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猛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这一声,吓得殿中好些人腿一颤,几乎忍不住就要跪下了,可是,那个紫衣少女仿佛感觉不到皇帝天威,她微仰着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存在,道:“皇上,民女要回自己所得,不算大胆,如果大胆,民女该要的是燕家的全部财产!”
“咝……”吸凉气的声音。
这个女子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当着皇帝,竟然敢这么说话。
冷腾飞喝道:“就算你是燕家的丫头,当着皇上,也不能这么放肆!”
皇帝饶有兴趣地看了冷腾飞一眼。
这位冷将军他好像有点看不懂了,前一段时间突然跑到菩提寺要出家,结果在菩提寺待了七天,连虚云禅师的面也没有见到,只得无功而返。
没想到他才下山,就听到虚云禅师的叹息声:“想要入空门,此心却不诚!”
据说,是虚云禅师感他诚心,准备见他的前一刻,他自己放弃了,所以失之交臂,于是这在京城里也成了一个笑话,这个笑话让冷腾飞更冷了,见到谁都板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银子没还似的。
现在他竟然斥起燕家丫头来了。
皇帝道:“要燕家全部财产?你还真敢开口!”
燕青蕊淡淡地道:“不义之财不取,所以,民女只要自己应得的。”
皇帝脸色一冷,道:“燕家丫头,你的母亲嫁妆来自苏家,难道你不知道?”
燕青蕊道:“民女母亲姓苏,嫁妆自然来自苏家!”
皇帝:“……”
他重重哼了一声,板着脸道:“苏俊清贪墨,被斩首,家产充公,你母亲的嫁妆,你还敢要?”
燕青蕊略略仰起头,直视着龙椅上的那个人,目光仍是平静如水:“回皇上,民女得知,燕少傅收受外放官员好处,中饱私囊,贪墨构陷,罪犯十条,时间上朔十余年。而当初苏俊清贪墨案,便是由燕少傅亲自指证,又亲自带人搜出赃物,既然燕少傅品行未必端正,指控未必真实,苏俊清当年的贪墨案,便有待商榷,不过,此事与我一个小小民女无关。但是,民女母亲的嫁妆,来自外祖母当年嫁妆,代代相承,虽有添加,却并不多,这嫁妆财物,却是干净的,民女为什么不敢要?”
其实早在燕洪阳的罪状被一一扒出来之后,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当年燕洪阳以女婿之身指证岳父,而后借着这一功劳步步高升,中间是不是有构陷的可能在,只不过时间过去已久,不会有人提起而已。
但是现在,这个小小少女来到朝堂之上,如同一朵盛放的紫荆花,从容淡定,充满了朝气和力量,她娓娓道来,如同自己是个局外人,但是字字句句,却也挑出当年疑点。
当年的贪墨案真假如何,皇帝心知肚明。
那时候,不过是怕苏俊清是先太子势力,在皇甫华珏的势力对付苏俊清,令燕洪阳构陷指认的时候,皇帝便顺水推舟,将苏俊清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