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滑腻，水汽氤氲，白雾皑皑之中，小青如蛇一般游荡在温池之中，藕臂舒展，白皙脖颈修长，露出一截葱白似的肩头，靠在池边，惬意的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如同小猫一般，半睡半醒，慵懒香艳。
看了眼已经起身，赤足走出温池，白纱遮掩身躯美好的白素贞，懒洋洋道：“姐姐，你不再泡会儿吗？”
“不了。我先去修行了。你也别太贪玩，早点休息吧。”
白素贞脸色有些潮红，刚刚沐浴完毕，整个人圣洁得无与伦比，微笑着对着小青点点头，就这么赤着脚，湿着长发，步步走过木榻，留下浅浅水印。
小青就眨了眨眼睛，不无羡慕的看了眼白素贞那白纱笼罩之下近乎完美的身躯，玉臂横枕，歪着头，痴痴的看着白素贞离开后，才百无聊赖的踢踏着水花，残影之中，无限美好，咯咯轻笑几句，转过头，舌头忽然长卷而出，池边案桌上的葡萄就忽然少了一两颗。
感觉着葡萄的汁液在口腔之中迸发，小青满足的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靠在池边，如玉般皎洁的玉足不时轻轻踩踏着水花，在一片氤氲水汽之中荡起点点涟漪，些许困意升上心头，眯着眼，靠在池边，似睡非睡。
“咦？！”
也不知道小憩了多久，小青忽然惊醒过来，睁开眼，下意识的跃出温池，伸手一招，青纱落下，裹紧全身，黑发如瀑，湿漉漉的垂在脑后，水珠嘀嗒，落在她的精致的玉足上，凉凉的，好像被人触摸一般。
小青的脸色就忽然变得潮红起来，伸手握着胸前青纱，皱起眉，有些茫然思索，“好奇怪。刚刚好像梦到有人在偷偷看我，可惜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那人究竟长什么模样。不过似乎是个很亲切，很熟悉的人呢。”
“好像，好像就是我在山上的时候，偶尔会梦见的那个身影。真是奇怪了。这个家伙还真是冤魂不散，我都下山了，竟然还会梦见。难道说，我也跟姐姐一样有什么宿命的因果没有了结不成？”
“难不成，这红尘世俗之中，当真也有一个像许仙那般的恩公，等着我去寻找？”
小青有些不解，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变得羞恼起来，“呸，我才不会有什么恩公呢。就算有，我也不会如姐姐那般傻，做什么以身相许的事情。哼，若是早点遇见的话，或许还可以赐他一些富贵荣华什么的。”
“但要还是这般冤魂不散，日日夜夜骚扰于我，等以后遇见了，看我不杀了他才怪呢！”
小青气鼓鼓的想着，又想起之间半梦半醒之中，自己好像被人用目光看尽了全身上下的错觉，顿时更加羞恼，反手一掌按下，打得温池之中水波弥漫，震荡之间，引得白素贞的注意。
“小青，怎么了？好好的泡泡澡，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没什么。姐姐，刚刚看到一只蟑螂，我顺手打死而已。”
小青就忽然有些心虚起来，连忙大声说着，裹着青纱，急匆匆的走了。“蟑螂？府里怎么会有蟑螂？这丫头，怕是还有些生气呢。算了，也不好说她，反正迟早她会明白我的用意的。”
白素贞摇摇头，也不多做追究，闭上眼，静心修行。
……
堂前大榕树下，林凡缓缓睁开眼，目光微微皱起，“果然还是没能够彻底遮掩住，被小青察觉了一些。不过也瑕不掩瑜，至少已经断绝了小青通过五鬼搬运之法窥视到我内心的可能。以后只要不太过频繁，小心一些，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不过这个时间还是要选好一些。”
说到这里，虽然一人独处，但林凡难免还是有些尴尬，“至少要避免掉像刚才那样的状况，虽然红粉与我，不过骷髅，但有些事情，还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林凡低声喃喃，脑中不觉闪过之前通过五鬼搬运之法所窥视到的绮丽，他也没有想到，正好遇见小青沐浴的时候，虽然并不是真的面对面，但如此窥视之下，却也是将该看的，不该看的看了个差不多。
哪怕这些事情，对于林凡而言，不过只是如梦幻泡影一般，心中不留半点痕迹，一闪而逝，但终究还是有些尴尬。
毕竟偷看女儿家洗澡，无论放到谁身上，放到哪里去，终究也是一件面上无光的事情，他又不是以后的那某某某，偷看了人家洗澡，还要顺手拿了人家衣服，虽说最后勉强也算得上是一场佳话。
但说到底，还是有些非礼之嫌了。
“明日便是许仙和白素贞的成亲之日，该做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不过只是静观其变，但愿一切如我所料。”
林凡从心中抹去之前借助五鬼搬运之法所窥看的那一抹香艳绮丽，心若冰清，冷静自若，再度缓缓闭上眼，静等天明。
