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见到许廷颢就跳下马,还把他也接了下来:“你年纪太小,马背还有点夹不住呢,到猎场来太危险了。”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到中央区,狩猎开始后,就直接驾马来到了边缘,这里虽然猎物少,但也没有人来。不会被冲撞。”
好好恍然大悟,而且猎手都集中在中央地带,还里会有被惊扰的猎物跑过来,爹宝宝知道自己抢不过别人,所以另辟蹊径呢。
许廷颢笑嘻嘻道:“你看”
好好回头,果然看到马背上有猎物。两只灰兔,一只漂亮的野鸡。“真棒!”好好一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呀,要是手臂力量恢复了,我就能把你举高高。跟当初你夸奖我一样。现在只举了一半。夕阳下的爹宝宝美如画。好好扼腕叹息:可惜可惜,上辈子直到穿越,都没见他给自己娶个娘。
许廷颢看到好好头上发髻圆圆,夹着自己送的小樱桃,十分开心:“公主穿红的好看,戴红的也好看。”
“本公主貌美如花天生丽质。”好好十分得意,虽然没有继承血统,但也有对得起爹爹颜值,她果然被上天眷顾。
“等会儿把那锦鸡毛拔掉给你做个彩球。”许廷颢喜滋滋的看着她,他派人打听过,安荣每次到侯府去都在玩球,如果自己做个球给她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老往侯府跑了呢?
好好不知他心中所想,扭头一看。呀!鹿跑了!
许廷颢臂力不够,虽然射中了但落箭不深,那鹿站起来,回头看看两个把自己遗忘的人类,自顾自溜溜走了。
好好头上炸起一根呆毛。“跑了跑了!快追。”前面树丛太多,骑马反而赶不上,好好牵着许廷颢的手就钻了进去,“不再补一箭吗?”“再补鹿皮就毁了!”
和许廷颢在王府的训练获得了效果,连追二射路,速度都没落下。那鹿中箭了,很快就会失血,脱力。许廷颢跟她一起追,余光扫到她侧脸,粉嫩红润,光滑细腻,仿佛一片桃花瓣。
“在那里。快,看到了。”好好丢开许廷颢当先冲了过去。瞄准那只四蹄发软,不断往地上磕的鹿,猛地扑了过去!
“好……”许廷颢刚拍手叫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安荣和小鹿一起消失了。他微微一怔,急忙跑了过去。
“安荣殿下?”
大意了。皇帝看文王故事,欲要效仿他与民同乐,所以除了秋狩期间,其他时间允许村民上山,砍柴或打猎。这附近有猎户留下来的陷阱。难怪那鹿忽然停下不跑了,原来后有追敌,前有坑。
“殿下?”许廷颢急忙跑过去,这一看,大惊失色,那坑底有削尖了的毛竹,锋利的枪丨头朝上。而好好正撑着身体,架空匍匐在上方,最长的一根毛竹,离她只有几寸远。“公主!”
好好呼了口气:多亏了我的身手,随便换了另一个,肯定要被插成串,再放点辣椒酱,就可以直接烤了。她也庆幸自己的脚恢复了力量,刚刚跌落的时候,用力一踹,在土壁上砸出一个坑,找到了着力点。
她这心里正佩服自己英明神武,自我陶醉呢,忽然脖子上一凉,落了点水。咦?下雨了?她昂起头就看到爹宝宝在掉眼泪,苍白着小脸,漂亮的眼睛烟雾弥漫。“公主……唔……”
这一看惊得好好手掌一软,差点被竹枪戳到。我现在没办法动脑子哄你,你能不能坚强点?
