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那点肺活量,不用三分钟就憋不下去!徐暮云为了不让你露馅,势必得强迫你!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米初妍根本就没有去想那么多如果,然后!
他眸底凝光的注视着,像是在等待米初妍的回答,而米初妍被他的各种假设给闹的,有些糊涂,张口:“我……”
总觉得他的话有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嘴巴微张,许久才是无力:“说来说去,你不还是介意徐二哥!”
“没错!我是介意徐暮云!但那样的情况下,我还不至于拎不清!”宁呈森崩着牙,否决了她的观点撄。
米初妍也是脱口后,才察觉到他亦发难看的面色,知道又撞了他死穴,也不好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忙低头,转移话题:“那个邱志光是谁你知道吗?”
好长的空隙,米初妍听不到宁呈森的任何反应,直到她莫名的抬头想要看他究竟在做什么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然直身,踏了半步到她面前:“回去把检讨书重新写好,充分认识到犯错的根源,并且保证此后绝不再犯,我就会考虑,告诉你邱志光是谁。还有,一篇手稿,我不想看到徐暮云三个字出现三遍以上!偿”
米初妍觉得他开始蛮不讲理,这件事本来就跟徐暮云关系很大,她写个检讨书,怎么可能不出现他的名字!还不准超过三遍!有时候一段话就已经是三遍了好吗!
好歹她也是腆着脸哄过了,也好歹她是听他话写那么多字的检讨了,好歹她溜须拍马什么好话也都写尽了,他至于这么抬着杠着!
伸手,抽走那份检讨,崩着一张小脸:“爱看不看!”
凌晨一点,她眼睛酸的要死!手腕也酸的要死!她如果再来一遍,她就是抽风的那个!捏着辛苦写下的手稿,米初妍头也不回的离开书房,而宁呈森,竟然也不再出声,由着她去!
回了卧室,随手把检讨书丢在床头,抱着衣服去冲澡。没再去客卧,两个人这样生着闷气不上不下的,如果再因为睡哪儿的问题搞分歧,可就真的闹起来了。
米初妍觉得宁呈森幼稚,三十好几的人了,还在为些有的没的闹脾气。她认错了,说自己不该不自量力去靠近那帮人,说自己不该让他担心,保证以后绝不再冒然行事,她还要怎么着?
好了,这里认错态度他没得挑,就又绕回到徐暮云的问题上,计较到连检讨书上出现他几遍名字都要算的清清楚楚!
还有,一会儿说自己不至于拎不清,一会儿又说不准写徐暮云的名字超过三遍以上!前后都是自相矛盾的话,让她根本无从去分辨他此刻到底什么心态。
她还就不信,如果她非不写,他能不让她睡觉!科室那边现在不比以往,不是他统管,也是考核的关键期,能不能留院,这两三个月很关键,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懈怠的!
而且,上两个月才因为跟他的关系曝光遭受很多非议,如果这次留不了院,背后肯定又得被人指摘。别到时又说,她没了宁呈森看着就不行,说她没有自己真本事,说她当宁呈森学生一年连留院都做不到给宁大主任丢脸!
她不喜欢别人觉得宁呈森公私不分,虽然他有时候确实会假公济私,比如想削潘闵宇的时候。也不喜欢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也受人非议。更不喜欢自己得过且过一事无成,到最后变成那个配不上他,走不进他世界的可悲之人。
跟他在一起,愈加激发了她想要成为一个好医生的决心!那样的话,他们会有越来越多共同话题,也有共同的人生目标,待他日他再搞科研,也许她还能分忧解劳!
带着这样的想法,米初妍擦干头发上了床,枕头占位,她随手丢到旁侧,不小心戳到床头柜,把那两页稿纸给戳到地板上。
深夜未眠,在宁呈森那里受的气未消,米初妍不免有些烦躁,丢了枕头,半个身子趴在床沿去够那份检讨,捡回一张,另一张怎么也够不到,憋的脸红耳赤最后还是不得不下床去捡。
郁闷自己苦心熬出来三千来字被宁呈森嫌弃,捡回来的时候,将自己丢回到床上,仰躺着阅读,她写的时候情感涌上来,那是声情并茂的感觉,就挑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好了!