一夜无话，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许家就来了人，恭恭敬敬的将他请走，吃了些水果，喜糖之类的，接近正午时候，林凡就终于看到了戴着大红花，有些紧张兴奋的许仙，还有他身后披着大红嫁衣，戴着红盖头，看不清眉目，但仅仅只是动静之间，便难掩风韵的白素贞。
目光不动声色的从白素贞身上划过，林凡收起目光，坐在主位，这一次他来，不但是作客，同时也是证婚之人，毕竟名义上他是许仙的老师。
但也只是这样罢了，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扮演着一个老师的身份，就这么看着许仙和白素贞一拜高堂，二拜天地，然后夫妻对拜。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在他决定了冷眼旁观，而孙悟空他们又全军覆没后，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白素贞嫁给许仙了。
特别是那在林凡猜测之中，应该扮演着搅屎棍身份的法海也被道济和尚提前支走的情形下，这一场婚事已经是水到渠成了。
但就算早知道会是这样，但林凡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失望，许仙和白素贞之间的亲事越是简单平凡，没有半点波澜，于他而言，日后能够借助利用的地方自然也便是越少。不过还好，等到许仙和白素贞完成了一切礼仪，名义上已经成为了正式夫妻之后，他并没有感觉到来自烛九阴的动静，这也意味着一切如他之前所猜想的一样。
白素贞与许仙成亲并不意味着这一场赌局的结束，反而很可能是这一场赌局的真正开始，什么时候白素贞真的对许仙情根深种，不可自拔时候，或许
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时候。
如此一来，可供林凡利用筹划的时间便也多了许多。
至少林凡相信如果许仙和白素贞之间的相处一直这么平淡无奇下去的话，那么或许也就意味着一切不会有半点改变，他们之间就算成为了夫妻，恐怕也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
不经历风雨，怎能见证真心。
同样那些风雨，或许也是他日后可以借用的地方，不过现在想这些还有些为时过早，目前首先要处理的事情，应该还是那个从婚事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的目光。
想到这里，林凡不动声色，放下手中酒杯，转过头，就看到小青瞪圆了眼睛，毫不掩饰的望着他，目光之中有些疑惑，好奇的味道。
“还是被认出来了吗？”
林凡皱起眉，小青如此不加掩饰的目光，让林凡心中微沉，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五鬼搬运之法的揣摩有些疏漏之处，所以露出了什么马脚破绽，让小青察觉出了他的异常。
正想着，林凡就感觉到一股好闻如兰花般的香气靠近，脚步轻快之中，不加掩饰，吐气如兰，偏过头，就看到小青这么大步走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甚至如同小狗一般用鼻子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如此落在别人眼中自然有些失礼放荡，但小青哪里会在意这些，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林凡，红唇轻启，不加掩饰，开门见山，“喂。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小青，面对老师，不得无礼。”
许仙的人脉关系很单纯，虽说是成亲，但邀请来的人也不多，林凡作为他的授业恩师，自然是稳坐主位，哪怕落魄不羁，但在许仙的婚事上也是身份尊贵。
看见小青这么不客气的靠近林凡，还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许仙连忙伸手想要去拉住小青。
小青撇撇嘴，哪里又会听许仙的话，只是昂着头，颇有些骄傲的对林凡道：“我叫小青，你叫什么。我感觉以前见过你的样子。”
“原来是小青姑娘。那你可能认错人了。至少老夫印象中却是没有见过姑娘的。”
林凡淡淡开口，放下酒杯，然后木然的转过头，不再去看小青，心中松了口气，知道小青并不是认出了他，多半还是因为五鬼搬运之法的联系，让小青觉得他有些熟悉罢了。
听到林凡的回答，小青歪着脑袋，可爱得一塌糊涂，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觉得林凡可能在骗她，但又觉得林凡似乎没有理由骗她，低下头，小声的跟藏在袖子里的五鬼嘀咕了几句，然后又抬起头，正要继续跟林凡说话，却是被许仙给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