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到了什么时候,再长时间的分别也形成不了彼此的隔阂?
米初妍过往的恋爱史空白,她不太懂。
她只知道,只有最亲最近的家人,才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而有任何的隔阂。
此刻的宁呈森,和她……
分开半个多月,每天通话简短,再碰头,相处依旧默契。
他冲凉,她给他找家居服,他擦着头发出来,她早已找好吹风机等在床前偿。
疲倦归家的男人以享受之姿仰躺在小妻子绵软的大腿上,任由她纤细温柔的指尖穿插过他的发根,深邃凹陷的眼眸微闭着假寐,呼吸的空气里,有淡淡的薄荷香,是男人须后水的味道。
近中午,白花花的阳光在露台上耀武扬威,彩色玻璃窗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洒入室内,打在床尾,少许几束蓝绿光横亘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在他白色家居服上,散发着魅惑之色。
家佣急着离去,房门未关严。
隐约可听楼下的热闹,动静不小。
夏晴开心,面上难掩欣喜,但再是难掩,她也不是个能将宁家上下几十号帮佣给弄的人仰马翻的人。
多年的职场历练,让她有精确并且强大的脑容量。
哪个时间段该做什么,该安排那些佣人做哪些事,儿子喜欢什么,儿媳妇喜欢什么,她都已经摸的一清二楚。
让宁家人仰马翻的,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欢喜的如同个小孩……
兀自唠唠叨叨,说孙媳妇好像对婚房有不满意,这可怎么行?她得拉他们去一趟,哪里不满意趁现在还有时间完善。
说话的同时已经扯着嗓子吩咐家里的司机和照顾她的阿姨,说好饭后就去新房,也不午休了,没时间耽误。
非让司机先去备车,让阿姨去把她的随身物品带好,上了年纪的老人,出门要带药,带水,带面巾,各种各样的细碎……
这边司机跟阿姨才不过行动,老太太又是手一挥,枯槁腕间佩戴着的玉镯碰撞着金饰,发出脆脆的声响。
老太太喊回司机跟阿姨,顾虑着爱孙刚回家,怕他累,休息不好,决定明日再去。
这边才消停,又闻楼上下来的家佣说,小先生给小太太带了一大箱的零食,不知往哪儿摆放好。
全屋的人都呆滞的不知做何反应,老太太却是笑的眼睛眯成缝。
回头吩咐家佣去找个食品储物箱,专门给小太太存放零食。
家佣为难,宁家上下,谁会吃小孩子的零食?连宁呈宵小朋友都不喜。冰箱大的不可思议,存放着各种食材,可是储物箱恐怕是不好找啊……
老太太不满,说这么点事怎么就让你们为难了?家里没有上外头找去!附近超级市场没有,就到市区大卖场去,要找环保的,材质最好的。
家佣不敢迟疑,连忙喊着司机出门。
夏晴站在厨房口,无奈又好笑的看着老太太,刚想开口,老太太利眼扫过来:“夏晴,厨房那边怎么样了?午饭什么时候能做好?今天我们不吃西餐……”
“妈,您歇着,厨房有我呢。”
“好,有你,有你我放心。”
宁四齐去世后,老太太用起了亡夫的拐杖,道不清是念情的成分居多,还是真是因为身子越发虚而需要拐杖的支撑。
这会儿,撑着拐杖的老太太,脚步生风的转悠在宁家整个大厅。
厨房那边刚叮嘱完,回头又一句:“振邦呢?怎么没见他在?不是说他今天要去接小森的吗?”
“没去成,跟助理出去了,丹麦文化使团的人过来,他缺席不得。”夏晴耐心解释,搀扶在老太太的另一侧,想让她安静的在沙发呆上一阵。
可老太太却撇眉了:“什么东西?文化使团有我们家的大喜事重要吗?不分轻重!”
