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上前去扶柳淑妃的宫人，此刻也不敢动了。统统跪在地上，垂着头，肩膀瑟瑟发抖。
旁边，赵煦抱着云珍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皇帝怒了！
天子怒了！
有些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在今天说出了口。
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漪澜的死，那场大火，柳淑妃去太后面前哭闹……一场夫妻，这么多年来，慢慢积攒下来的埋怨、憎恨，以及皇室对于大权在握的柳家，一直心存的忌惮，那种不安和猜忌……
这些，都在今天被皇帝说了出来。
句句话，皆是诛心。
……
皇帝说完之后，现场安静地就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被听到。
基本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在最低。生怕自己的一个呼吸重了，引来皇帝的注意，掉了脑袋……
毕竟，这些皇室机密，朝堂机密。
若是今天皇帝在咸淑宫里说的话，要是有哪一句泄露出去，那今天在场的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主子尚且逃不了，那他们这些下人呢？
肯定会被拿来开刀。
就在大家战战兢兢，不敢喘大气的时候，原本被皇帝一巴掌，扇到地上的柳淑妃，推开原本想要扶她的宫女，自己支撑着桌角，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皇帝，冰冷中又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讽刺。
只见她抬手摸了摸嘴角，刺痛让她忍不住皱了下眉。不过，她像是并没有在意，很快就放下手，朝皇帝看过来，脸上带着嘲讽的冷笑：“憋了这么多年，陛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啊。哈哈哈……”
柳淑妃大笑。
“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或者是会一直忍下去……”
柳淑妃笑了一声，很快脸上没了笑容，“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因为我处置了一个宫女，就要将当年的旧账翻出来！”
柳淑妃的声音，猛地拔高，伸手指着云珍冲皇帝喊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宫女？你说她像那个疯女人？她哪里像了？你觉得当年那个女人的死，是我的错，是王宝茹的错！如果不是王宝茹，那她就不会气得毁容；如果不是我将那件事情闹到御前，闹到太后娘娘的跟前，那你跟她的事，就不会被爆出来，太后娘娘也不会责怪你，不准你再见她……你觉得，这些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吗？”
“难道不是吗？”
皇帝气得捏紧拳头，脸色通红。
“哈——”
柳淑妃看着他，轻蔑地冷笑一声。
皇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她今天大概是不怕了，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只想狠狠地发泄一下，将这些年压在心里的那种憋屈，那种愤怒和暴躁，全都发泄出来！
“难道真正害死她的人，不是你吗？不是你这个皇帝吗？”柳淑妃握紧拳头，朝皇帝吼了出来。
“啪——”
话音落地，皇帝的耳光再次落到柳淑妃的脸上。
“住嘴！你给朕住嘴！”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瞪着柳淑妃吼道。屋子里的下人，都将头埋得更加低了，“如果当初不是你们，不是你们从中捣乱，那漪澜就不会不相信朕，就不会死！”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