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柏林,她在穗城。
相隔万里,却再不用担心他会一去不回,再不用一个人在寂寞的深夜里忐忑难眠,歇斯底里。
日子或许平淡,却很真实。
微微的感动,微微的甜,每天起床都在美好和期待中度过,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他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打电话。
她亦很忙,每天要么泡在实验室里,要么泡在图书馆里,要么追着那些授课老师满校园的跑。
九月转眼接近尾声,穗城的艳阳却没有丝毫停歇的念头。
火辣辣的阳光,透着泛白的色彩穿透云层树枝,令人不敢抬眸迎视。
米初妍大多时候穿着简单,或是衬衫裙,或是雪纺半身裙,或是T恤热裤,偶尔心血来潮,也会穿的很优雅。
她贪凉,贪舒适……
但不管她如何贪凉,那头柔顺的长发,却始终未再去做任何改动。
热到受不了了,最多也只是用皮筋松松的绑个低马尾。
她知道,宁呈森爱极了她的发,所以,即便只是绑出来的痕迹,她也会觉得,那是对头发的破坏。
俏丽的倩影经常穿梭在校园弯弯绕绕的林荫道上,即便热汗挥洒,她的笑脸,亦是明媚的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很奇怪,不管她在哪,从来都是独自一人。
她的身边,再不像以前那样,围着成群好友,亦不再像从前那样,跟数不清的异性同学哥儿们的相处。
明明还是那个校园,明明身边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可到底,还是哪里变了……
米初妍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她成了宁教授的妻子,亦或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她只觉得,她不应该是人缘如此差的人。
——————————————————
那天去实验室交课题组布置下的论文,意外的撞见潘闵宇。
有些时日没碰面,诡异的发现,他竟像是投胎重生了那般。原先那头时尚凌乱的金毛,如今变成了利落的黑色短发,中规中矩的穿起了衬衫西裤外披白大褂,竟也从小鲜肉的外表中看到了属于男人的沉稳。
米初妍是受不了他前后造型如此之巨大的反差,笑声收不住,伸手便要去扯他那头短发,哪知,却被他敏捷的避开,一副与她保持三尺距离的怂样!
她瞪他:“怎么着!这才多久就想跟姐划清界限啊!”
潘闵宇手里抱着文件夹,看着她逼近,忙用文件夹挡在自己胸前,苦逼脸:“姐!您老人家后台那么硬就别撩汉了哇!不跟您保持距离我是活太长了我……”
米初妍站在台阶下,不明所以的插腰:“我招你惹你了?”
“……你没有。”大男孩闷闷的声音,颇有些逆来顺受的小受样。
看着他无辜又委屈的样子,米初妍笑的更甚,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调侃着:“潘闵宇你是哪根筋搭错线了?”
潘闵宇没想到她会推他,一个不注意,大高个竟是被她推的踉跄了下。过往的同学投目过来,无不窃笑的让他发恼!
我勒了个去!
潘闵宇抓狂的暗叫,到底是谁脑筋搭错线了?!要不是她家那个大醋缸把他跟廖宗定位在同个情敌范畴里,全部收在手下划圈为牢,他用得着如此缩头缩尾的活在人世吗?!
我勒了个去!他那最引以为傲的离子烫挑染被她家大醋缸看成了满地鸡毛!他的T恤牛仔被她家大醋缸批判为太幼稚不能给病人安全感!草泥马啊草泥马!无奈之下他只好剪了鸡毛!穿起古板的衬衫西裤!丢掉可爱的小板鞋套上了老男人才会眷顾的系带皮鞋!
然后他往镜子里一照!好家伙!足足老了五岁都不止!
他在科室里哀叹个不停,逮着没人的时候李易哲好心的提点他:“你别嚎了!再嚎小心宁教授再将你整老五岁!”
他不服:“小爷我大好的年龄摆在那,除了换行头,他还能怎么着让我老?!”
李易哲阴狠的哼了两声:“办法多的是!轻则,熬夜。重则,用药!”
虽然说的很假,但还是吓到潘闵宇了。
特么的,用药虽然不可能,但让他熬夜可是分分秒秒的事!熬夜催人老啊!十倍补水的面膜都Hold不住!
于是,他只能在百般厌恶的别扭中,渐渐接受了自己如今的这身成年男人的打扮!
然后他渐渐明白,你妹的那个大醋缸,他分明就是嫉妒自己比他老人家年轻太多,还嫉妒他跟他家老婆感情太好,故意整自己就对了!
整的不单他,还有廖宗。
他们两个都是他的学生,每天忙不完的事,不是医院就是济山的课题组,反正到哪,他们都是他的小助手就对了!
之前因为一直在医院值班未曾前来,课题组的事大多由廖宗负责。
那时候他想,如果哪天被他撞到了米初妍,他一定要在米初妍面前,狠狠告宁教授的状!可是眼下,他好不容易来了趟济山,好不容易撞到了米初妍,却发觉,压根的什么状都告不出来!
因为,他根本就不敢!
悲了个催!天马行空的心理挣扎后,只得甩了甩手,稳住自己,脸臊的说:“干嘛呢?好歹你也是宁教授的亲亲老婆,这么跟别的男人推推搡搡,说的过去么?”
亲亲老婆……
米初妍被他的修饰词逗的合不拢嘴,最后是笑的有些腹疼,这才强忍下了笑意,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他,继而咧着嘴夸赞:“不错!这样看,整个人都提高了个逼格!应该很快就能嫁出去了小受……”
潘闵宇:“……”我去你的啊喂!小爷是攻!是攻!妥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