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米初妍起来的时候,天色早已大亮。八月下旬,穗城照旧热的不可思议,站在落地窗前伸展四肢,白花花的太阳光,几乎晃花她惺忪的睡眼。
洗漱后,找到床尾亚麻布料的长裙套在身上,边拢着长发,边走出卧室。
厨房有声响,米初妍心紧,担心又是那个杀千刀的男人在搞破坏,趿着拖鞋小跑着过去,却不料,经过餐厅的时候,熟悉的嗓音忽然扬起:“干嘛去?”
米初妍回过头,眼眸闪了闪:“厨房谁啊?”
“莲姨。”
“哦。”果然,他是从头至尾没有想要放莲姨假的意思。
他抬首,瞥了瞥:“愣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餐啊!”
“哦。”米初妍机械的应了声,挪着脚步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结果,他却是隔着餐桌扯住她的手腕:“坐那么远干什么?”
无奈,米初妍只得又绕到他身边。
落座后,听到他在耳侧问:“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去徐家跟小莫黎玩玩。”米初妍夹了块马蹄糕,学着宁呈森细嚼慢咽的样子。
他忽然侧首过来:“你似乎很喜欢那个孩子?”
“我干儿子啊,当然喜欢。”米初妍理所当然:“我还想着,等他周岁的时候该给他准备什么礼物好!”
“礼物?早着呢!”
“早什么早?马上就九月份了,十月份宝宝就该周岁了,小孩子的礼物马虎不得,得提前准备。哎老公,到时我要刷你的卡哦!”
“……嗯,你喜欢。”
“哎,你是孩子干爸,不如你帮我想想,准备点什么礼物比较有意义?”
宁呈森:“……我是孩子大伯。”
“那也得人家亲爸愿意喊你哥哥啊!”米初妍忍不住揶揄,继而又道:“做大伯有什么好,显得你老太多!”
边上正认真用餐的男人,猛的一滞,半秒后,沉声:“那就干爸。”
“那干爸,咱送什么礼物?”
“项链,金的,玉的,都行。”男人果断道。
米初妍嘁了声:“什么鬼主意!人家是男孩子,怎么送项链呢?再说了,凭你和徐暮川的交情,送个项链你不觉得太庸俗了么?好歹来个意义深远的东西。”
“送他项链,让他以后送给他老婆当定情信物,这还不够意义深远?”
“那你怎么不直接说送戒指得了!”米初妍有些被气笑。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死的都被他说成活的,那么庸俗的东西,被他如此一修饰,还真的像是那么回事!
“戒指不行,这个东西得讨老婆的男人亲自选才有意义。”
“呃……”好吧,他说的很有道理,米初妍默默的表示认同!
指尖下意识的滑过自己的锁骨,摸到那枚圈戒,提起来,送到他眼前:“那这个,便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眼帘中出现‘一世情缘’的影子,宁呈森眸光闪了闪。
那时候他买这个圈戒,是临时起意,也是心境复杂,倒没想到,如今,她拥有戴都戴不过来的许许多多饰品,最深得她心的,还是这枚最简单的。
这个圈戒,见证了他们太多的坎坎坷坷,宁呈森看着看着,忍不住扬唇,轻笑着托起她柔美的下颌:“那你喜欢吗?”
米初妍不假思索的点头,眉眼璀璨:“喜欢。”
女孩目若星光,肌肤瓷白,如此仰脸,他不过一个低头,便印上她的唇。淡淡的马蹄香,唇瓣柔软,让他不自禁深陷,吮吸……
彼时他们不知道,两个人精挑细选准备的礼物,竟是在许多年后的某个黄昏,被英俊迫人寡言高冷的徐莫黎送到他们自己的宝贝女儿手中……
那时候,宁教授才是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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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两个人一起去了趟徐家,蹭了个晚饭,也一起去看了舒染和法安,蹭了个午饭,星期天晚上,则是回了米家。
算起来,真正呆在南都奥园的时间,倒是没多少。
周一上班的时候,宁呈森说自己今天是特需门诊不手术,想让米初妍跟着一起去医院,米初妍拒绝了。
理由是,她想回趟济山,很多事情办。
玄关处换鞋的男人,眉心紧皱:“你有什么事情办?”
“入学手续啊,整理下宿舍啊什么的……”
“你还真打算以后住那边?别忘了,你是有老公的人。”这话,有了责怨,好像有即将要被老婆抛弃的幽怨。
米初妍吐吐舌:“以备不时之需嘛!或许偶尔午休什么的。”
宁教授嗤声:“你还想午休?先不说攻博有做不完的课题,就你这半路插队的学渣,想要跟上整个团队的进度,还不知得开多少夜车!”
边上的女子嘟嘟唇:“反正我留着有用,你就别管我了。”
宁教授黑着脸转身,离开。
这女人大概很难明白,他之所以会去做她的博导,实在是为她未来的博士生涯操心。不想她太辛苦,太被打击,便想自己亲自教,就她目前在药理学方面的知识掌握量,放在任何一个教授手里,那都是不够看的!
为此,他已经辞去了省院神外科室主任的职位,九月份开始,他在省院,便只是一个特聘教授,只负责省院神外科的疑难病例,一周五天,只接两天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