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不动声色地把三羊尊放回原位,问道:“张先生,这两件三羊尊确实不错,麻烦您开个价吧。”
张华其说道:“其实吧,如果不是急用钱的话,我还真有些不舍得卖掉他们,而且,它们虽然是仿品,但当初我买下来也花了不小的代价……”
张华其说价格之前铺垫了不少,对面的孟子涛时不时地点点头,心里则并不以为然。因为这种情况在古玩市场上实在太多见了,说一些动人,或者让人觉得可怜的故事,无非是让买家多花一些钱而已。
唠叨了好一会,张华其才说出了价格:“这样吧,我也不多说,咱们就按真品的百分之一来算,一共六十万,不贵吧?”
对孟子涛来说,这个价格不能说贵,也可以说不太便宜,说它不贵的道理大家都明白,真品按仿品来卖,这个价格还不便宜那就是昧着良心说了。
但如果以仿品来说,六十万这个价格就有些令人难以接受了。
当然,孟子涛也不是不能答应,但如果这样的话,说不定让张华其觉得奇怪,从而反悔都有可能。
孟子涛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张先生,您这个价格我觉得有些不合适啊,咱们不说别的,您看这处的纹饰……”
孟子涛用的办法也很常见,就是找出器物上不令人满意的地方,虽然办法常见,但一般也是屡试不爽。
老话说的好,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双方经过几回合的交锋,最后以四十五万成交。也就是孟子涛因为自己占了大便宜,不想计较,不然的话。再减个十万,想必张华其也会答应。
直接转了账。期间,张华其给了老牛一些费用,就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孟子涛照例也给了老牛一些拉纤费,不过他并没有不给。这到不是说,他舍不得那几个钱,实在是那件三羊尊太贵重了,如果告诉了老牛实情,说不定会因为嫉妒。心生间隙。
与其这样,他还不如平时多给老牛赚几个钱,还能增进双方的友谊。
看到老牛同样也欢天喜地地回去了,孟子涛微微一笑,就把那件真品三羊尊又重新拿出来,准备欣赏一番。
孟子涛正欣赏着,就听到张景强人未至,声先至:“孟老弟,怎么样,那孙子逮起来了没有?”
孟子涛抬头看去。就看到张景强带着他的司机,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请张景强他们入了座,孟子涛说道:“没有证据。怎么抓?”
张景强十分不满,说:“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这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找到证据,这让我们这些本分人,怎么安心做生意?”
孟子涛说道:“原因你还不知道?”
张景强摇头一叹:“你说这步家到底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
孟子涛说:“现在又没有证据,这话也不能乱说。”
“切!”张景强哂笑一声:“不是他们还有谁啊?”
说这到,他才注意到桌上的三羊尊,定睛一看。有些差异地说:“这不是故宫里的那只雍正青花三羊尊吗?”
“谁说这是雍正的?”孟子涛把三羊尊侧着放下,显示了一下款识。
“乾隆时期的?”张景强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就算是乾隆时期的也不可能啊。哪有纹饰一模一样的道理,肯定是一件高仿。”
孟子涛笑道:“这可不一定。我看过相关资料,乾隆朝关于三羊尊的烧造记载最早见于乾隆三年。据该年六月二十五日《清宫造办处活计清档》记载,乾隆皇帝曾下发‘厂官釉三羊尊’让唐英‘俱照样烧造送来’。”
“此处所言“厂官釉三羊尊”应是雍正朝之御物,可知乾隆烧造三羊尊是借鉴雍正朝的同类实物,由此可以推断,这件三羊尊在烧造的时候肯定借鉴了故宫所藏的雍正青花三羊尊,不过数量非常少,后世也不得而知。”
张景强又摇了摇头:“你也说是借鉴了,但你这明明纹饰和故宫那件藏品一个模样啊,这哪是什么借鉴?”
孟子涛说:“我说它借鉴,那是因为纹饰的细节,还是有些不同的,你看这芭蕉纹的画法……”
看到孟子涛指出的几个细微之处,张景强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你从哪里看来的?”
