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书凯却不着急,看着程家惠,缓缓点上香烟,对程家惠道,“程主任的家属听说也是浦和的人?”
“哦?”程家惠眉头一动,看向秦书凯笑道,“看来秦书记了解很是清楚啊!”
程家惠一边一说着,一边朝着秦书凯意味深长地笑着。
秦书凯这时明白了,程家惠听介绍的时候,不是不知道自己,而是不愿先点破罢了,反正今天是自己要求他办事,他可以稳坐钓鱼台,无需着急。
秦书凯指示后,贾珍园还是将礼包提了出来,对程家惠道,“听闻程主任好吸烟,我也没什么送的出手的,这两条烟,还请主任一定要收下!”
程家惠看了一眼桌上的烟,却不动声色的看向贾珍园道,“我不是说了么,不要送东西,我任何东西都不会收的,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这叫什么嘛,本来是为发展服务的,现在搞成这样,成何体统啊!”
贾珍园也不知道程家惠说的是客套话,还是真话,一时也尴尬地不知道怎么说了。
秦书凯却诧异地看着程家惠,暗道,莫非这鸟人和马琳介绍的不一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能够吧?
程家惠一番话说的是大义凛然,说的一侧的贾珍园都有点难为情了,还真以为是不是自己搞错了,这个程家惠就是清官,根本不会如下面的人说的那样。
但是贾珍园一想不对啊,自己当时对程家惠下面的人探消息得到时候,那个下属还特地告诉过自己,怎么这个程家惠现在闹出这么一剧来?
秦书凯此时心思也是急转,静静地看着程家惠,只见程家惠这时看似无意地看了一下手表,随即立刻将桌上的东西推到秦书凯面前,“秦书记,你们基层领导到省城办事也不容易,这个还是收回去吧!”
秦书凯也不说话,他刚才注意到了程家惠的手表好像是世界排名前十的一款机械表,而且是那种已经脱产的,本来价值就有近二十万,加上脱产无销了,现在起码又翻了一番。
倒不是秦书凯对手表有什么兴趣,只是秦书凯从这款手表上看得出,除非程家惠天降横财中了五百万了,不然以他的工资,是不可能带的起这种奢侈手表的,这足以说明了,程家惠并没有变成什么廉洁奉公的好官员。
贾珍园还是不死心,他觉得程家惠可能是觉得秦书凯送的真是烟,所以才拒绝,立刻对程家惠道,“程主任,说句套近乎的话,您的老婆是浦和的,我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说客套话了!”
贾珍园说着将烟又推向了程家惠那边,“程主任,有些规矩我们懂,这里面是内有乾坤,你一定好这一口!”
程家惠闻言眉头一动,仔细地瞥了几眼包装,随即怒道,“哦,原来你们以为我在敲竹杠啊,你们把我程家惠想成什么人了?”
秦书凯一直在看着程家惠,他觉得如果程家惠是在故意作出这副清廉之状,之前的戏份就已经足够了,按照一般的情节,现在肯定是左推右搡的勉强收下才对。
程家惠这么说和这么做,的确有点出乎秦书凯的预料,此时无论贾珍园怎么费劲口舌,程家惠愣是不肯收下,最后微怒地对贾珍园道,“要不是看在你来几次的面子上,我早就翻脸了,这些东西赶紧收起来!”
贾珍园被程家惠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了,秦书凯突然恍然道,哦,这个程家惠一定是想和自己做什么文章,但是碍于贾珍园的面子不想揭穿最近发生的事,正好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的拒绝帮忙,也正好报了老婆的仇了。
秦书凯正想着,这时身后出现了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对秦书凯和程家惠,贾珍园道,“我们是反贪局的!”
两人说着还亮了一下证件,其中一个道,“我们盯着你们半天了,现在怀疑你们正在收受贿赂,请你们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贾珍园从反贪局的两人亮出证件时就傻眼了,怎么都闹到反贪局都出动了。
秦书凯不动声色地坐着看向程家惠,这里最应该害怕反贪局的人应该是他才对,但是此时的程家惠居然一点不为所动地坐着。
秦书凯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此时终于想明白了,程家惠的确不是个东西,知道自己要来,所以很有可能在没来见自己之前,早就想着怎么对付自己了,刚才秦书凯想着程家惠可能是想用拒绝收礼的理由来拒绝帮忙,就算是报了仇。
这两个反贪局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程家惠请来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自己如何向他行贿,而他又如何两袖清风,宁愿和送礼的人翻脸,也不收礼的大义凛然。
秦书凯想通了这些,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原来如此!”