还说什么犯错的根源,她根本想不出来他所谓的根源是什么好吗?
米初妍眯着双眼,逐字逐句的看,看不过半页,她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妥,可是,当她回过头去重新阅读的时候,又没发现哪里有字句不顺。
可是,越往下看,那种不妥感就越强,直到她读完整页后,学着他的样儿,一目十行的扫视,这样一扫,问题出来了!
整页纸,每个角落都有徐暮云的影……
后来她特别无聊的去细算了下,单是徐暮云的名字,在她的笔下就出现过十三次!所以,这就是宁呈森觉得这份检讨书看不顺眼的原因?
米初妍觉得,她有时候就是会控制不了犯欠,有了这样的认知,哧溜又下了床,跑去书房向他求证。
当时他在看手提,修长的大手摆在键盘上,熟练敲字,跳跃的指尖煞是好看。她凑过去,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好笑道:“如果我把那些名字都划掉,总不用重写了吧?”
他不语,她晃了晃他的脖子:“你倒是给个话啊!气性怎么就那么长?我都腆笑多少次了,你还板着脸?崩着脸多显老,这样走出去,小心人家说你是我叔!”
“我是你叔?我觉得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幽冷的嗓音,自前方向后,绕至她耳侧,让她不觉发杵。
唇角抽了抽,米初妍略有些不适,绕着他脖项的双臂,也不禁松了松:“如果什么都不是,那我住你这里算怎么回事?我欠是不是?”
如果什么都不是,那她为什么要厚着脸皮跟他回宁家?如果什么都不是,那她为什么死乞白赖的求着瞿安和徐暮川要去H市?如果什么都不是,她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接近那个死刑犯?如果什么都不是,她为什么又在发现宁婕的不对劲之后跟随过去?
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忧他所忧,就是因为太在乎,所以父母面前一句他的不好都不肯说!
米初妍不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还是什么话,总之,他的这句话让她心里特别的不痛快,甚至,微微的伤,胸腔至喉咙,涌起涩意!
她彻底松了他,却是没有离去,绕至桌前,有些固执的对视他的深眸,非要得到他的解释他的回答。
而宁呈森,也彻底抬了首,手提被他的大掌压下,靠着椅背看米初妍,声线哑沉:“我介意你跟徐暮云甚至是任何一个男人的任何亲密举止,但我更气你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让我气翻天的,是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当有了危难的时候,你根本就想不起我来!”
“你发现宁婕的时候,我离你多远?V308包厢离你多远?就算你要看着她不想她消失在你的视野中,那请问,你给我打个电话需要多久?发条几个字的短信需要多久?”
“那一次在伦敦机场从徐暮川手中接过被他劈昏过去的你,那个晚上看着酒店浴室无助疯狂到要自残的你,那个白天在门外听到你和徐暮云谈话的声音,每一次回想都能剜我的心!我说过,这辈子定护你周全,即便拿我的命!”
“如果今天因为你的偷听再度让自己陷入险境,而我却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在那边跟曼夫柯的人谈怎么签约,如果你有任何的万一,你还想不想让我活?”
“邱志光就是H市监狱的那个光头,我舍弃暂时的利益也要把宁婕逼回到穗城,是因为我想利用宁婕去搭周鸿生的那条线。我昨天告诉过你,我跟你说那么多事,从来不想你去掺和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清楚的了解我而已!对我来说,只要你平安,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说过的话你在乎过吗?你有没有细细推敲过,我每次跟你谈话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心态?你有没有反过角度想过,每一次你受伤我心里有多痛?米初妍,我是你的男人,当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想要向你靠近的时候,我就要付起对你的责任!我不允许我的女人处处为我入险,然后一不小心没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