夏晴想笑,但没笑出来,唇角抽搐:“妈……如果您儿子撩下外国使团杵在家里,那才叫不分轻重是吧?关系到国际关系的,振邦也是为难。”
提到国际关系,老太太才似有了认同感。
只是,这事没过多久,老太太又转起来了。
后天就是宁家新媳妇祭祖,到时候整个家族的人都会过来,吃的用的喝的,可都有充分准备?祠堂那边是否已经打扫的纤尘不染?小先生和小太太的服装是不是已经送了过来?
等等一系列的问题,她悉数问遍。
这会,不管夏晴如果耐心回答,老太太都坚持,所有巨细事物,都必须再检查一遍,并且,立马执行。
祭祖可不是小事,涉及到很多宁家礼仪和传统,老太太这令一下,好了,二三十号佣人各自奔走。
徒留夏晴在客厅扶额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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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主卧。
宁家小先生将小太太压在身下,气喘吁吁。
小女人面若桃花,媚眼如丝,浓密柔顺的墨发铺洒在浅色床单上,犹如一帧最完美的泼画。
挫败的宁家小先生狠狠吸着她的小耳垂,有气无力的叹:“老婆,你坏了我的好事儿。”
早已被迷花眼脑子糊涂的宁家小太太半眯着迷茫透亮的漆黑瞳眸,不解道:“什么好事儿?”
开口之后,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已经不像自己,不那么清,不那么脆,而是既柔且眉带着隐不去的娇嗔。
她不知道,这样的模样,亦发让身上的男人身心俱临艰难考验,水水的眸子,盯着他不放,得来的,便又是一阵灭顶的狂热深吻。
七晕八素的混乱中,他无力的翻下身,连着唉了好几声。
她侧过身,面向他:“为什么一直叹气?”
边上的男人无奈,长臂揽过她,将小小的身板置身在自己怀里,再一次叹声:“数数,我有多久没碰你了?”
迷糊的女人当真细数,从港城回来后,似乎就没有……
手指掰算间,她无意识的嘀咕:“去港城是在三月中上旬,现在五月过了大半,得有两个月有余了?”
宁呈森:“……”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么?”无语沉默数秒后,男人音色沉哑的问。
“不是说我身子虚么?”
“嗯……这只是其一。”宁呈森不否认,他忍着不碰她,是因为她的身子需要静养。但其实,就他给制定的那个静养法,三四十天,足以让她重新容纳他。
他在卖关子,倒是让米初妍有了兴致,侧撑着起身:“这话是意思,是还有其二?”
边上的男人闭眼,长指蜷握成拳,轻轻锤落在眉间,缓解着因为疲倦和欲念得不到宣泄的极致头疼。
好几秒不见回声,像是不置可否,可后来他又忽然一句:“你猜猜。”
“我猜?”米初妍撑着头,单手托腮,注视着他的举动,指尖伸至他的太阳穴,轻揉:“好像有点难猜。”
“你随便说。”
米初妍是真的难猜,他向来心思深,且五花八门的。
就好像这回,她怎么想也没想到,他竟然会从穗城带一箱零食过来……
“嗯……是不是你怕太纵情了,白天影响你的工作,从而影响你的手术安排,继而影响你的行程?”
他哼笑了声,嗤之以鼻。
虽然没有否认,但米初妍知道,这个答案不正确。
脑子转了转,又问:“难不成跟婚礼有关?”
这回,他的笑声暖了些:“再猜。”
“怕我太累婚礼上会体力不支?不对啊,我都已经独自在伦敦好些日子了,怎么可能累到?”
宁呈森:“……”
“唉算了,我猜不着,你说吧。”
“……洞房。”
他似是很困,说完那两个字,就彻底闭上双眼,连手也不动了。
米初妍内心无限吐槽……
洞房个鬼?又不是第一次。
转念想想,好吧,勉强可以算是新旅程上的第一次。
但是,又如何?
怎么样的打算,都抵不过姨妈的造访!
如果老天不开恩,五天后,她一袭白纱下的身体,是挺尴尬的……
其实她去省院之前,例假还是很正常的。
五天?六天?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