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泰四年这年十分的平顺就过去了,嗯,除了夏至那天天降陨石,周遭百姓受了不少的惊吓外,大雍王朝的百姓们朝着国泰民强、丰衣足食的方向蓬勃的发展。
宝泰五年初,水斓特意拨款组建的新军已经训练得彼具规格。新军初次演习时,那焕然一新的火器装备,强大的火力让水斋这任职兵部尚书的水斋摩拳擦掌,嗷嗷叫着给那群窥探我朝边境的狼崽子们一点颜色瞧瞧。
对于水斋的请战,作为好弟弟、好皇桑的水斓当然是欣然同意。好在通过工部官员们在老五的带领下不断的发明创造,除了各类玻璃制品、水银镜子外,老五还在水斓的提点下,将各类香水、香皂、肥皂等玩意儿也造了出来。
因为此,皇家商会的进账的银子那是成倍的增长,创造了巨大的税银外,也让水斓的私库堆得满满地。因此,水斓可以特嘚瑟的表现不差钱,这仗嘛,大哥你想打就打。
通过两个多月的收集物资,阳春三月的一天,水斋带着火器营、步兵营、骑兵营等三营的战士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跑到草原上找各游牧民族的茬去了。
水斋刚离京后的第几天,尚在荣国府养胎的水娟就接到扬州林家的报喜,说是刚嫁到林家不过半年时间的贾敏怀孕啦!
窝草,我家敏姐儿现年还不满十五呢,林如海你这禽!兽就让她怀孕了。觉得异常恼火的水娟儿一生气,挺着大肚子就跑到了皇宫找乌廷芳诉苦。
乌廷芳本来还以为水娟气冲冲的来找自己是受了什么委屈呢,没曾想居然是为了这种事。这贾敏模样本就不错,都说食色性也,这两人成亲后不发生点什么,那林如海岂不是连禽兽也不如了。
乌廷芳囧然了一下,随即劝慰水娟不要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毕竟这姑奶奶都快要临盆了,这万一气急了把孩子给急了出来,嗯,说不定她不着调的皇桑夫君也会特意把林如海拎回家,问他干啥没事闹出怀孕...
“这怀孕是好事,你怎么悻悻不乐的。”
“嫂子,我也知道这怀孕是好事,可敏姐儿如今不过才堪堪满十五岁...”
“这有啥,我朝不是没有十三四岁就嫁入生子的女子,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知道水娟担心的什么,乌廷芳柔声的安慰着水娟。“你呀,就是穷担心!”
“嫂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水娟不依了,爱娇的瞥了一眼含笑不语的乌廷芳,自己率先泄了气道。“敏姐儿到底是我教养出来的,我待她就跟亲闺女似的,怎么会不担心呢,我是怕敏姐儿身子骨一向比常人娇小,怕到时不好生产。”
“你这担心也有礼,要不嫂子我给敏姐儿找一位精通妇科方面的太医,让他前往扬州林家,和几位擅长膳食调养的宫娥们一起照顾敏姐儿。”
一听这话,水娟顿时不客气的笑了起来。“既如此那就谢谢嫂子了。”
“说什么客气话呢。”乌廷芳白了水娟一眼。“对了,我听说你家那位弟妹,年初的时候生了一位姐儿,听说是跟着你家元姐儿的名字排的,叫什么初春,还是叫阳春的。”
“是叫阳春。”听乌廷芳问起了这事,水娟脸上露出一抹不虞的笑容。“当初这姐儿出生时,那贾老太太就一个劲的在那嚷嚷道,说这姐儿出生在大年初二,是位有福气的,如果不是元姐儿已经叫了元这个名字,她定要为元姐儿娶这么个名字。”
“还有这等事。”乌廷芳讶然的挑眉,宽慰水娟道。“这贾史氏可真够好笑的,就算元姐儿没被皇桑取名,这二房的女儿又何德何能叫怎么个名字,元同初、始,这不正好应在大年初一出生的姐儿身上,她一个大年初二出生的姐儿,有那个命承受这福气吗。”
“可不是,反正我冷眼瞅着,这阳姐儿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说道这,水娟叹了一口气,像似嘲讽又像似怜惜那条估计不能在世界停留多久的小生命了。“这孩子生下来就有气疾,偏我那为人短视的弟妹将孩子裹成球儿不说,还在屋子里烧炕、加碳盆子,硬生生的把寒春变成了烈夏,这不,前儿晚上发起了高热,我让恩侯连夜进宫求了太医来,连太医来了都摇头说,这孩子多半是要夭折了...”
“这么严重吗!前儿我身旁伺候的秋兰倒是给我知会了一说,说是恩侯进宫了,说侄女病了,求一位太医去府上诊治,倒没曾想居然是这原因......”
乌廷芳拍拍水娟的手臂,轻巧的转了一个话题。“前不久,江南织造刚送来一批金丝软烟罗和滚雪细纱,我特意给你留了几匹颜色好的,你随我去瞧瞧,正好再选几匹质地入柔软舒适的贡缎给瑚哥儿、元姐儿还有你这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小哥儿做几身衣裳。”
“哟,那敢情好,料想嫂子选的都是上上等的,都是好的,我就再挑些其他的吧。”
“我库房里还有今年年后詹事府送来的一些青缎、素雪绢,你一并去瞧瞧吧,觉得不错,我这做嫂子的就把它们加到公主的年例上......”
