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的悬空感,让米初妍有些失惊的回抱住宁呈森的脖子,咋呼轻喊,恼气的捶他肩背:“干嘛呢你,吓死我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像话。撄”
边念,边蹭着从他身上下来。
宁呈森就势着把她放置地面,笑着道:“不像话就不像话吧,反正我们也没在一起工作,顶多就是让别人笑笑,影响不了什么。”
用一声老公将眼前的老男人哄好了,米初妍不知自己是亏了呢,还是亏了呢?不过中午那会儿他脸色发沉,尤其是对着她的时候,更是意味不明。这过了整个下午,当时那种感觉好像就都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柔情,米初妍狐疑,歪着头看他正脸。
两个人是平行,十指交扣,他的步伐略前,米初妍这样歪着头,便是恰好撞进他的深眸,幽邃平静。
“哎,宁呈森。”她伸手,细细的指头在他眼前晃了晃,蹙眉:“我怎么感觉你跟中午那会儿不一样了呢?”
“哦?”他不咸不淡的疑问了声,顿了顿,又道:“说说,怎么不一样了?”
“你那会儿看着就想吃了我啊,害的我都不敢抬头看你。”尤其是从洗手间出来以后!当然,后面这句话米初妍只敢在心底默默念。
宁呈森直接沉笑,捏了捏她那只交扣的手:“你倒是说说,我什么时候不想吃你了?”
“嗯?”
米初妍有些被他搞懵,疑问声,半秒后在他的眼神辅助下,弄清楚此吃非彼吃之时,娇俏的面容涨红,没好气的捶他:“你是专业耍流氓的吗?”末了,又瞧了瞧四周:“幸好现在晚上人少,宁教授你真不害臊!偿”
如此的笑闹过后,这个话题没再继续下去。事实上是宁呈森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所以在她起了头后,他巧妙的转开。
安静的走廊,唯有他们踢踏的脚步声,米初妍忽问:“周鸿生呢?”
“一个小时之前的航班,回B市去了。”
米初妍惊喜,眼眸微瞪:“这是要彻底滚回B市去了吗?”
这个滚字,对于周鸿生如今的处境来说,似乎很形象,但又似乎很搞笑,宁呈森勾了勾唇,幽幽道:“差不多。”
作恶太多的人,不管你怎样遮掩,终有一天会被旁人揭发,而一旦有了个缺口,成串的罪恶便都会在深度挖掘过后,渐渐曝光出来,到时候再想有翻身仗,可能性为零,尤其还是他们这种社会背景的从业者。
只不过,处的位置越高,需要的程序也会特殊些,时间可能会长些,而他们现在只需静心等待便可。
米初妍明显是兴奋的,深吸了口气,咯咯笑:“我怎么感觉这手术区的空气都是这么清新了呢?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大街小巷四处溜达,想怎么过怎么过?”
宁呈森顿了顿步,捏她脸颊:“等他被立案吧,立了案后你想怎么蹦跶都行,这半年……委屈你了。”
要一个生机活泼的女孩愣是束起手脚来,做不像自己的自己,没有自由,不能任性,还时常担心忧虑,怎能不委屈?
她覆上他的手,把玩了会儿,挪了下来:“你觉得我委屈吗?可是我没感觉啊,你想想,就我现在这工作状态,就算能蹦跶,不也同样是医院宿舍两点一线?能蹦跶到哪儿去?”
