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窝穹夷人的衣食住行就落到了宁馥的头上,接待外宾这种事宁馥两世来也没有过这个经验,但是关于穹夷人的一些不良生活习惯她还是稍有些了解的。
这无关地域歧视,在这个时代的草原人,生活质量和生活品质再高又能高到哪去。
接待外宾这件事还没开始,这风声就已经无腿自走,里里外外已经传出了许多个版本,连宁馥也听了一耳朵,有说她打着自己没提升成功的旗号进宫面圣就是为了把这个差事揽到手里的,有说她这回能借着接待外宾大发横财的,更多的是对前两种说法嗤之以鼻,言说宁馥虽然难嫁,但是自带招蜂引蝶的光环,连穹夷的上位者都从穹夷那蛮荒之地给吸引来了的。
宁馥听见这些个传言,心中很为无辜的自己默哀了一分钟。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差事都非她莫属了,皇帝已经开了金口,这件事只要不是那个赤嵘亲自开口,是不可能改变了。
回到府里之后,林清之和周凡一直没动地方等着她,一踏进抱厦,她直接就让周凡带上几个人去把别苑归整一下,挑几个像样的院落留给赤嵘选择居住。
这还没坐稳话就说完了,茶才碰到指尖,林清之在旁边就跳了脚,大叫:“什么?让我和那些穹夷人住在一起?!我不干!”
“不想和他们住一起?也行。”宁馥客客气气的点头,随后就对着周凡又加了一条:“那就再多带几个人,帮着林公子把他的东西收拾一下,让他早点搬出去。”
“小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林清之苦着脸上前,“有几个像我这样真心实意的什么事都想着你?少了我这个帮手,你一个人孤军奋战该有多辛苦,你怎么能让我走……”
在宁馥肃面极度阴沉的表情下,他的声音渐弱了下来,后而叹了口气:“你看,我们近来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很多事情还是很不方便有外人住在别苑的,书院和宫中藏书阁的事情也没告终,你这边那个杂货铺也没处理完,你看,这些个穹夷人,是不是不适合住在别苑?”
宁馥笑了笑。
“素缨楼是不用考虑了,他们住在素缨楼的话,我也就别想做生意了。”宁馥十分深情的打量着林清之灼灼的眉眼,“他们如果不住在别苑,我这么大的府院,就得腾出地方来让他们住,你觉得呢?”
“那怎么行!!”
“这不就结了。”宁馥立即不愁眉了,顺手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大口,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将那帕子团成一团,抹布似的抓在手里朝着林清之就丢砸了过去,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道:“要么同居,要么你走,爱谁谁。”
林清之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椅背,双目深的能杀死人。
周凡听得出来,看似开玩笑似的,其实宁馥这回是真生气了。
好生生的得了这么个差事,心里怎么能不恶心,心里已经够烦了,这个时候,谁也不该再给她添麻烦才是。
叹了口气,他上前拍了拍林清之的肩膀:“我让霜容收拾一下,你先暂时搬回素缨楼好了,换个角度想,素缨楼还在京城里,距离这里也更近些不是?那些穹夷人早晚也要走,总不会在京城住一辈子。”
……
三日后,赤嵘一行人搬去了别苑,宁馥亲自带人在门口盛重迎接。
院子很快就选定,几乎所有人都特别满意,大夸中原人会享受,各自都在自己所选之处流连忘返的同时,赤嵘带着两个跟随进了前厅和宁馥几人叙话。
这茶还没上,突然有客到访。
这别苑四面空旷,早就不是以前归属宁家时的风气,从宁馥接手之后林清之就在这里长住,若非有活动或是林清之自己宴请,这里哪会有客。
踏进厅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乔鸿儒。
一身常服,让他少了些冷硬,进门后先对赤嵘言语了几句客气话,眼里好像压根就没看见宁馥这个正经主人。
“你且放宽心在这里住下,这里虽然距离京城远一些,但贵在清静,而且这里以前也是达官显贵的热衷之地,环境与用度上都是上乘极好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短缺等,皆可直接与我言说,不必客气。”
就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宁馥垂目淡笑。
赤嵘看了看她,也是淡淡一笑,这才望向乔鸿儒。
“需要或是短缺这些事找你也没用,这事上乔大人能有多少经验,哪里比得及宁老板。”这话言语完,在乔鸿儒很有些自得的表情下,他话峰又一转:“不过倒还真有事得跟你言语,问个明白清楚。”
“请说。”乔鸿儒正了正身。
赤嵘顺手拿了个桔子来剥,一边浑不在意地道:“安抚之事做的不错,但是事情还是得查啊,现在宁老板人也在这儿,那铺子以前也是属于你们乔家的,姓乔的和姓宁的都在这儿,难得皇帝不在,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事,到底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乔鸿儒凛了凛,反正现在皇帝不在,硬要撇清的话他更没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当即就厉目望向了宁馥:“你在皇上的面前口口声声说你的店是被砸的?当时情况紧急,我也不好在皇上的面前否了你,现在正好赤嵘问起,你把事情再重说一次,衙门那边都没有查清楚的事你也别太早定义,被人砸和被洗劫可是两回事,意义重大,你可要想清楚。”
被洗劫,就是贼人所为,自然就可以让人理解为与两地邦交绝无影响,铺子被人抢了,也绝对不是冲着要拂穹夷的脸面而来。
被砸就完全不一样了,被砸的还有那个牌匾,这就有很大的可能性被人理解为这是因为与穹夷有关,而说不定做出此事来的人正好就知道穹夷人要进京了,才有了这么个举动。
事关政局稳定,不过就是她一句话的事,就能免去不少的麻烦。
乔鸿儒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目光也很有深意的发出警告的讯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