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儒还没有开口,王石公先问道:“你的手养得如何了?”
舒鸿煊看着自己掩在袖子里包扎得严严密密的左手,微微一笑,“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要好好养着呢。”
王石公抚着胡须微微颔首,“你可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听劝,大夫嘱咐你的事,可不要忘记。”
舒鸿煊笑着应了,周大儒等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寻着一个空隙,开口问道:“陛下的寿礼,你可有准备好?”
本来小弟子就招人眼了,更不用说陛下还收了他做义子,到了陛下圣寿,他的寿礼就至关重要了。
舒鸿煊含笑点头,“准备妥当了。”
舒鸿煊还不知道,先前在后宫之中二皇子和自己妹妹、妹夫之间的争执让他再一次成为了二皇子心中泄恨的对象,他恭敬的回答着王石公和自家老师的问话,间或他身边的褚相、杨一先等人也会插进来谈天说事,整个大殿中,就数他这里热闹。
周廷昱见大舅哥跟在周大儒和王石公身边,也就放心下来,有这两位给大舅哥保驾护航,料想大舅哥也不会遭到刁难。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高叫声。
“陛下驾到!”
殿中众人齐齐住了嘴,所有人动作利索的回到了自己的案几后坐着,等到大殿外守着殿门的小黄门高声喊道:“陛下驾到!”的时候,所有人齐齐站了起身。
等到承德帝的身影出现在殿门的时候,众人跪地叩首,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恭祝吾皇寿与天齐,长命百岁!”
承德帝走到龙椅之上,看着黑压压一片跪在地上的人,声音威严,“平身吧。”
“谢吾皇。”
等到众人起身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太子殿下站了起身,朝承德帝拱了拱手,“父皇,儿臣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这是儿臣进献给您的寿礼。”
太子殿下轻轻拍了拍掌,有两个小黄门扛着一个木箱子进来,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放在太子殿下跟前,又躬身退了下去。
太子亲自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一尊玉佛,“父皇,这是儿臣跟着将作监里的师傅学的,与他们的手艺比起来差远了,希望父皇不会嫌弃。”
在场众人神色动了动,玉佛这种寿礼实在是太平常了,一点都不出彩,众人还觉得太子对陛下五十大寿不上心呢,就听到太子殿下说这是他亲手雕刻的。
这尊玉佛最少有三尺高,这么大的玉佛,若是太子殿下亲自雕刻的话,心意足足的。陛下坐拥天下,要什么没有,看重的根本不是礼物的价值,而是心意,身为储君,跟着将作监里的师傅学着雕刻,这尊玉佛也没有太子殿下说得那么不堪,与大师的水准比不过,却有一丝丝佛祖庄严的神韵,可见是用心了的。
承德帝仔细的看着玉佛,含笑的看着太子,“就说你前一两个月怎么手上经常有细小的划痕,还以为是下人照顾不尽心呢,原来是偷偷去学雕刻去了,这份寿礼,父皇很喜欢。”
承德帝挥了挥手,就有小黄门把太子殿下进献的寿礼收了起来。
接下来,众人的目光看向了二皇子。
二皇子站起身,来到殿中央,他扬了扬手,就见一个比刚才太子殿下更大的木箱子被八个小黄门轻手轻脚的抬了进来。
这个箱子竟然有二皇子这般高,看得其他人一阵好奇那里面究竟装着的是什么。
等到箱子轻放在地上,二皇子朝扛着箱子的小黄门挥了挥手,这八个小黄门合力将箱子的盖子打开。
见到里面的东西,一阵阵倒吸的声音从殿中四处传出。
竟然是一座齐人高的红珊瑚树!
这棵红珊瑚树枝桠繁茂,根根都很粗,又与人齐高,红得极致,就是说为珍宝也不为过,大夏国库里都没有这么高大的一座红珊瑚树。
二皇子沉稳的作揖拱手,“儿臣恭祝父皇福寿延绵,松龄长岁月,皤桃捧月三千岁;吉祥如意,鹤语寄秋,古柏参天四十围。”
二皇子这份大礼非常的值钱,就是太子殿下那尊玉佛本身的价值也不够这棵珊瑚树的,这么高的红珊瑚树实乃罕见,不见就连殿中许多见识多广的人也都倒抽一口气吗?
承德帝仔细的品鉴了一下,也笑着对二皇子道:“你有心了。”
二皇子的寿礼同样也被收了起来。
有了太子殿下亲手雕刻的玉佛和二皇子一人高的红珊瑚树珠玉在前,三皇子等人就备受压力了。
三皇子送的是一个麻姑献寿的盆景,这个盆景的珍贵之处在于,盆景里的寿桃是一块福禄寿玉石,天然而然的,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
四皇子送的是四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文玩核桃,要找出两个几乎一样的文玩核桃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是四个。
很快就到了周廷昱,他站起身,对着父皇拱手作揖,“父皇,儿臣可不像二哥三哥他们有这么多银子,儿臣的寿礼过于简陋,还望您不要嫌弃才好。”
承德帝笑骂了一声,“快快把你的寿礼呈上来,要是太简陋了,就等着挨板子。”
周廷昱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盒子,这个盒子并不大,众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他送的究竟是什么。
“父皇,儿臣恭祝您绿琪千岁树,杖朝步履春秋永。明月一池莲,钓渭丝纶日月长。”
周廷昱朗声说道,他送的是一朵碧玺雕琢而成的莲花,栩栩如生,逼真到极致,也应了他的贺寿词。
承德帝笑着点了点他,“你这样的寿礼都叫简陋的话,其他人不就成了破烂?”
周廷昱笑着挠了挠头。
六皇子送的倒不是珍贵的宝物了,而是他自己一字一画写出来的孝经,他还小,他母妃也没有这么多银钱可以买给他珍宝贺寿,索性就表达心意了,也不会招人眼。
等到六皇子的贺礼进献了之后,按理来说就到了勋贵们的,定国公都准备好站起身了,却听一个声音说道,“舒舍人既然是父皇的义子,怎么还不见进献寿礼?”
众人的目光,齐齐放在了舒鸿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