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他最终还是平静下来,双手垂在膝盖上,看着眼前跳跃的灯火有些恍惚,转瞬神情却又异常的坚定:“我先听一听。”
他虽然是韩正清的儿子,可是说起来他这个儿子活的连韩正清身边的心腹都不如,在韩正清心里他也恐怕什么都不是,因此若是很难办的要求,他恐怕是做不到的。
肯听就说明动心了,定远侯看向他,并不避讳:“放心,不会要你回去给他下毒的。”
韩语扯了扯嘴角,就算是他们想让他这么做,他也答应了,他也做不到----他父亲对于吃食这上头,向来不遗余力的小心,谁都不信。
“想请公子不必去湖北了,往太原去一趟。”定远侯目光冷静,半点没有白天瞧见时的狼狈:“你弟弟已经在太原了。”
他如今只剩了一个弟弟,可是弟弟去了哪里他却并不知道的,可是眼前的人却知道,韩语面色有些复杂。
“公子,事成之后你同你弟弟,还有你母亲都可以改名换姓。”定远侯先说自己给的报酬:“你们可以不当韩正清的儿子,反正他也不配当你们的父亲,更不配当你母亲的丈夫,你说是不是?”
这自然是的,韩语想到母亲皱纹密布的脸,想到母亲面对他父亲时的胆战心惊和害怕,面-----韩正清才认识锦衣卫,韩正清才能指使得动宏发他们。
真是没想到,韩正清不仅仅能插足锦衣卫,竟然还连太孙身边都有他的人。
这该处心积虑的谋划了多久啊?!才会这么面面俱到,哪里都有能说的上话,刚好派的上用场的人。
他感叹了一阵,目光灼灼盯着韩阳:“你继续说,然后呢?太孙身边有人又怎么样......”
韩正清的手段向来辛辣直接,可又偏偏诡谲异常,让人抓不住把柄防不胜防,就像当初太子的事那样。这回韩正清既然说是内乱,恭王心里猛地跳了跳,面上的表情也控制不住的上扬。
他并没注意到,沉迷在韩阳话里的邹言征也跟他一样没有注意到,令长史始终面无表情的表情。
“不是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吗?”韩阳想着父亲当时说这话时的冷漠神色,有些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紧跟着说了下去:“那如果压在您上头的这座父君名分的大山没有了呢......”
什么叫做压在他上头的大山没有了?
他现在就是因为头上压着建章帝,因此起兵都没什么底气,因此被人唾骂,也因此连晋地的许多原本被他收买的官员都有些非议。
如果建章帝死了,那他当然......那他反的就不是他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