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盒子里掏出一双手套戴,香兰没有触碰尸体,只是触及了解剖台。手机端m.
微阖双眼,画面顷刻袭来。
她看见刘书言在看守所里,躺在窄小的单人床,浑身缩成一团,好似看守所里的环境外面要冷。
慢慢的,感官越来越清晰,四面灰墙将空气囤积在一起,只有通风器运作的声响。而那冷意则是鬼气,在黑暗、不知不觉,鬼气正在蔓延。
一开始,香兰看得并不真切,但的的确确有一道朦胧的血雾在刘书言床边形成。
不,是两道血雾。
后来血雾越来越多,香兰不由瞪大双眼,浑身都在颤抖,因为她看见最终出现在刘书言身边的红衣厉鬼不止两个,而是无数个红影将整间房都站满了,连门外也是!
但最终覆盖在刘书言身的红影只有一个,是那道红影掐死了他。
而那道红影……
香兰眉头一皱,睁开眼来:“杀死他的红衣厉鬼,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是之前的受害者吗?”顾风问。
香兰伸手:“把之前管理员的遇害名单再给我看看。”
顾风依言将名单递了过去。
香兰翻了翻,仔细对照片,最终又从确认了一个,将资料重新递回:“那看样子,昨晚出动的主力成员是次遇袭的受害者亡灵。鬼咒力量再次操控了它们……这算是剥夺它们最后的价值吗?”
面对香兰的疑问,众人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她说的不对,而是她恰好说到了点子。
梅湛清也在这时开口道:“要我说,这鬼咒的力量引起了无数杀戮,虽然都是对男子下手,但其背后的目的已经不是单纯对男子嫉恨那么简单了。”
“你是说……”
“不止是镜女鬼,也不止是和女鬼对话的老奶奶,即便加怨气线的九个女鬼也不够,还有更多、更多女子亡魂的怨念汇聚在了一起,在利用鬼咒谋杀所有她们憎恨以及类似的男性。但一切都有个临界值……”梅湛清皱眉,缓缓寻思,“不到达这个临界值,不会形成这么强大的力量。而第一个临界值,是怨气线的临界值。第二个临界值,则是‘招魂论坛’出现的时间。这个时间便意味着,从那天开始,鬼咒通过络传播了,扩大了传播范围,也造成了更多人的死亡。”
“所以,这应该是起大事件?”
月灵喃喃出这话,叶欢连忙掏出手机想要再次登录论坛。不过她还没有想到要在什么地方去寻找论坛的创建时间,听魏池大概报出了一个时间:“应该怨气线红衣女出现的时间要晚一点儿,和小女孩失踪时间几乎同步。”
众人抬眸,听他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我是看评论分析出来的。”
香兰恍然,连连点头:“是了,我们可以从友的评论分析出这件事。可那时候……关键时间点不是还在小女孩那件事吗?”
魏池不答,总觉得哪里不对。
时间虽然对的,但怨气线被瓦解,论坛不是也没消失吗?
当他说出心疑问时,这一点也得到了月灵的认同:“怨气线消失,鬼咒的力量却还是存在,可见怨气线提供的怨气不算最大的,还有其他地方的怨魂惨事没有被我们彻底掌握。”
香兰挠挠头:“那我们怎么查啊,查了这么久,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
“有。”杨卓开口,突然说道,“这次出动的怨魂既然全部都是次的受害者,那么,我们还可以根据受害者的背景去详查。”
“可是,这件事,我们也研究了很久啊。”
“有一点没有。”顾风提醒道,“他们之有些人没去过静水村,为什么会身鬼咒?这件事,我们之前没有分析出来,说不定是其最为隐秘的一条线索。”
叶欢点头:“是,如果他们没去过静水村,会不会去过另一个相同的地方……这真的可能是条重要线索,我们得好好查查!”
