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只是哼了声。
米初妍料不准他到底什么情绪,半个身子撑在他的桌面上,找话:“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下周一。”
“然后会一直忙么?”
“基本上。”
“那婚宴呢?有什么需要我去跑的吗?你上班的时候,我可以自己忙活。偿”
“不用。”
他总是惜字如金,米初妍有些无趣,耷着肩头在他眼皮底下晃着。
大约是他察觉出来她细微的情绪变化,这才又抬起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婚宴的事,基本上都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还有两边的长辈,他们比我们还要上心,是轮不到你来操心的了。等你从港城回来,定制的礼服也应该到了,到时候你负责试礼服就成。”
“这么好?”米初妍心情甚好。
当新娘当成她这样清闲的,大概除了那时候的纪唯宁,就剩现在的她了。
想起纪唯宁那时候的婚礼,米初妍不由就想起徐暮思,顿了顿,想问又不想问。
“有话就说,跟我还这样吞吞吐吐?”
耳侧忽来他的沉声,米初妍纳闷,正在认真研究病例的他,怎么就知道她有话要问?
可是他等着她的开口,于是,抿了抿唇,继而道:“唯宁姐结婚时候的礼服都是暮思做的,我看着挺好的呀,怎么你没想起来找她?有生意不给自己人关照么?”
宁呈森一时没有回答。
米初妍看着他在盯着手提的屏幕,很专注,她怕扰了他的工作,也没敢继续问。想着既然他要为下周的工作做准备,那她就先回房等他好了。
可哪知,她才转过身去,他就在背后说:“你以为我没找过她?”
“啊?你找了?”
“嗯。”他随口应了声,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这才又继续:“她自创的品牌在欧洲国家也挺受欢迎的,而且她本身是穗城人,对穗城这边的风俗礼仪也懂的更透彻,最重要的,她还是你朋友,对你有一定的了解,什么样的设计最合适你,她应该心里有数。所以,最初的时候,穗城这边的婚宴礼服,我是想找她的。不过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我找不到她,听暮川说,除了偶尔回穗城呆几天,基本上,她是在巴黎流浪,这一年都没有再接任何的定单,找上门的,也多是她的搭档接的活。”
“流浪?她为什么要去流浪?”
“为情所困吧。”
“她怎么为情所困了?”米初妍忍不住追问。
宁呈森抬了抬头,眼皮微敛:“这我哪里知道?你们不是朋友吗?”
被宁呈森如此反问,米初妍才恍然察觉,原来她已经好多时日都没有关注过徐暮思了。只知道微信里越来越少她的出现,也只知道,不知何时起,她再也不发任何的朋友圈。
她一直以为,她是在巴黎忙不过来,所以疏于联系。
心里很是自责,溜烟的跑回卧室。
她找到自己手机,随意的坐在床沿,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徐暮思的朋友圈。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态,她转而打电话给纪唯宁。
可是,明明才不过晚上九点,纪唯宁没带孩子在身边,可她的手机却是一直没人接。
眼皮底下有修长的双腿在晃动,米初妍抬了抬头,看见跟着进来的宁呈森。
他就站在她面前,伸手,抽走她掌心的手机。
她拧眉:“你干嘛呀?我给唯宁姐打电话。”
他浅声:“这电话,你就是打到明天早上,也不见得有人接听。”
“为什么?”米初妍不信邪,抢过手机,又要回拨。
他嗤笑了声:“你以为,他们两口子那么早就从别墅出来是要干什么?你是真呆还是假傻?”
“做……什么?”米初妍下意识的念叨了句,看着宁呈森越发暧昧的神色,似乎心有了然,呵呵道:“不至于吧,那么早,什么时候才到天亮啊……”
宁呈森失笑,俯腰注视着她纯净皙白的脸颊:“我如果不是为你忙着忙那,这会儿,你也早就已经在床上了。”
他的话已经意示了他下一步的打算,米初妍心有准备,可还是会有本能性的畏惧。背脊忍不住蜷缩了下,而后在她防不胜防的时候,被男人有力的臂弯给提起了身。
沙发上,她跪坐,他直立。
他配合着她的高度,唇瓣轻印而来……
她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的发痒,忍不住咯咯笑,他被他的笑声敲化了心房,浓情越来越密。
目光的相触,指尖的抚摸,情潮缓缓攀升……
手机啪的坠地,不知是谁撩拨了谁,那样细微的动静,彻底打乱了卧室的平静。
情乱,意迷失。
那个夜晚,其实不晚,不过九点,寻常人家或加班,或追电视剧,或辅导孩子学习,或散步刚回。可对于爱至深的人来说,情感的交融,从来就不会因为时间的早晚而有任何的浓淡之分。
疯了,颠了,狂了,乱了。
沙发浴室大床窗台,每个角落,都有了他们的痕迹。
最后无力伏在舒软的大床之时,她感觉到,他的温热掌心,在一缕一缕的,撩开她散乱遮面的青丝……
她其实已近昏阙,可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还有他的粗喘。
而后半秒,他突然说:“妍妍,我问你个事儿。”
她已经是糊里糊涂,含糊的嗯了声。
他哧哧笑了两声,反身将她搂进怀里,轻喃:“我跟顾以澈,到底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