腰,不知道说什么好。黎宛沐不抗拒进宫,但是也不喜欢。她从来没有进过宫,对皇宫也一无所知。所以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
“小没良心的。”林秀茹点点她的额头。一声叹息,她和相公子嗣这么艰难,如今菩萨保佑,虽然是儿孙满堂了。又怎么舍得女儿们去宫里,且不说宫里如何,单想着几十年都见不了一面,林秀茹就心痛。夺人子女,是生离。她怎么舍得。
“厉彦珂到咱们家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黎宛涵问。
“自然是做客了。”林秀茹笑着,话锋一转:“你这两天生病,就别去陪客人了。你自己都没个小姐妹玩么。你们差这么多,话能说到一起吗。”
“...那,把她晾着?”
黎宛沐揉着她脸蛋,“你生病了嘛。”
“阿嚏——”黎宛涵揉揉鼻子,好吧。
黎宛涵和黎宛沐从没有想过,她们会因为这件事而后悔一辈子。
如果她可以预知未来的话,她一定选择不和厉彦珂有任何交集。
时光一闪而过,转眼又是三年。时间越来越靠近她所熟悉的那几年,景熙十四年,黎宛涵虚九岁,黎家已经正式开始着手准备她的白鹭书院应试。
傅云泽这几年里,身高第一次超过了她。男孩子正式开始长个子后,个子都窜的比较猛。现在的傅云泽足足高了黎宛涵一个头。傅云泽很高兴,黎宛涵很发愁。
她再长这么慢,过了十八岁都长不到一米六。
这天,三姐妹拿着风筝刚踏春回来,就听下人来报厉彦珂又来了。
黎宛沐道:“来得正好,没赶人吧?”下人道,“没有没有,夫人交代过了,见不见是小姐的事,我们不许怠慢。”
“知道了,她现在在哪。”
“园子里。”
黎宛涵黎宛沐把风筝交给下人,两个人便去了,黎宛滢特别喜欢自己的风筝,怎么也舍不得放手。纠结道:“大姐,四妹,你们先去吧。我放下风筝去找你们。”
“也好。三妹不用过来了,我们很快就回去。”
厉彦珂坐在黎府的园子里,看着满池清冷的莲花塘,想起那年林婉仪和俞静设计她去桂子连洲的事。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做错事的人能被原谅,她就要一直被针对着。
这些年她和林婉仪俞静的距离越来越远,三个人中只有她没考上白鹭书院。在那之后,三人见面的时候就更少了。彼此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反倒是她们和黎宛沐走的越来越近,虽然俞静总说,婉仪和黎宛沐在一起总吵架,彼此作对。她还是很羡慕。
因为...,婉仪现在和她连作对都不愿意。
她拼命的想缩小差距,想和大家重新旧好。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是很讨厌她的样子。莫名其妙,毫无缘由。
莲花塘旁边便是韶光楼,雅致漂亮,阁楼高束。来的次数多了,她也知道这么漂亮的阁楼里并没有住人,黎家的女孩子都在桂子连洲里。黎宛沐一开始还时常两边住,后来一年都去不了韶光楼几次。
但韶光楼和长泰院一直有人打扫,每天都有人开窗焚香换气。
下人们来来往往,一只白猫在其间不断穿梭。跟本不怕人,反倒下人们见了它都得给它让路。那只白猫长的特别漂亮,耳朵尖和尾巴尖都是淡黄色,浑身雪白透凉,厉彦珂一下子被它吸引住了。
她蹲下来,轻叫两声喵。那个小东西居然就停下来了,湛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在她掌心嗅了嗅,微凉的鼻尖擦过厉彦珂掌心,厉彦珂惊喜的呀了一声。试着去抚摸它,小白猫居然没躲,尾巴尖还懒洋洋的勾着她打转儿。
厉彦珂高兴的抱着它亲了一口。
“放下!”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力喝。她转过头,黎宛沐一脸怒容的走过来,平了平气道:“厉小姐,这是我三妹的宠物,请还给我。”
“我又不抢它。”厉彦珂冷冰冰的站起来,把猫往她那边推了推。
黎宛涵急道:“你别扔它!”飞快的抱起鸳鸯,心疼的上下检查。
“我没有扔它,我就轻......”
“行了,厉姑娘,你几次上门拜访,都不说何事,你是来找我的吗。”
厉彦珂被堵了一嘴话,心里憋火,还是解释了一句:“我真的只是轻轻推了一下...,我不是来找你的,给你们送些吃食。”
“我在这代表妹妹们谢过你。不过,我相府什么都不缺,如果下次厉姑娘只为送东西过来的话,大可不必亲自劳累,直接让下人们跑一趟,心意到了就好,不必拘泥形式。”
厉彦珂轻笑,半真半假的问:“大小姐不欢迎我吗。”
“是。”黎宛沐毫不客气,“我相府最不喜不问自取之人。”
不问自取是为偷。
厉彦珂脸涨的通红:“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偷你什么了。我只是摸了一下,你何必那么小气...”
“谁说是实物了。”黎宛沐淡淡的反问,“厉姑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和你计较是因为我大度,而不是你真的作的天衣无缝。”
厉彦珂眼睛血红,一句话不说。
“厉彦珂,这不是你第一次了。当年我妹妹出事的时候,我让曾让林婉仪转告你们一句话,咱们之间有什么,你冲着我来,别针对我妹妹。所以,这次嘉和公主的事,你冲着我来,我很高兴。”
黎宛沐丹凤眸子中疏离必现:“你欠我们姐妹不止一个道歉,既然咱们两家关系一直都不好,你又惺惺作态给谁看呢。”
“黎宛沐,你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