“那先从昨晚出现的几名受害者亡魂开始查起。”梅湛清道,“既然这次主要出手的是他们,我想,他们之间的关联性一定最为密切,并绝对由同一鬼咒力量控制且驾驭。”
说到这里,最为心惊胆战的莫过于魏池。
尽管他和众人一样,表面看起来只是忧虑,可如今刘书言也死了,昨晚出现的红衣厉鬼起码有八成是来杀他的,和寻找新管理员这件事的关系或许真的不大……
离开殡仪馆后,孙琦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电话竟然是秦简打来的。
她和秦简只见过一次,昨晚吃过饭后分开了,不知道这时候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考虑到两人年纪相近,孙琦猜测这通电话的内容说不定和学业的某些事有关,犹豫了片刻便将电话接通了,听秦简在手机那端匆匆忙忙地说道:“孙琦,你现在和叶欢姐他们在一起吗,还在那个工厂办公室吗?”
“没呢。”孙琦心下狐疑,几乎下意识回答,“我们刚从殡仪馆出来……”
“殡仪馆?死人了吗?不会吧……”秦简匆忙说了许多,大多都是惊讶和感叹,但确认孙琦和叶欢他们在一块儿,她忙不迭地说起这次打电话的目的,“我昨天听香兰姐说他们在调查的其一名受害者在聿,之前还找我大伯问过情况,好巧不巧,那名受害者好像是我同学的堂哥!”
一听这话,孙琦忙道:“你等一下。”她快跑了几步,冲到队伍最前方,什么也没交代,直接点了免提,大声说道:“秦简,你直接说吧,我开了外放,大家都可以听到!”
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聿大学快开学了,班级群里正热闹。有人在说暑假没玩够,有人在说怀念之前的旅游之地,只有一名名叫“岳静”的女生打了一行看似平静却掀起轰然大波的字句出来:“我堂哥死了,这几天警方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来过好几次。”
一群大学生哪里听闻过多少死亡事件?除了次秦简她们闹出来的麻烦以外,生活这样的事着实不多。
出于好,出于礼貌……不少同学追问情况。
秦简在群里一直没说话,见岳静回了一句:“不知道,我堂哥是在卧室死的,趴在了电脑。家里人都说警方怀疑不是猝死,而是其他原因造成的死亡,这段时间一直在问,在查,很烦。”
其实岳静想要表达的不是警方出入很烦,而是那种人心惶惶的心情,让她最近焦虑不安。
作为起事件唯一的幸存者,秦简自然不敢在群里露面,但她已经察觉到岳静堂哥的事和昨天香兰描述的事很像,私下问了岳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没想到,事情一一对了。
岳静也了然追问:“你别告诉我,我堂哥和你一样,惹不该惹的东西了。”
吃了次的亏,秦简不敢贸然回答,也不敢透露“招魂论坛”的信息,只说会帮岳静留意,之后立即给孙琦打了电话,希望能把这件事告诉叶欢他们,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实然,即便死者的堂妹是秦简的同学,这样的关联性也并没有引起众人的顾虑。
再者,秦简能够提供的消息,其实之前顾风通过警队的调查已经知道,并没有借由秦简这边获得更多的线索。
可不知怎的,大家听秦简说完,总觉得即便她没有提供新的线索,整件事也变得格外重要起来。
犹豫片刻,月灵便道:“那我们着重从这名受害者的背景开始查起,怎么样?”
众人没有意见,立即开始行动。
不过这次车,香兰的手被梅湛清从身后一把拖住,将她带到了杨卓和月灵那辆车。
而另一辆车,顾风、叶欢、魏池、孙豪、孙琦一起坐,倒也刚刚坐得下。
被梅湛清强行塞入车内的香兰一脸气呼呼的,刚要发作,瞧见月灵在副驾驶一脸微笑地系了安全带。
她一脸尴尬,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在梅湛清坐来以后,更是刻意往旁边挪了挪位置,顺势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月灵唇边依旧带笑。
后视镜倒映出杨卓,难得神采奕奕的表情。
如此,怕是大家都想歪了。
再一瞪身旁的罪魁祸首,梅湛清刚好偏头瞧过来,四目相对地望着她说:“你这么害怕和我待在一起吗?”
