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也没有兴趣围观人家的爱情,于是两人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准备去哪儿?”
“为什么总是问我呢?你就没有想去的地方吗”她有很多想去的地方,但是她更愿意陪着太一去他想去的地方。
“你喜欢的地方,我也喜欢。”
“那么你喜欢的地方,我又怎会不喜欢?”
“既然你坚持。”太一思忖片刻,“那我们去杭州西湖一游如何?”
“为何想去那里?”姮娥好奇问道。
太一浅笑,“湖光山色,纵情游览,泛舟湖上,不也是别有一番韵味吗?”
姮娥诧异,“想不到太一也有如此文艺的时候。”
太一莞尔,“既然是听我的,便全听我的吩咐,如何?”
姮娥欣然同意,“但凭吩咐。”
于是太一便当真到西湖租了一条小船,与姮娥一起泛舟湖上。
姮娥懒洋洋的靠在太一的身上,一手拿着一只娇艳欲滴的桃子。
太一看了她一眼,“这可是西王母的蟠桃?”
“正是。”姮娥毫不怜惜一大口咬下去,“蟠桃虽说是千年成熟千年结果,但我们也不是等不起。”
蟠桃虽然好,但是对于神仙唯一的功能只是味道好,所以西王母每年都能存下一些多余的蟠桃,只是数量不多罢了。
“要是让他人看见不得觉得你暴殄天物。”太一笑道。
蟠桃对于神仙来说,不过是味道鲜美的水果,但是对于那些在凡间修炼的妖修道修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仙果,能增加寿命与法力,甚至有白日飞升、脱胎换骨之效。
姮娥不在意的说道,“谁会看得见?”然后她就被打脸了。
“谁?”太一一道金光打过去。
船面上多出了两条小蛇,一条白色,一条青色。
白色的那条修为已然有千年,她眼见被发现,急忙求饶:“尊神饶命,小妖绝非故意窥探。”
姮娥直起身子,“你是妖?”
白色小蛇扭动了一下身躯,道:“正是,小妖乃是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一直在山林中修行。如今贸然前往尘世,乃是为了还一恩人的救命之恩。”
姮娥点头,前世之恩乃是因,今生还之乃是果。如不还恩情,这小蛇也不是不能修炼的,只是阻碍就会平白增多,况且这因果到了最后还是得还,何必呢?还不如早还了早好,但是……
“这与我们又有何干系?”她们还她们的恩情便是了,跑到她们的船上做什么。
青蛇闻此,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姮娥手中的蟠桃,咽了咽口水。
姮娥见状,心中恍然。
只听那白蛇果然道,“我们本是来西湖寻找我那恩人,只是突然闻到有一股极为诱人的气息,竟然忍不住循着气息而来,惊扰了尊神,还请尊神恕罪。”
姮娥无语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蟠桃,又转身看着太一。
太一笑言,“出事儿了吧?”
姮娥佯怒,“你早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太一淡然,“我以为你知道的。”
姮娥:……太腹黑了你太一。
她遗憾的看了看手里这颗被咬了一半的蟠桃,又从袖子中取出一颗新的扔了过去,“予你们吧。”然后自己继续啃自己的桃子。
太一:所以你在遗憾些什么?
姮娥:遗憾我的零食又要少了一个。
太一:你可以不给她们的。
姮娥:还是算了吧,这蟠桃于我不过是零食,但是于她们却大有裨益。
太一眉目之间的锐利一下子柔和下来,眼神与她对视,虽然言语之上并无交流,然后眼神碰撞之间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白蛇与青蛇自然没有他们的心有灵犀,再加上她们惊喜于蟠桃的获得,更是没有注意到姮娥与太一的眉目传情。
姮娥回过神来,见那白蛇用身子裹住蟠桃,青蛇则警惕的守在一边,便对太一使了一个眼色。
太一大手一挥,青蛇白蛇分明化作两个女子。
青蛇惊喜道,“姐姐,我们的法术又可以使用了。”
白蛇训斥她,“小青,在贵人面前不得无礼。”
小青看看姮娥与太一,立马安静下来。
姮娥则兴趣盎然的打量着这两个人。
青蛇所化的女子比较符合妖族的一般形象,是一个妖气十足的野性女子。在这一点上,她只能说,因为审美不同,所以妖族与人族所认为的美是不同的。小青所化的女子不是不美,只是可能人族不会欣赏这样的美。
反倒是白蛇所化的女子,居然是一个端庄清正的女子,身上不带一丝妖气。看她的样子,修炼至今,身上不沾染一丝浊气,也无血煞怨戾之气,说明她一直吸收日月精华而修炼,从未食人伤人。倒是她身边的青蛇,周身环绕血煞之气,说明她食人伤人了,不过因为她所食伤之人皆为恶人,且没有食灵魂,故而才没有怨戾之气。
太一看到白蛇,似乎也升起了一丝兴趣,毕竟如同她这般清修的妖,如今是越来越少了。
姮娥见太一有意,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蛇急忙回答,“小妖名为白素贞,这是我的妹妹小青。”
太一满意的点头,“食了这蟠桃,你再还了因果,便可功德圆满了。”
白素贞惊喜道,“当真?”
