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初妍惯性发懵,虽然来电是陌生号,但能喊她米家姑娘并且声音都带着喜感的男人,除了瞿安,是真的没谁。
见鬼的是,瞿安怎么会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有些疑问,对着手机听筒顿了半秒,才出声:“瞿律师?撄”
“哎哟米家姑娘你就喊我哥吧,喊律师多生份不是?我喜欢妹妹,我就遗憾我妈没给我生个像你这么乐的妹妹。”
瞿安的话匣子一开,总是那么长,米初妍听着听着就想笑。
也是因为忽然想起,宁呈森曾经摆着脸色质问过,他以后我会有多少个大舅哥,够不够拼麻将台!
清了清嗓子,米初妍实诚的回了句:“那啥,我不能再认哥哥了,再认我家医生指定要跟我急!”
再来一个,就真的可以拼麻将台了!她不知道,如果她真的逮着瞿安就喊哥,等宁呈森回来穗城听到后,该是怎样的冒火……
“你家医生?哎哟我笑死了哈哈!米家姑娘你真是块宝……”瞿安调笑,话音中还夹杂着车门轻甩的动静,过半会,忽然正色:“得,叫你家医生听电话吧,小爷找他有事呢。偿”
“他?他没在我身边啊!”
米初妍说这话的时候,本能的侧头去看身边,正好,撞上徐暮川带着询问的目光,她回神,又给瞿安解释了句:“他还在伦敦,我先回了穗城,没在一起呢。”
“什么情况?”瞿安似乎很意外。
瞿安这么一说,米初妍当下坐正了身,焦色:“你也联系不到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本来昨天跟宁呈森通话他就显得怪异,这会儿瞿安找她竟然找到自己这了,直接的反应就是,瞿安肯定也给他打过电话,只不过,联系不上,所以找到她这儿了。
当下,心便有些发紧,以至,跟瞿安说话的时候,气有些急。
“哎你别急别急啊,我昨晚上才跟他聊呢,好着呢。”瞿安忙安抚,稍会后又道:“我再给他打个试试,也许一会就通了。”
瞿安自己这样安慰,心里也是有点犯嘀咕,昨晚上最后个电话被挂的莫名其妙,后来就一直联系不上,若不是有急事找,他也不会等不及去查米初妍的手机。
他最近忙,也没去关注他们两口子的动向,倒是不知道米初妍先回了穗城,早知是如此,他这个电话就不该打,白让小姑娘跟着着急。
瞿安坐在自己的车里,正在郁闷的当口,徐暮川的电话拨了进来。
“什么事儿老大?我现在忙着呢,世腾如果有什么事要法务,我派人过去。”瞿安没了刚刚调笑的轻松,很难得,接个电话会直接说正经的事儿。
“你什么情况?”
“情况就是,我们大医生找不上了,昨儿通话还好好的商量着要去H市的事。”
徐暮川忽的拧眉,侧头盯了眼旁边的米初妍,对着那端的瞿安,只淡声:“你等等,迟点我跟你联系。”
——
宁四齐躺在重症室,一直未醒。
宁呈森就睡在他边上的病室,腿上最终还是上了石膏,在给宁四齐手术的过程中,后半场几乎都是他在做,起先还能坐着动手,后来,到关键中他索性直接站了起身。
KB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专家,并非一定要他去动手,只是,血块太大,万一牵引到四周错综交错的脑部神经,分分钟都可以致使脑部受创。
宁呈森就是怕这个万一,所以,不得不逼自己起身去动手。
因为心系的比任何一场手术都要紧,也因为腿部的不活动加重了他的负担,这样的结果,就是直接导致手术将完的时候,他瘫坐在地。没有晕,只是站不起来,尽管是在半夜,大脑意识还是很清晰,能够指挥着那些人先做什么,再做什么。
后来为什么会昏睡,大概就是给疼的。
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后,骨科医生说,左边倒还好,但是右膝盖有轻微的移位。宁呈森知道,当时为了减轻脚的负累,他是大多的重心都撑到了右腿的。
宁四齐的手术是成功的,能不能醒来本就没在保证范围内,只能说,撑着一口气总还是有希望。
只是这样一来,若是瞿安那边有什么消息,他该怎么回去?还有米初妍……
有了这样的认知,宁呈森的脸色难看的就差没成锅黑。
病室里是安静的,只有摩顿站着,揣摩着自己老板的心思,还有,摩顿带来的沐檀昕。
“森少?”摩顿近身,提醒:“沐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
这话后,宁呈森才抬起头,看着摩顿身后出来的沐檀昕,不算大的年纪,却是黑发成髻的挽在脑后,整理的一丝不苟,身着黑色职业装,提着公文包挺着身板不卑不亢的模样。
这样的女子,总是给人干练却又刻板的感觉。
宁呈森朝她颔首,她便又上前了两步,恭声唤:“宁先生。”
“有结果了?”
