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的所在都很好打听。黎宛涵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黎宛沐。她正和林婉仪低头在说些什么,彼此间还是淡淡,但比以前融洽很多。
“姐姐,表姐。”黎宛涵给两个人行礼。
“礼多人见怪。”林婉仪佯怒道:“你怎么越来越调皮了。”
黎宛涵得意洋洋,拉着黎宛沐的手道:“走,介绍你认识一个人。”黎宛沐满头雾水的被拉走,“谁啊。”回头给林婉仪比手势,我先离开一会。
林婉仪笑着点头。
“解海潮。”两人走到假山下的花园了,黎宛涵方才道。闻言黎宛沐立即挣脱手,竖眉道:“嘉和公主的儿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拉着我去见男人。”语气里却没有生气的样子。
黎宛涵前后张望,刚不是让他在这等着吗。她道:“又不是给你们做红娘,你害怕什么。他当年考白鹭书院没有溜考的话,你们估计已经是同窗了,不知道都见多少次了。”
黎宛沐并没有害怕,她本就是到了适龄婚嫁的年纪,不管今天公主府的宴会是出于何等目的召开的,对于她们这些年轻女孩子来说都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不一定就会发什么。
起码,她们可以在盲婚哑嫁前知晓一下对方的容貌品行。
想到此,黎宛沐突然感慨一句,“幸好我生在了黎家。”
“为什么这么说。”黎宛涵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
黎宛沐不答,只道:“你要好好读书,等你长大还不知碰不碰到上这样的好机会。”
黎宛涵蓦地想歪了,停下脚步,干巴巴道:“沐姐,你该不会真的看上解海潮了吧。”
“不是你带我去见他的吗。”
“可是可是...”
黎宛涵掩面偷笑,“好啦,逗你玩呢。我连他见都没见过,你想太多了。”
“这就好。”黎宛涵高高兴兴挽着她的胳膊,“你不是和家里是钦天监的小子关系很好嘛,我以为你不介意多交朋友的。”
黎宛涵淡淡一笑,“我们辛辛苦苦考上白鹭,考上西山,看上的不就是这份自在。”
世界上有一个能不被世俗所约束的地方,还是很受人向往的。
“海潮。”
解海潮回头,“小舅舅!”他疾步走上去,压低声音:“你怎么出来了。这里乱糟糟的多危险。”
谢瞻清雅矜贵,气度翩翩。在同龄少年里别具一格,十分引人瞩目。谢瞻朗目疏阔,淡淡道:“无碍。里面闷得慌,满院子都是我们这般大的男孩儿,你且放心。”
解海潮拉着苦瓜脸:“我放心,我娘能放下心?”无奈的做小跟班道:“你要去哪,我陪着你吧。”
谢瞻没有意见,“随便走走。”
没走几步,一个下人在身后大步喊道:“大少爷,大少爷。”
解海潮拱手告罪,举到一半,谢瞻便示意他去吧。
下人道:“黎家四小姐到处找你呢。”
“啊。”解海潮挠着头,满脸为难:“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拽着下人,急切的问,“她没生气吧。”
下人偷笑道,“四小姐气坏了,跺着脚直骂你呢。还说一炷香内你再不去找她,就和你割袍断义。”
“小舅舅,我...”
“去吧去吧。”谢瞻挥挥手,“下次把她带来见我。”
“什么啊。小舅舅你误会了,她是...算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去去就来,小舅舅你照顾好自己,别往太偏僻的地方去。”
谢瞻含笑答应,举步缓行,在园子周围散步。
时值春夏交接之际,花树疏拢里,影影绰绰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年岁不大,轻轻提着裙子,神色焦急,“涵涵!”眼波点点担忧意,她在花影树林那头奔跑,谢瞻隔着稀疏的缝隙,脚步不自觉追随。
“黎宛涵!”那姑娘薄怒道,两颊桃花绯红,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捂着胸口,急切的喘气。十指白嫩,削葱玉指。压在薄薄春衫上,胸脯起伏,白嫩的脖颈间有汗滑下。
谢瞻不由放轻脚步,抬手止住身后侍从,令其悄声后退。喉结滚动。
黎宛沐听见树丛背后的悉索,绕过去,迎面遇见谢瞻。他飞眉如鬓,犹如刀裁,朗目锐光。黎宛沐被那双眸子摄住,微微低头礼貌性一笑。转身离开,转得太急了,裙摆划出一道弧线。
“爷?”要不要拦住,身后的人问。
谢瞻拒绝,提步正欲跟上去,黎宛沐回头问:“你是公主府的客人还是主人?”
谢瞻略一深思,“算是半个主人吧。”
黎宛沐松了一口气,眉开眼笑道:“解公子,终于找到你了。”
黎四小姐?
谢瞻目光微闪,含糊其辞道:“有何指教。”
“你看见家妹了吗,她去找你了。半天都没有回来,今天公主府人多杂乱,我怕她出什么事。”
“你是她...”
“我是她姐姐。”黎宛沐看着他疑惑的眼神,主动福身道歉:“家妹不懂事冒犯解公子的地方,还请您谅解。”
如花美眷。
谢瞻心里一动,放柔声音道:“你别担心,我派人去找,你在这里等等,保准一盏茶的功夫他们两个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
“他们两个?”
谢瞻微微自恼,描补道:“海潮是我侄子。”
“侄子?”黎宛沐美眸瞪大,喃喃道:“你们叔侄差不了几岁吧。”
“我是他舅舅。”谢瞻低头看着不好意思的黎宛沐,脑海闪过娇小可人,柔声道:“那有凉亭,坐着歇歇吧。”
黎宛沐侧目一看,他指的凉亭在刚才的花树中间。忙道:“别去那里。”
“恩?”
黎宛涵白嫩的脖颈和脸上都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那里,那里,有人...”
不只是凉亭,整个花林里都是卿卿我我,眉来眼去的小情侣。
“有人啊...”谢瞻低沉嗓音拖长,意味十足。温眸如泽,一闪戏弄之意,“有人怕什么。他坐他们的,我们坐我们的。各安无事,多好。”
“跟你说不清楚。”黎宛沐恼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先行一步。”草草一福身,气鼓鼓的擦肩而过。
两肩交踵时,谢瞻蓦地握住她的手腕。指腹热意透过薄薄春衫,烫在黎宛沐心上。她声若蚊呐,“你,干什么。”
“你脾气可真大。”
黎宛涵错愕抬眸,撞进饱含笑意的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