米初妍食指点了点医院四周,诉说着自己的忙碌。
旁侧的男人只看着,看的专注,末了,浅浅一句:“至少,心是自由的,精神是轻松的。”
米初妍皮皮的笑:“这倒是真的,至少我不用担心,你哪天又要走,哪天命就带不回来了。”
如此的话,在事过境迁后,被她这样调皮的说起来,像是挺轻松的口气,可听在宁呈森耳中,却多了那么一抹的悲凉。
粗略算了算,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们在伦敦希思罗机场分别,她伤痛忧心的回国,他留下孤军奋战。想要独自去H市监狱,却反被她抢先突袭过去。后来他去纽约,她抱着他又哭又喊,一定要把命带回来。哪怕是在穗城圈内的台封山,他还是让她哭的不能自已。
想想,也是真的折腾够了。而他是何其有幸,得一女子,即便身影不相随,灵魂却能够相依。如若H市没有她的协助,邱志光恐怕不能透出那些至关重要的秘密。如若台封山里头没有她的协助,恐怕他会摸不清那个地图,这样,也许他在背着受伤的瞿安之时,就再也避不开周鸿生手下人的围堵。
如果是这样,就再也没有现在,以后之说了。
或许是因为磨难所致,让本应该处在热恋中各种秀恩爱的两个人换了另外一种方式相处,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靠,彼此牵挂,彼此在一道道的磨难中,将对方置于心底最深处。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或许他们还会有寻常情侣该有的小矛盾,小别扭,小吵闹,但这些都无伤大雅,只因为,他们彼此都深懂,对方才是生命中的唯一。
素日里总不见头的走廊,两个人牵手而行似乎很快就走完。宁呈森推了推她的肩头,把她往换衣间里送:“慢慢收拾,我等你。”
天热,在手术台前站了一个下午,头发散乱,热乎劲犹在,米初妍确实需要好好收拾。也不怕他等不怕他急,冲了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吹干头发,一切收拾妥当后抓着手机出来,他依旧靠在原处。
沐浴过后的人儿,掀唇笑开的时候,清爽而又俏丽,过肩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微甩,又为其添了女子的柔媚,尤其是弧度完美的那双嫣红润唇,视线锁定着,久久不愿离去。
宁呈森觉得,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不同面,让他看了为之怔神,好像每一次无意中的注视,总会给他惊喜的发现,让他胸腔酥软。
看着她的轻盈身姿越来越近的晃动,他的心脏有些微的失衡,他以医生的角度判断,应该是血气翻涌的缘故。心底正在思量,该用如何的方式尽快灭下血管里的激流,忽地,耳畔传来她的咋呼:“回神啦!”
宁呈森当下就皱了眉,美感瞬间破灭,恍惚间的女神不过是现实中的女神经……
过后,又是无奈叹笑,罢了,女神也好,女神经也好,都是自己老婆!
然而,她却是不依不挠了,如同无尾熊般偎进他怀里,双臂大张环握住他整个宽挺的背脊,娇声:“怎么你看见我像是很失望的样子啊?老实招嘛,刚刚你在看谁,你那双眼都呆直了,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精明神武的大主任……”
宁呈森呆了呆,她的投怀送抱让他不知如何应对,只顺着应声:“这里除了你就是我,我不看你,还能看谁?”
“我怎么觉得不像啊?我一走近来你就又是失望又是叹息的,满脸满眼都写着无奈,一副嫌弃要死的表情,说你看我看的发呆谁信呐……”米初妍糯糯的娇声,趴着他的胸膛,些许委屈的控诉。
“妍妍……”宁呈森甚感头疼,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有种无力解释感。总不能跟她说,他看着她的影子就想要把她压在身下各种蹂躏,也总不能批判她的二货本质。
忍了忍体内的冲动,他只得要求:“妍妍,你先起来。”
米初妍不依:“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起来了,偏趴着你!”她的头在他胸膛口蹭了蹭,找了个极舒服的姿势,眯着单眼往上瞧他,瞧不着,只逮到他长着些许胡渣的俊逸下颌,以及,略略滑动的喉结。
“回家吧,回家你想怎么闹都行。”
头顶上方,是他沉磁的性感嗓音,米初妍撇了撇嘴:“我又没闹。”
“好,你没闹……”
米初妍是没闹,只不过是极累过后,难得有他在身旁守候,便贪图享受他的温暖,趴进了身,就再也不想起来。
她哪里会想到,在他的回声后,下一秒,便会被他掠住了唇,咬着猛吸,逮着她晕头转向的时候,更是一把将她抛上腰腹,上挂着,旋转着她的身子抵在墙头,颇有些狂风骤雨的架势。
夜里行人稀少,即便白炽灯堂亮,四周无死角,情动之人亦是显得有恃无恐。殊不知,还有更晚结束手术出来的主刀医生,在走廊另一端的转角处,朝着他们连连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