“我师傅给我的内部资料。”孟子涛呵呵一笑。
“有个好师傅就是方便啊!”
张景强感慨了一句,接着就反应过来:“对了,你能确定这是一件真品?”
孟子涛笑道:“那你能确定就是一件仿品吗?”
张景强把三羊尊拿到手中,仔细观察,最后兴奋而激动地问道:“难道确实是真品?”
孟子涛耸了耸肩膀:“反正我没看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张景强听了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孟老弟,你好像对瓷器的兴趣不太大吧,这件宝贝,能不能拿到咱们公司的春拍进行拍卖?”
要说,孟子涛对瓷器的喜爱,确实要比文玩差一此时,平时他手上如果有分量差不多的文玩和瓷器要处理,也是先处理瓷器。
另外,不知道是因为个人的偏见还是什么,孟子涛心里对清代的瓷器的喜爱程度,和清代以前的作品相比,也要差上一些。
因此,对张景强这个提议,孟子涛也是不无不可,只不过,他内心没有收藏这件三羊尊的迫切想法,但郑安志和王叔他们就不见得也这么想了。
于是,他说道:“这事我还得问问我师傅他们的意见,如果他们想要收藏的话,那肯定得先顾着他们。”
张景强稍稍有些失望,毕竟这件国宝级的文物能够上拍的话,对他们公司名气的提升,帮助非常大。不过,孟子涛的想法是人之常情,他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聊了一会,张景强让孟子涛注意安全,随即就离开了。
孟子涛见店里没什么生意,就把那件高仿收起来,拿着那件真品前往正一轩。
踏入正一轩的大门,孟子涛就看到王梦晗正板着脸摆弄着手机,看样子应该是在发短信,写了删,删了写,到最后眼睛里都好像快喷出火了。
见此情形,孟子涛一开始有些诧异,马上就有所猜测,于是就走了过去:“梦晗,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王梦晗抬起头来,愤怒地说道:“你们男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孟子涛一听这话,就明白自己的猜测可能成了真,苦笑道:“你这是一棒子把所有人给打死了,另外,王叔也是男人吧?”
“哼!他也一样!你也一样!你们都一样!”说着说着,王梦晗眼眶里就噙满了泪水。
孟子涛对女孩子哭一点都没辙,而且四周客人的目光都向他们看过来,也让他觉得十分尴尬,连忙问道:“那王叔去哪了?”
“不知道!”顶嘴似的回了一句,王梦晗就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
孟子涛斟酌了一会,说道:“梦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刚刚开了一个头,王梦晗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个什么啊!”
孟子涛本来想说,是不是因为程启恒那个高中同学的事情,不过转念一起,觉得这事不能贸然提起,万一不是的话,那自己可是好心办坏事了。
于是,他说道:“你这个样子换谁都知道肯定是和程哥有关,我觉得吧,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王梦晗大声吵了起来:“误会什么,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孟子涛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坏了,看了看四周,果然店里的客人,连门口路过的客人,都好奇地看过了来,连忙说道:“咱们是不是换个地主再说,你也不想程哥的事情搞得路人皆知吧?”
“哼!”王梦晗冷哼一声,也没什么表示,就向会客室走去。
两人走进会客室,孟子涛开口问道:“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
王梦晗冷冷地说道:“你自己去问他。”
孟子涛没办法,只得拨打程启恒的电话,结果却发现关机了。
孟子涛又准备拨打另一个号码时,王梦晗说道:“他手机先前被我砸掉了!”
孟子涛顿时无言以对,苦笑道:“梦晗,你就把事情跟我说一下吧,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帮你们分析一下。”
王梦晗怒斥道:“有什么好分析的,他就是一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混蛋!”
孟子涛说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也没看出有这个蛛丝马迹啊。”
王梦晗深恶痛绝地说:“哼!他这个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跟我说什么高中同学,根本没什么关系,是我误会了之类,就那女的含情脉脉的样子,谁信谁是傻子!”
孟子涛听了这番话,心里也有了数的同时,对程启恒也十分无语,自己早就提醒过他,让他不要贸然跟那个女同学接触,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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