“……”
香兰气不打一处来。
她哪里是怕了梅湛清,分明是和他在一起时不自在。
瞧见她微微皱眉的反应,梅湛清心底流露出了几分复杂的滋味,唇边笑意不知不觉收敛,自己也不知道脸的表情在顷刻间变得苦恼多虑。
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和许天星、蓝辰待在一起,哪里也没去,也哪里也去不了。
一开始还有前往日月星辰的兴奋劲儿,但后来被当下的形势困得浑身不自在。
自从次见面以后,许天星把香兰身的招魂符给顺走了。
这样的事,她以前极少去做,也不知是有了孩子的缘故,还是别的,逐渐变得爱管闲事起来,还将招魂符摆在梅湛清眼前,和他语重心长地谈了一番。
“你想解开符纸的封印?”
“是。”
他绝对是希望能够和曾经一样,获得绝对的自由,能够游走四方,看遍当下的大好四方的。
但许天星却与他畅谈起了往事,从烈火繁都建都之初,一直说到她两位兄长因战乱神魂皆毁的场景。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母亲很难过,难过得与父亲不见面,与我和妹妹也不想见,终日将自己困在屋子里,好似外界的一切都再与她无关……”
秀手搭着椅背。
许天星犹如在与老朋友交谈,但说着说着视野便望向了远方,好似不需要梅湛清的任何回应以及共同的回忆,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到底是抵不过天命吧……”
“但如果有机会再来一次,为了避免悲恸的事再次发生,难道她不会与父亲成婚,不管烈火繁都,甚至连都城也不再建立了吗?”
“如果是那样……梅湛清,这个世或许不会再有你我,不会再有像你我这样的人因为烈火繁都而生,也不会再有各自间的命运、情感瓜葛……”
“我们或许会在别的地方降世,但从此,该遇的人再也遇不。你有你的未来、她有她的未来,父亲与母亲……或许也不会因种种机缘巧合走在一起,成一段良缘……”
大抵是这些话。
各种感叹、感悟,梅湛清不甚明白。
等她说完,话题才回归那一张招魂符纸。
“你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将你的命格封印在这张符纸,并将这张符纸交给香兰吗?”她问,“如果母亲当年没有走出两位兄长离世的伤痛,你认为她还有没有必要做这样无聊的事,并收月灵和香兰两人做徒弟,让她们有机会过好自己未来的人生?”
这本是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梅湛清慢慢觉出其道理。
言外之意,她是想要告诉他,墨宁主神如今已经走出当年伤感,想要好好管理烈火繁都了。
但是,这月灵和香兰也没在烈火繁都生活。
还有,复活月灵一事,不是为了让玉仏顺利重生吗?
这是在帮许天星,又不是在替她自己谋求什么……
后来许天星又问:“放眼整个天下,香兰的体质、能力都不算识灵的最佳人选,可偏偏月灵将她的亡魂往母亲那里一送,母亲复活了她,你能猜其原因吗?”
说到这儿,梅湛清才觉出更多的可能性:“你是说,袁香兰这个人,或许对墨宁主神而言,有她的特立独行之处?”
“嗯。”许天星顿了顿,点头,“或许,是特立的缘故。”
“那是对墨宁主神来说有用了……”
靠着椅背,梅湛清悠闲自在地说出这话,两眼望着头顶一片光滑泛光的石壁,细数面的水痕纹路。
说来也怪,这星石是星石,由星石打造的宫殿,应该和一般的石殿没什么区别。
可偏偏这石头到了许天星手,渐渐生出一片水纹波动的华光,犹如两种不同的元素交织在了一起,根深蒂固的,怎么理也理不开。
难道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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