“……爹爹(跌跌),你再哭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填土把我埋了。”
“哦,”许廷颢这才回过神,他收了泪解下自己的腰带丢下去:“你捉住它,我把你拉上来。”
“……我双手都撑着呢,怎么拉?”好好初步确定爹宝宝被吓傻了。
“对哦”许廷颢把腰带丢到一边,要是自己离开去叫人,又怕安荣万一力气用尽,把自己串了。他探头看看,那只鹿已经被串起来了。
四下望望,许廷颢束指于口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两人的坐骑就飞快的跑了过来。他把自己和好好马上的猎物都拿了,一个个丢进去。
可惜了我的锦鸡,兔子,可惜了,我的山羊,啧啧,更可惜了,我的红狐狸。
“你预备精卫填海?”好好完全确定爹宝宝已经吓傻了。“至少让它们跟我陪葬是吗?”她语调轻松,还有心情开玩笑。这让许廷颢无形中放松了不少。
其实这是缘于好好对他根深蒂固的信任:不管什么危机我爹都能解决的!哪怕现在的许廷颢还是个豆芽菜,但怎么看都是很靠谱的豆芽菜。
“不是。”许廷颢溜着边缘,把猎物都扔到同一个位置,在三根竹枪上铺出一小片*平面。得庆幸这竹枪插得算密。好好出脚试探了一下,够不到。平板支撑要调动很多力量,她这会儿已经额头微汗。
许廷颢看看她,又估量了一下高度,自己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找到了最佳支撑点。刚刚放上重量,最上面的狐狸尸体就猛的沉降,好好看得心惊肉跳:“你别把自己搭进来。”
她这辈子是赚的,爹爹不是啊。
“不会哒。我跟师傅练过独木桩,平衡能力很好。你不要怕。”许廷颢拔|出腰间短刀,在竹枪上斩出几道沟壑,紧接着把马鞭子卡了上去,卡在四根竹竿上,做了个网面,觉得不牢靠,又把自己的袍子脱下,衣袖衣角牢牢的系在上面。双层缓冲。
好好松了口气,果然,不管多大年纪的爹都是有勇有谋的爹。虽然一开始就哭了……
“你现在可以把脚放上去了。”
这个不用讲。好好试探着先放一只脚,使力一踩,许廷颢用力绷紧的衣服还是出现了凹陷,但她随即感觉到了下方韧性极好的马鞭子。能行。她心里已有了准。一脚落下,另一只脚随即放上去,沾地的瞬间,膝盖一弹,整个人纵了上去。灵巧的像只兔子。
许廷颢总算松了口气,紧接着身子一晃,嗤得一声,脚下的狐狸不知道哪个脏器被戳破,喷出了一大股血水。他的靴子上裤子上全都是,还溅到了脸上,他轻呼一声,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好好眼疾手快,抱住他腋下,一把将他拖了上来。俩人一起摊在了地上。
许廷颢心有余悸,小脸发白,还带着两点血,然后……突如其来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公主……”
“不哭啊。不哭。”好好顺势将他收进怀里,给他擦净脸蛋,轻轻拍着他稚嫩的脊背,唔,现在没有奶香味了。她抱着爹宝宝,心道原来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爹宝宝小手哇凉哇凉,好好给他擦泪都擦不及,手忙脚乱的安慰“不要怕,不要怕,危险总是难免的,但我们这样的贵人,自然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公主……姐姐……”
好不容易等他止了声,红着眼睛像只小兔子。好好总算松了口气,发生这样的事,也无心再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她站起身体,又把哭得软软的许廷颢搀了起来。但这一拖一拽,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因为许廷颢刚刚把自己腰带给抽了,再三折腾之下……裤子掉了。
两条细而直的腿就这么白生生的坦露出来,好好下意识的抬头……唔,长大了。
啊!许廷颢轻叫一声,紧紧捂住,小脸红成了苹果。“不,不可以”
好好急忙低头,要伸手帮他把裤子穿上,哪知许廷颢看她伸手,立即往后退,这一退,被裤子绊到,结结实实的摔倒了。他第一反应是去撑地,然后又想到手不能松开,结果一瞬间的茫然失措,就导致他摔也摔了,该挡的也没挡住。
唔……代价好惨重,爹宝宝又要哭了。好好真怕他流泪,飞快出手,一把将他抱起来,给裤子穿上。
许廷颢咬着唇不吭声,眼睛红红,腮上也红红,胸膛微微起伏。“乖啊,不怕不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小王爷最勇敢了,是最棒的孩子。”好好一边柔声哄劝,一边摸到腰带帮他重新系上。
“有没有摔痛?我给你揉揉?”
“不……不”许廷颢嗫嚅着拒绝。好好从语调就判断出一定是痛了。于是很明智的说休息片刻再骑马。
她痛惜的看着坑里的猎物:那可都是串串!
直到回程,许廷颢都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也不知道是羞窘还是后怕。直到在同一个地方连着路过了三次,好好终于忍不住低头问他:“小王爷,我们刚刚到底跑了多久?跑了多远?”眼看着太阳都要下山了,这片树林再也晃悠不出去了。
许廷颢显然不在状态,怔怔的道:“老马识途……”
好好眼神示意:你看,咱俩骑得都是马驹,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