乌廷芳带着水娟去自己的库房挑选今年刚到的布料去了,等水娟选了一大堆的布匹和香料回家时,才刚踏进荣国府大门,便听到传来了哭声。
水娟略有所感,忙打发自己身旁伺候的人去问。这名叫莺歌的丫鬟是个伶俐的,很快就打听清楚、跑了回来,在扶着水娟小步走着时,小声的嘀咕道。
“二房的阳姐儿去了。”
“去了。”
本就对阳春的生不抱希望的水娟也忍不住怅然。“本宫怀有身孕不好前去,莺歌你取几匹本宫刚从宫里带回的素雪绢给二房的送去,对了驸马爷也在那二房那吗?”
“在,驸马爷在那会芳园呢。”
“嗯,那你快去吧!”
莺歌哎了一声,便取了两匹素雪绢,两匹颜色同样淡素的织锦罗绸,带着两位三等丫鬟,抱着布匹往会芳园赶去。到的时候,贾赦正在安慰着贾政,让他放宽心,毕竟连太医都早就说了要他们尽早准备后事,如今阳姐儿去了,早在他们的意料之内。
“都怪那短视的妇人,太医说了阳姐儿患有先天气疾,这妇人给阳姐儿穿那么厚,又烧炕又烧碳盆子,这不是活生生让阳姐儿喘不过来气吗。”
提起这茬,贾政就来气。
年初太医来荣国府为公主例行请脉时,顺便给阳姐儿看了一眼,明明都已经事先说过了,这王氏居然还明知故犯,说是怕姐儿冷,可今年根本就不冷,莫非打着荣国府不差那点炭火钱,使劲的折腾不成。
想到此处,贾政就是一阵无语外加厌烦。
这就是他嫡亲太太看好的好媳妇人选。怪不得当今皇桑当初看不上这王家的姐儿呢,果真如五殿下私下嘲笑的那样,史家这几代的教养女儿的水平真心让人不敢恭维...
贾政摇了摇头,正要拉着自家大哥的手一阵感叹时,莺歌撩开门帘,弓身进来说道。“驸马爷,二爷,公主刚从宫里带了太医和擅长照料人的宫娥回来,就听到阳姐儿去了,料想二老爷也知道公主如今怀有身孕,怕被冲撞了,因此特意叫了奴婢我,选了两匹素雪绢和两匹淡素的织锦罗绸给二老爷送来...”
说着,莺歌便让抱着布匹的三等丫鬟们将布匹抱了进来。
“哟,这就是一匹价值百金,每年只有二十匹的量进贡的素雪绢,别说这料子摸起来可真舒服。”贾赦笑眯眯地对贾政说道。“我说老二,你就收下吧,正好让针织房的下人给你跟弟妹裁两身贴身的里衣穿。这可是公主这当大嫂子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再假正经的推迟了。”
被假正经一词弄得哭笑不得的贾政无语的喊了一身大哥,见贾赦依然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由摇了摇头,示意金家的把两匹素雪绢和两匹淡素的织锦罗绸收好。
“大哥,你怎能说自家的弟弟假正经呢!”
“咋不成,皇桑还曾私下骂过那些王爷们,倒灶货,各种坑,瞎鸡~吧玩意儿呢,我记得皇桑最气急败坏的一次是说太上皇上咋没有将他们全给射到墙上去呢。”
贾政......
他该感谢他家大哥只是私下里唤他假正经吗。呵,他一点也不想感谢,真心的。
贾赦又在会芳园待了一会儿,等到去而又返的莺歌让她回容禧堂商议丧事的事宜后,贾赦才出了会芳园,回了容禧堂。
“这阳姐儿不过才两三月,能怎么办?一切从简吧,好在取了名字能入祖坟,以后定能得贾家香火庇佑,托生好人家。”
贾赦叹了一口气,接着跟水娟说道。“我冷眼瞧着,我这二弟是真的伤心了,那么出挑的一位姐儿就这么去了,到真的有些可惜。”
“弟妹生产时伤了身子,太医都说了以后恐再难有孕,如今这阳姐儿去了,我瞧着珠哥儿的身子骨像也不太好,驸马,你多少跟你那弟弟提提,别让这弟妹再这么折腾下去,到时将唯一嫡出的哥儿给折腾了进去,那可真是...”
“公主提醒的是,我会记得给二弟说说的,哎,你说把珠哥儿跟瑚哥儿放在一起教养怎么样?就凭我那喜欢作幺的老太太,和那喜欢瞎折腾的弟妹,能养出什么样儿的人才来,二弟如今这样就是典型的例子,好在二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万一珠哥儿的性子随了那两人,窝草,二房的未来还有救嘛!”
想到那一幕就细思极恐的贾赦眼巴巴的瞅着水娟。作为一位好妻子,即使是史无前例、彪悍程度棒棒哒的好妻子,水娟一般是不轻言拒绝贾赦给出的建议的。现在也是一样。
“瑚哥儿是要给珞哥儿当伴读的,加上珠哥儿一起也好,毕竟这上书房的太傅怎么都要比贾家宗族找的落地秀才要靠谱得多。”
“那我明日就跟二弟说。”贾赦笑呵呵的嘴了一口水娟,又对着水娟高耸的肚子,嘴了一口“我们安寝吧,媳妇。儿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