太一淡声道,“我不必与你说谎。”
白素贞急忙说,“尊神恕罪,小妖不是故意冒犯。”
太一挥手,“我没有那么小气。”
白素贞松了一口气,“多谢尊神。”
“既然已得了蟠桃,你们便走吧。不过白素贞,你要切记,勿忘本心。”太一意味深长的叮嘱。
白素贞自然是唯唯应是,拉着小青的手准备退出去。
“等一等。”姮娥叫住她们,转身却对着太一说话,“如同她这般清正的妖很容易被人惦记上,太一,不如……”
太一看了白素贞一眼,“既然有缘相遇,那么便看你是否有决心与毅力。”他右手一道金光飞出,打在白素贞的身上。
而后白素贞与小青便感觉身体被一阵轻风裹挟着飞到了岸边。
到了岸边,小青才敢开口,“这就是真正的仙神吗?”
白素贞面色严肃的点头,“是的。”
她的目光有些渺远,彷佛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仍然是山林湖泽之中一条普通的白蛇。有一日,一对男女携手而来,男子于岸边敲钟,女子于湖上独舞,引动万物生机,让本来隐隐约约有些意识的她彻底开慧,也正是因此这对男女,她才会走妖修最难走的清修之道。所谓清修,不是断情绝义,而是吸收日月精华修炼,不沾染因果,不随意杀生,不断积累功德。她修行千年,才换来如今这一身清正之气。
小青扯了扯她的袖子,“姐姐,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白素贞坚定的说道,“找到恩人,报恩;然后勤加修炼,争取早日成仙得道。”
原本她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样修炼,何年何月才是一个尽头。如今不止得了能增长修为的蟠桃,又有尊神指点,她信心满满,只想专心修炼。如不是恩情没还,她现在就打算回山林了。
小青向来以白素贞马首是瞻,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原本优哉游哉寻找恩人的两人便急切了起来,终于在在几日后找到了白素贞已经转世的恩人许仙。这许仙原是杭州一个药铺的学徒,与其姐姐许娇容相依为命。
小青一看这许仙一穷二白,登时乐了,对白素贞道:“姐姐,这许仙一贫如洗,我们只要给他一些财物不就可以了吗?”
白素贞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小青,不要妄言。恩人虽然一贫如洗,但是性格敦厚善良,必有后福。”如果她不是一心向道,对于这样的人恐怕也是会起几分心思的吧?许仙心思澄澈,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白素贞虽然看起来端庄,但是骨子里仍然是一个妖。
不过正是因为白素贞如今向道之心坚固,所以她当真开始思索给予许仙一些财物以了结因果的可能性。
只是临到她下定决心,姐妹两人才发现,纵然她们法术高强,但是在这凡间还真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财产。
小青眼珠子一转,道:“姐姐,我有办法。”
白素贞皱眉,“你有什么办法?”
小青笑答,“我以前听说,其他的妖怪若是身上没有银钱,便可去劫富济贫一番。而这杭州,要说最有钱的便是官衙了。不如我们去官衙将银子取回来以作自用?”
白素贞第一次来到凡间,不清楚情况,只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做,那么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便欣然同意。小青得了白素贞的允许,那是摩拳擦掌、整装待发。
是夜,月黑风高,小青利用法术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府库,只是等到她想要将银子收走的时候,却有一道金光打来。小青心中一凛,急忙向旁边一躲。幸而,这道金光似乎只是想要警告她,所以轻轻放过。
小青心中松了一口气,看着成箱的银子,心里却有些不甘,伸手欲拿,一道比之刚才更为剧烈的金光打过来,这次的金光似乎带着怒意,将她的手都灼伤了。
她情知自己今日是拿不到库银了,只得狼狈离去。
回去以后,她把事情告知了白素贞。
白素贞不解道,“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