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要查个大集团历年的账目问题,似乎不太容易,但因为是宁振邦的推荐,又似乎不是不可能。
“我是从上一年度开始查的。”沐檀昕边说话,边从公文包里抽出个黑色文件夹:“查了两年,也粗略看了下往上几年的,但问题大多是集中在去年和前年。”
沐檀昕拿出来的文件夹被摩顿接过,然后递到宁呈森手里。
“有问题的地方我都整理出来并做了特别标记。两年时间,单就KB制药就有两位股东抛售退股,当时KB以此名头分别给两位股东提前支付了大笔的分红,但奇怪的是,两位股东抛售的股份最后被谁接了盘却不知道。”
“这好像没什么不妥当吧。”摩顿问了声:“股东退股之前,拿到在此前该有的分红,KB资金充足,愿意提前支付这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至于接盘的人是谁,有人喜欢隐,做潜水的股东,也有可能被分做无数散股投放到股民手里,KB的股份不愁没人要。”
“这确实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沐檀昕顿了顿:“可问题是,这事过后没多久,有一家名为瑞星公司的企业频繁出现在KB的账目里头,我对比KB的双份账目,发现对外账目中,这些交易都被做成了跟瑞远集团的供货款。”
“我和骆也柏有些怀疑,瑞星跟瑞远或者有什么联系,但很遗憾,目前为止,我们尚未查出有瑞星公司的存在,一个不存在的公司,怎么去走各种账?”
“骆也柏现在还在关注往上几年的KB业绩还有人事布局,结果最后会如何,还请宁先生再多给我们一些时间。但无疑的是,KB制药的账目确实是有问题的,再给我们三天的时间,定会给您最准确的信息。”
沐檀昕做了如上汇报。
其实按照常理,她应该把所有账目都查清了才好汇报情况,但因为KB现在正处在媒体的高度关注中,不管是局面还是形式,都有可能瞬息万变。
沐檀昕和骆也柏既然为宁呈森所有,那必然要把所有出发点都站在宁呈森的立场上,她把问题现出来,宁呈森也才好根据最新的信息去计划行事。
“前年到去年?”宁呈森反问了声,没待沐檀昕应声,他皱紧的眉心再度拧了拧:“这个时间段,正好是第三代抗生素开始出负面言论的时期。”
宁呈森很快便将这个巧合反应出来,念出这话的时候,忽然沉思,久久未曾说话。
直到摩顿都快以为他忘了他们存在想要再次唤他的时候,宁呈森才又重新盯上沐檀昕,严肃表情轻扯着唇:“告诉骆也柏,特别留意四年前中秋前后那段时间,瑞远集团和KB制药有没有异常动向,另外,也要特别注意那段时日的账目。”
沐檀昕点头,表示遵从,但她也有疑问:“那个时间段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吗?”
“你就按我说的查就是了。”宁呈森的嗓音,发沉。
特别之处,可以说有,也可以说不相关。只因为,那段时间,恰是伍乐旋落进宁翰邦手里,据伍乐旋所说的那晚,他至今都怀疑,会不会是何家父母也参与了其中。
如果是参与了,那或许,那个中秋前后,便是宁翰邦跟何家开始勾结的开端,因什么事而要做这样的勾结,瑞远的动向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