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下。、
疏影横斜,光暗交织,斑驳若锦绣。
地面上青苔积藓,上面水光点点,宛若露珠,不停滚动。
阮幽珠法衣飒飒,青丝垂腰间,美妆精致,她顶门上庆云不是清清亮亮,而是一种幽深混暗,天光冥远,混混沌沌。
在其上,有一神人端坐,看不清面容,手持金简玉札,稍一翻动,就有一种莫名的气机流转出来,蕴含九天混乱之道。
不容于天,灾难降临,混乱不断,日月陨落。
看到这样的景象,不会让人觉得恐惧,而是让人觉得敬畏。
阮幽珠的声音依然是中性的,只听声音听不出男女,道,“我原本的积累已经足够,宗门中赐下造化玄玉等,自然可以一气呵成。”,
她根脚非凡,底蕴深厚,又是借纪元之运道,晋升过程是水到渠成,没有任何的波动。
阮幽珠神情平静,不悲不喜,完全没有天弃窟万年来第一个凝结先天道果而晋升天仙的高人一等,她看了张小山一眼,问道,“宗门在东荒驻地的事情处理完了?”
“嗯。”
张小山点点头,他身上的法衣有着乌鸦黑影,翩翩起舞,道,“我们天弃窟在东荒的基业不深,处理起来不麻烦。”
阮幽珠站在松下,纤丽精致,她像是在出神,开口道,“师弟,最近无事,你可安心修炼。这一纪元天运落下,奇遇不断,正是突破的时候。”
阮幽珠美眸中有着神秘,道,“要是等到纪元之后,大劫来临,那就是天道收割的时候了。”
“是。”
张小山听了,心中一凛,纪元来临,天运井喷,修道者水涨船高,一个个冲关,这样的无休无止肯定会引来天道的反噬。
原因并不复杂,只说修士每日吞吐的惊人元气,其消耗综合起来,让诸天万界乃至宇宙都会受到冲击。
张小山看了看,发现阮幽珠站在松下不动,在眺望远方,这可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念头一转,问道,“师姐,今日有人拜访?”
“不错。”
阮幽珠平平静静说话,道,“是无极星宫的赵宛然赵道友。”
“赵宛然?”
张小山听到这个略显女性化的名字,微微一愣,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三十三天?”
赵宛然可不是小人物,而是无极星宫中真正威名鼎鼎的天骄,听说以前和自家这个天人之姿的师姐论道,十日十夜,不分胜负。
张小山没见过赵宛然出手,但他深知自家眼前这个师姐的厉害,能够和自家师姐相提并论不落下风的,可想而知是个厉害的人物。
“没多久。”
阮幽珠声音不大,能够正好让张小山听到,道,“算一算时间,应该是上次我们玄门聚会之后,他就从无极星宫赶来了。”
张小山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若有所思。
看来上次玄门大会对诸多势力都是不小的触动,宗门赐下造化玄玉让自家师姐阮幽珠晋升天仙,而无极星宫则是直接派出了赵宛然。
不到半刻钟,就见外面有一颗大星自天上坠落,初始之时,只有莹莹一点,须臾之后,化为七八丈,星火光焰环绕周匝,神灵端坐,吟唱星咒。
大星从天而降,径直落到庭中,圈圈晕晕的星光大盛,向四面八方而去,沾染上之后,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是疯长,氤氲浓郁的生机。
星辰精华,本来就是对草木有着很好的滋养。
下一刻,张小山就看到一个青年人从六角的星斗中踱步出来,头戴星冠,身披华丽的法衣,面若傅粉,白皙如玉,手中持有玉如意。
整个人神采照人,不同凡响。
只是张小山曾在当日的玄门聚会中见识过太冥宫的陈岩,单论神采,还是抵不过陈岩啊。
“不过,又是一位天仙。”
张小山感应到周匝的星辰之力若有生命一样吞吐,时时刻刻都有神秘的经文迸射,无影无形,却真实存在。
这样的气场,只有真正的世界之力才会彰显。
“赵道友,”
阮幽珠上前,行礼开口。
“阮道友,”
赵宛然展袖上前,还礼,然后笑道,“恭喜道友晋升天仙。”
“同喜。”‘
阮幽珠回了一句,给赵宛然介绍了一下身边的张小山,最后三个人入座。
小松,小桌,小茶壶,小茶盅。
影子倾斜下来,投在上面。
三个人团团而坐,清光隐隐。
赵宛然手持玉如意,风姿甚佳,看向阮幽珠,道,“对于天庭之事,道友怎么看?”
“天庭,”
阮幽珠美眸中有光,智慧非常,道,“和天庭的东御中紫阳已经见过面,看他诚意十足,万仙来朝已是板上钉钉。”
“万仙来朝,”
赵宛然看着茶盅中晶玉般的茶水,茶叶膨胀,胖胖的,道,“我是真想不到,天庭会有这样的大动作。”
“天庭就是这样。”
张小山在自家的地盘,并不拘束,插口道,“诸天之中的势力而论,天庭人数最多,掌握的地盘也是最大,但内部的各种势力也是最为复杂。”
“这就是先天不足,后天就会畸形。”
“就是天庭的帝君这么多年来种种努力,也不能够完全消除。”
“是啊。”
对于自家师弟的分析,阮幽珠是认可的,她黛眉蹙了蹙,然后舒展开,道,“正是这样,天庭的帝君们才要趁着这个纪元的机会,要重塑天庭,进行脱胎换骨。”
三人谈论了一会天庭之事,赵宛然手按玉如意,突然问道,“当日我没赶上玄门的聚会,听说我们玄门这次的领头人是太冥宫的陈岩,他风采惊人,有力压群雄的姿态?”
听到陈岩的名字,阮幽珠柔美的俏脸上露出少许的锋锐,只是一闪而逝,要不是仔细看,都会以为是错觉,她法衣上有烟水袅袅,空空蒙蒙的,道,“太冥宫的陈岩,委实是个人物,要说力压群雄有点夸张,但绝对是高人一筹,已经不是刚刚晋升的天仙了。”
赵宛然听了,心中一动,笑道,“能得阮道友这么评价的,委实很少啊,等以后见了面,我得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