其实的确如秦书凯所想的那样,程家惠在没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次见面的是谁了。
本来程家惠正在楼上客房准备,听贾珍园打电话来说,来了一个领导,居然叫什么秦书凯,想到这几年老婆在家里那是度日如年,想到都是这个秦书凯给害的,那么自己一定要报仇,最好让秦书凯滚出官场,也让自己的老岳父家里舒服。
程家惠就用酒店的电话给反贪局打了一个电话,匿名检举下午可能会有人对一个省城来的官员行贿。
程家惠的如意算盘算的也可谓是叮当响,从他进咖啡厅的那一霎起,就已经步步为营了,他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咖啡厅的门口。
直到知道反贪局的人来了,才立刻上演了一幕自己大义凛然怒斥贾珍园的戏码,暗道这样还整不死你个秦书凯?
反贪局的人说完了来意,见秦书凯等三人依然坐在原位,居然没一个有起身的意思,立刻用严厉的口气,“你们没听懂我的意思么?”
贾珍园这时擦了擦额角的汗,立刻起身对两个反贪局的人笑道,“误会,误会,我们是朋友之间的聚会,怎么可能有什么行贿的事呢!”
“哦?”反贪局其中一个半信半疑地看了三人一眼,随即又看向桌上的黄鹤楼烟的包装,又看了看程家惠,“你应该是省城来的吧?”
程家惠立刻点了点头,“是的,我这几天下来考察,两位怎么知道?”
反贪局的人一听这话,和举报电话里的基本一致,立刻冷哼一声,指着桌子上的黄鹤楼烟的包装的礼包对三人道,“这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
贾珍园闻言立刻道,“哦,这是我朋友想请帮个忙,送两条烟给亲朋好友,常有的事嘛!”
反贪局的人已经发现黄鹤楼烟的包装已经拆封过了,立刻冷笑道,“逢年过节送礼,还送这种拆封过的?”
“现在假烟太多了!”贾珍园立刻反驳道,“我们是怕买到假货,所以先拆开看看,况且也不是送给长辈的,都是平辈的朋友,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正好我也会分辨真假!”其中一个反贪局的上前一步道,“也让我看看怎么样?”
贾珍园此时冷汗直下,程家惠这时笑着起身对两个反贪局的人道,“两位,这个姓秦的的确是在向我行贿,但是刚才你们也应该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打算收!你们打开看看,里面应该是现金!”
贾珍园听程家惠这么说,脸色顿时一变,怔怔地看着程家惠,而程家惠则是含笑地看着秦书凯。
反贪局的人一听这盒里装的居然是现金,脸色顿时一变,其中一个对程家惠道,“刚才的一幕,我们已经用手机录下来了,你可以放心!”
另外一个反贪局的人立刻上前拿起盒,拆封开来一看,脸色顿时一变,随即诧异地看向程家惠,又看了看秦书凯,从盒里居然拿出的是普通的黄鹤楼烟,就是真的,加到一起不过也就几千元,盒里根本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程家惠脸上的笑容骤然不见了,怔怔地看着桌上的东西,上前一把抓起酒盒,倒过来颠了颠,又拿起外包装礼包看了一眼,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
贾珍园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程家惠这时看向秦书凯,却见秦书凯正冲着自己在笑。
反贪局的两个人也是一头雾水,指着桌上的黄鹤楼烟的礼盒问贾珍园道,“就是这个?”
贾珍园道,“是啊,怎么回事?”
贾珍园问的是一语双关,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秦书凯,他也实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秦书凯这时起身对两个反贪局的人道,“这烟本来就是要送给程主任的,可惜啊,去了超市我才发现,我身上居然只有几百块钱,买不起好的,只能买普通了,正好我见好的包装盒,就花钱买了一套,把普通放在里面了,装装面子嘛!”
秦书凯说着还问反贪局的人道,“装面子不算行贿吧?”
反贪局的人听的是一头雾水,这时闷哼一声道,“胡闹!”两人说完看了秦书凯等三人一眼,立刻转身离开。
程家惠这时才知道自己机关算尽,但原来人家秦书凯早有准备了,不禁看向秦书凯,却见秦书凯正看着自己笑贾珍园至今还没反映过来,到底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等反贪局的人走后,一口气将一杯咖啡喝,这才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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