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年看见颜汐之站在不远处打电话,她一手拿着电话微微偏头,一手搭在臂弯处,表情还挺严肃。说话间,颜汐之歪头,夹住电话,抬起手腕,似乎在看时间,下一个动作,嗯?苏夏年看见,颜汐之伸手,从兜里摸出了烟,她似乎都忘了,颜汐之会抽烟。
苏夏年等得不耐烦,对于颜汐之,她向来不寄予希望的,也不想麻烦那个人,所以跟着下了车,想去阻止颜汐之继续下去。颜汐之听见声音,指间夹着的烟还没得及吸上一口,见苏夏年走过来了,边低声说:“好了,先这样吧,我会给她在这里办一个,你犯的着让苏夏年折腾那么远去参加吗?”如果苏夏年和人家关系好就算了,问题是关系也没多好啊。这个艾肯,为了抱大腿,也真是费尽心机,她们鼎盛天下的大腿还不够抱吗?颜汐之心里冷笑。
苏夏年到了跟前,颜汐之电话也挂了,“你不用去也可以了。”说着,抬起手,就要吸一口烟。苏夏年伸手抽走颜汐之指间夹着的烟,顺手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动作太过于流畅,两个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颜汐之愣的是苏夏年居然会做出主动的动作来,而苏夏年愣的是,她对烟的讨厌居然超过了对颜汐之的讨厌,所以第一反应,是抢走她手里的烟。
眼看着颜汐之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苏夏年觉得,她有可能被误会了。苏夏年的手机响了一声,是艾肯的短信:可以不用来了,后续再联络。
苏夏年抬头,看见颜汐之笑得春风得意,更有小人得志的意思,苏夏年向来不喜欢欠人情,尤其还是颜汐之的人情债,苏夏年说:“说吧,希望我怎么谢你?”
“说得好像我说你就会同意。”颜汐之淡淡的嘲弄语气。
“你说了,我自然会同意。”苏夏年皱眉,“你自己不说,别妄自对我做评论。”
“不管你接下来做什么,都要带上我一起。”颜汐之挑了挑眉,比了个v字,似乎怕苏夏年拒绝,直接说:“你自己说的哦。”嘴角还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颜汐之自认为,她也是了解苏夏年的,苏夏年不想去参加名人生日趴,必定有十分重要的事,否则,那么上进的人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一想到,二人世界变成三人行,苏夏年心拧着劲儿地疼。可疼也得忍着,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苏夏年心里暗叹一口气。
颜汐之突然凑过来,“苏医生,人家的唇好疼哦。”称呼转变之快,让苏夏年不适应,“你给我好好说话,”说话老是这么软,让她想施虐,“我是不会去你家给你上药的。”
“我可以去你家啊,”颜汐之像是大发奇想,“就这么定了。”
苏夏唯考试结束出来,“唯唯,坐后面,坐后面。”颜汐之主动打开后车门,副驾驶的门也被苏夏年推开了。两个人一同望向苏夏唯,最后,苏夏唯坐在了后面。苏夏年没说什么,用力关上车门,发出闷闷的声响,像苏夏年现在的心情。
“唯唯,我去你家,好不好?”颜汐之等苏夏唯一坐进车里,就勾着她的脖子问。
苏夏年发动车子,望了一眼车镜,和苏夏唯的目光相遇,苏夏年的表情还是冷漠带着一丝不悦的情绪,而苏夏唯的表情依旧恬淡,“你要去,就问苏苏,我是借宿在她家。”
苏夏年双手用劲握紧方向盘,猛地踩了一脚油门,最不喜欢苏夏唯和她区分你我。苏夏年望向车镜,车后有一个姑娘,穿着深色牛仔裤和淡粉的卫衣,帽子扣在头上,有几绺不听话的头发还在有迎风飞。那个人一直望着车子,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是苏夏唯认识的人么?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苏夏年觉得,那张脸上,写着的是不舍,要不然怎么会一直巴巴地望着呢?
“不管嘛,人家问你,小酥酥一向最听你的话了。”颜汐之往苏夏唯身上腻,苏夏唯还正襟危坐,这画面让苏夏年想起了《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和聂小倩。
“苏苏,你同意吗?”苏夏唯挨不过颜汐之一直问。苏夏年淡漠的语气,一如她的表情,“我说不可以,她就会不去吗?”苏夏年自认为,她是太了解颜汐之了。
“是啊,颜颜,苏苏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吗?”苏夏唯偏头问,因为颜汐之靠的太近,两个人几乎要贴到一起,苏夏年看得七窍生烟,索性收回目光,不再看了,徒增烦恼。
“如果唯唯不让我去,我就不去,”颜汐之并没有拉开距离,而是扭头看着前方,“如果小酥酥不让我去,那我是一定要去的。”
瞧瞧,这个人是多可恶!苏夏年厌恶地皱了皱眉。
到了家,苏夏年让她们先上车,理由是她要停车。苏夏年并没有立刻上去,而是整个人瘫软下来倚在靠背上,她得恢复下精气,等回到楼上,还得被一只妖孽和一只精怪来回折磨,唉,都是自找的啊。
苏夏年想电话给艾肯问问颜汐之到底说了什么,但艾肯的电话始终没人接。苏夏年又坐了几分钟,才上了楼,一推门,苏夏年眼睛差点没刺瞎,“颜汐之,你抽什么风!”客厅里只有颜汐之一个人,苏夏年疾步过去,抓起一旁的衣物往颜汐之身上扔,“这是我家,谁准你穿这么暴露!”苏夏年正数落,苏夏唯从洗手间里出来,看见苏夏年正往颜汐之身上盖衣服。在苏夏唯看来,那数落的话语和粗略盖衣服的动作,却是透着异样的关心,她的妹妹,她了解,一向很内敛,多说几句都会脸红的人。这样的人,在表达自我的情感时,总是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她们自己或许都不知道,她们会用别扭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和在意。
苏夏年是背对着洗手间门口,根本不知道苏夏唯出来了,还在继续说:“你个变态,赶紧把裤子穿上啊!”
“人家还受着伤呢,苏医生这么粗略,”颜汐之还抬手去勾苏夏年的脖子,撒娇的语气,“人家为了上药才过来,不脱了怎么上药?”
“你受伤的是胸!”苏夏年抬手啪地拍了一下颜汐之的手臂,示意她放开自己,一手还得撑在沙发扶手上,免得自己跌落到颜汐之身上,“脱裤子干嘛?下面又没伤着!”
“苏医生还没检查过人家下面,怎么知道没伤着?”颜汐之问得一本正经,好像真的在探讨病情,而苏夏年的想法已经不受控制,脑子里闪过一句诗:飞流直下三千尺。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首诗那么黄暴啊?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我的天呐,这首诗,简直句句黄暴!一幅19禁的画卷缓缓展开,画面上,有美人,有光裸,有山峰,有沟壑,还有飞流,更有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