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韩昌对韩雨生的畏惧和憎恶,白箬点点头,“看来三爷已经思虑周全。”
傅熠城抿抿唇,眸光平静,“我已经跟里面的负责人打过招呼了,现在把韩雨生送进去吧,不要让医生和护士等久了。”
“是。”
白箬恭敬地应下,随后转身安排人去后面的一辆车把韩雨生拖出来。
韩雨生被送到几个医生和护士面前的时候,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看着自己面前站了一排的医生和护士,韩雨生环视了一圈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类似病房的地方,心里隐隐出现一丝不安。
“这里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能够让你恢复健康的地方。”
回答他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他笑得十分和蔼可亲,偏黑的古铜色肌肤上扯出几道笑纹,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韩雨生目光一凛,“什么恢复健康?我又没病,为什么要恢复健康?!”
他往后退了几步,却在半途撞上一架单人铁床,发出“砰”的一声响,身上的骨头被撞得生疼。
“在这里,有病的人都说自己没病,你不要激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医生说着向身旁的几个护士递去个眼神,几个护士会意,纷纷立刻上前,一起将韩雨生抓起来,压在病床上,免得他挣扎。
然后其中一个护士,从身旁的推车上迅速拿出一个针管,将针头安上,在里面装好某种液体之后,来到韩雨生的面前。
韩雨生惊恐地瞪大眼睛,“你要对我做什么?”
护士的语气显得格外温柔,“这是给你治病用的药物,可以让你变得不那么躁动。”
话音未落,她将针头扎进韩雨生手臂上的皮肤,慢慢地将液体注射进他的体内。
韩雨生拼命地挣扎,奈何几个护士虽然是女人,却个个身强力壮,他根本无法挣脱开她们的桎梏。
直到大脑逐渐变得昏沉,韩雨生只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没了知觉。
病房外的窗户前。
傅熠城看着医生和护士将韩雨生放在病床上,并在离开之前牢牢地锁上了病房的门,不由得愉悦地勾了勾唇。
“院长,这个病人的情况有些特殊,他平时可以表现得跟正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是个极端危险人物,还请您多费费心。”
旁边一边鬓角微白的老者笑着点点头,“先生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安排妥当,用心治疗这位病人。”
“若是如此,就再好不过了。”傅熠城也笑笑,嗓音温沉,“不过,我另外还有个提议。”
老者立刻恭敬地微微欠身,“先生请讲。”
傅熠城弯弯唇,“这位病人性格有些孤僻,所以我希望平时可以让他跟其他病友多多接触,不知道院长意下如何?”
老者闻言眸光微闪,表情出现一丝异样,随即却笑着应下,“这个当然,让他跟其他病人多多接触,有助于他的病情好转,先生的这个提议再好不过了。”
“那就有劳院长了。”
傅熠城朝他微微颔首,绅士有礼。
老者连忙低下头,“先生言重了,这些都是我身为院长的分内之事。”
傅熠城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提步转身离开,白箬和几个黑衣男子随即快步跟上。
“先生慢走。”
目送面前的一行人离开,老者这才站直身子,凝眉陷入沉思当中。
先前病房里面那个古铜色肌肤的医生来到老者的身边,语气疑惑,“院长,那些人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您对他们如此恭敬?”
老者却敛了唇角,微微皱眉,厉声道:“总之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其他的你就不要多问了。”
想起刚才摆在自己面前的那份他们医院虐待病人,以致多个病人死亡的证据和那张巨额支票,老者的心情就十分沉重。
如果那些证据一经曝光,那么这个医院也就完了,而且包括他这个院长在内,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医生表情一滞,讷讷地点头,“是,院长。”
却听老者沉声吩咐:“对了,把我们医院那几个重点看护的病人转移到这个韩雨生的病房旁边。”
医生心里惊讶,连忙提醒:“可是那几个病人很危险,都有暴力倾向,那个韩雨生会不会……”
“我知道。”老者的声音很平静,“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医生眼底迅速划过一道冷光,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狞笑,微微低下头,声音愉悦,“院长您放心吧,我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
车内,傅熠城阖上眼眸,疲惫地倚靠在车后座上,眉心微拧着,心中的阴霾逐渐散去。
白箬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假寐的男人,心里感慨万千,以前三爷从来不会亲手接触这些阴暗面,都是由她出面去处理。
可是没想到这次……
看来太太在三爷心目中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
车子驶往市区,直接在艾里宠物医院的门口停下。
白箬转头看向身后的傅熠城,“三爷,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去办吧,您好好休息一下。”
傅熠城却摇摇头,“不用了,这件事情,我不想假手于人。”
白箬抿抿唇,“好吧,我刚才已经安排了人把韩昌带到了这里,想必他现在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了。”
“嗯。”
两人下车,向孙益宏的主任办公室走去。
主任办公室里,孙益宏满脸疑惑地看着韩昌,“这位先生,你专门到我们宠物医院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韩昌却只是敷衍道:“待会儿你就明白了。”
他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被人像看守犯人一样死死盯着,半点人身自由都没有,连酒都没有喝上一口,心里正烦躁着,哪有心思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
“韩先生,既然孙主任询问你的来意,你告诉他又何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音,韩昌的身子猛然一僵,随即连忙站起身,干笑道:“您,您来了。”
他在半个小时之前才知道这个男人的能耐有多大,不仅找了好几个人把他看着,还……还直接把他的儿子送进了那个地方,听说永远都出不来了。
虽然知道韩雨生再也出不来的消息,他心里比谁都高兴,可是他此刻却对面前这个男人多了几分敬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自己也会遭殃。
说白了,无非就是贪生怕死。
孙益宏这时也看见了傅熠城,自从上次被他的威压震慑之后,他就专门去查了这个男人的身份,没想带他竟然是H市顶级豪门傅家的三公子。
孙益宏的语气里带着试探,“傅三少,您来这儿也是为了找我吗?”
傅熠城却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对韩昌说道:“韩先生,你不是说你有事情要告诉孙主任吗?”
傅熠城如此提醒,韩昌立刻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的确有事情要告诉孙主任。”
他说着看向孙益宏,“孙主任是吧,我是韩昌他爸,今天专门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说我儿子韩雨生的事情。”
孙益宏微愣,“韩医生?韩医生怎么了?”
他今天还在奇怪,为什么从不迟到、缺席和早退的韩医生到现在了都还没来上班,甚至连假都没有给他请一个,电话也打不通。
韩昌的态度有些无所谓,“哦,是这样的,我儿子得了精神病,我已经把他送去医院了,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一声,他以后都没办法上班了。”
孙益宏皱眉,“精神病?!怎么会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