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抬头,刚说了一个字“你……”,那yunnan来的小姑娘已经没影儿了。唐伯鹤走过来,指着柜台上的那个东西说道:“这个小玩意儿,咱们怎么处理?”
莫氏定睛一看,见是一个小小的香囊。唐伯鹤要用手去拿,莫氏赶忙拍掉他的手,说道:“别乱碰,yunnan那边儿的人都邪性得很,虽然这个小姑娘看起来对咱们没有恶意,但也小心为妙。”说着,自己用手帕垫着,把香囊拿了起来,装进个袋子里。
莫氏并不是觉得那个小姑娘想要害他们,如果她真的那样想的话,直接把香囊扔了就完了。莫氏想的是,yunnan那边儿的人和汉人不一样,他们习以为常对他们没有害处的一些东西,没准会对汉人有伤害。所以她得防着点儿。
莫氏提着装着香囊的袋子,对唐伯鹤说道:“你下午去市场上买只兔子回来,咱们晚上把兔子清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把香囊放在兔子身上,过几天兔子要是没事儿,这个香囊也就没什么害处了。”
唐伯鹤点头称是。此事遂暂且罢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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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日下午申时(下午3到5点),城西南的秦淮河。
此时常升正在这里的一艘花船上,在他对面还有几个形态各异的男人。
九月初九那天,蓝玉说把自己手底下的一些人交给常升。常升知道舅舅既然话已说出口,就不会再收回,所以虽然对自己能不能用好这些人心怀忐忑,但是也只能接手。
但是想找到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来与这些人见面可不容易。常升自己带着狐朋狗友在闲暇时间到处玩乐没什么,老朱没准还正愿意看到他这样;但是要是和几个生面孔见面那老朱未必放心。但是自己这是第一次与他们见面,不能像传递情报的时候那样擦肩而过就行,所以常升这几天绞尽脑汁的结合蓝玉给他的资料中这些人的身份来安排合适的见面时间和地点。前几天好不容易见到几个人。今天终于又可以见另外三个人了。
上一次见得三个人也就罢了,这一次见得三个人都让常升大大的惊讶了一番。先说第一个,竟然是承天门外五军都督府里边儿专门儿给各位都督做饭的大厨。这位大厨姓于,名责成,大家都叫他老于,常升以前也认识他。老于在五军都督府掌勺已经十多年了,当年五军都督府还叫大都督府的时候,他就在那里做饭了,大家差不多都猜测他是锦衣卫或者老朱直接安排在五军都督府的坐探,没想到是蓝玉的人,或者是两面通吃。
第二位是皇宫的大内侍卫。这个大内侍卫是府军前卫的世袭百户,姓毛,名任峰,今年三十多,冯胜、傅友德征西北的时候才当的兵,老家的亲戚都死光了,过往的经历又和常遇春、蓝玉一点儿都沾不上边儿,也不知道蓝玉怎么笼络来的。
最后一个最厉害了,因为他是文华殿膳房专门熬汤的师傅。这位师傅姓李,名崖,太子妃常氏去世同一年进入文华殿。文华殿在太子妃死了以后就由吕妃接管,吕妃对于文华殿的下人是清理了一遍又一遍,常家自己留下来的眼线都少了好几个,现在只剩下一个了。想不到蓝玉竟然还能在文华殿留下这么一个不一般眼线。
并且,最后这个在文华殿熬汤的师傅不是代表他一个人来的,还代表一名在乾清宫伺候的太监。其实各个勋贵在宫里有眼线老朱也知道,但是多是在不起眼的小宫殿,像乾清宫这样的地方太难了。
常升今天是想着都是男人,在花船喝花酒遇到了凑在一起喝一顿还不太引人护目。在见到三人以前,他只有几人大概的身份,那个侍卫也就罢了,他一直在想那儿的厨子可以被蓝玉称之为最重要的四个眼线之一,但直到见到本人才知道这二位做饭的地方有多重要。
常升这是第二次见蓝玉留下的眼线了,按说应该是轻车熟路才对,但是面对这么三个超过他想像的重要眼线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三人都易了容,根本看不出来与平时他们的身份是一个人。反正常升要不是老于正常说话,是认不出来的。
常升沉默半响,还是决定先和自己认识的老于说话。他对着老于说道:“老于,你可是骗了我许久啊,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舅舅的人。”
老于平静的说道:“命令所在,不敢透露分毫。”
常升也没别的话说,又问候了其他两个人。其实他是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被蓝玉笼络来,以及是怎么就能在现在的地方待住的,但是知道问了他们大概也不会说,也就憋住不问。
又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常升与他们约定了联络暗号,紧急时刻怎么办等事情,觉得没什么其他的了,正要叫进来几个姐儿进来喝喝酒,就见李崖说道:“常公爷,最近文华殿有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情。”
常升马上止住自己要干的事儿,说道:“有要紧事怎么现在才说?”
李崖说道:“因为我没把握。”
常升说道:“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都没把握?”
李崖说道:“今天,吕妃因为一个宫女打碎了一个听风瓶将她逐出宫去。按说就这,倒也没什么,但是二十日,吕妃宫中还有一名女官告假出宫探亲去了。”
常升疑惑地说道:“会不会是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些人纷纷抛弃吕妃而去了。”
李崖说道:“公爷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感觉好像是吕妃要搞什么事情。现在文华殿除东暖阁外气氛紧张,很像是要出什么事儿,但是现在又没有证据。”
听到他的话,常升也小心起来。说道:“小心无大错。特别是在三殿下正式当皇太孙之前,一切要倍加注意,你小心探消息。我手里还有另外一个在文华殿的眼线,你和他联系没准会有什么收获。”
李崖马上道:“公爷千万不可告诉我其它人的消息。我李崖虽然这么多年都平安的过来了,但是没准哪天就被发现了,我见过被动大刑的人,自觉是无论如何承受不下来的,要是自尽没死成,估计保不住什么秘密。公爷手里的人,最好只有公爷自己知道。”
常升听他说得也有道理,忙止住。但又疑惑地问道:“你说的这么实诚,就不怕我不信任你了?”
李崖呵呵笑道:“公爷就算不信我了,难道还会把我供出去不成?顶多不用我传递
消息,不信我的消息而已,对我未必没好有处。”他还有话没说出来,要是允熥成功继位,他多半要死的,难道谁还会把自己通过密探获得消息成功的事儿到处说,并且大肆封赏密探?
常升也没话可说。只能说道:“你在宫里尽量保住自己,多加注意探听消息。”
然后没什么事儿了,叫了几个姐儿进来陪着喝花酒,喝了一会儿,三人断断续续走了,不过常升的狐朋狗友陆陆续续的来了,就好像是常升在等朋友的时候与偶然碰见的人闲着无聊聊几句,并不惹人怀疑。最后常升一直喝到快亥时(晚上21点到23点)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