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离开村子再说。 ”黄队在前引路,我问:“就这么离开了?”
冰窟窿想了想,说:“我还有事要做,再待一晚吧。”
黄队皱了下眉,呼了口气从地上捡了块石头继续磨牙,我们到了前一晚上的干草堆,黄队掏出干粮递给我跟冰窟窿,冰窟窿吃着东西,很随意的躺在那里,似乎什么都不想解释。
我看到他那张破脸,总之长得比我帅,怎么看怎么来气,就先问黄队:“队长,你跟着上去才多久?难道被发现了?”
黄队啃着干粮,摇头道:“或许我跟上去没多久,人家就发现了。”
“我可以夜视,路上自然不必跟的太近,以我跟车子的距离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更何况我本来也学过跟踪。”他说完偏头看了眼冰窟窿,又回过神来:“或许窟窿说得对,咱们的所作所为自一开始就在人家眼中盯着呢,我一直跟了那两夫妻半路,换过来算最多也就半小时的样子,女的忽然叫住男人一通劈头盖脸的大骂,男人就赶紧往回来折。”
我疑惑的问:“这女的可能真察觉到了什么,但应该没察觉到你跟踪她们才对。”
“没有察觉?”黄队摇头:“我路上还被她们摆了道呢,眼看她们蹬车往回赶,我不想打草惊蛇,正准备先回来叫你们,可男人蹬车跟拼了命似的,速度极快,那些路段我无法隐匿,只好停下来等她们先过去。”
我心想那怎么就被摆了一道呢?
黄队说道:“那女人真正手辣,我往路下的林子里一藏,并没发出多少声响,她们路过那里,却忽然举起两块直径在一米以上的石头,两块石头几乎一起猛砸,要不是我闪得快,也不可能后面赶来通知你们了。”
我心里有些发寒,直径超过一米的大石头?一块石头就数百斤,同时举起两块石头往下扔,这得多大的力气?而且必然只能是男女两人各自扔下去一块,这种爆发力就算我再练上五年估计也做不到。
黄队的情况一说完,我把自己在这边发生的事随后一说,冰窟窿说道:“那个胖子是被我逼到你那边去的。”
原来,冰窟窿一路来到那对夫妻院子里,这往下一看,却发现竟然无处下脚。
院里毛茸茸的一片,就之前我们看见的那种大个儿老鼠,密密麻麻的钻的满院子都是。
听到他的讲述,我心里发毛的把那场面快速在脑海中构造了一下,其实我这人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下意识赶紧压住,不让自己再去想。
冰窟窿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老鼠之多,几乎铺满整个院子,我想办法驱鼠,弄的这些老鼠嚎叫声不断,然后惊动了屋里的人。”
冰窟窿说,那人身影很壮硕,他描述的其实就是胖子,胖子一见他驱散了整个院子里的老鼠,显得极是吃惊,一把抓起旁边那杆铁叉朝他猛掷过来,又被他躲过。
那时的胖子更叫一个心狠手辣,连着把斧子、菜刀都扔过来往冰窟窿身上招呼,最后动作麻利的抄起一把铁锨,不由分说直接朝冰窟窿抡圆了过来。冰窟窿在跟胖子搏斗的时候,狠狠在胖子心口印了一拳,猛踹了他一脚,这一下力道不轻,胖子惨叫着进屋,然后突然没了影子。
按照他说的话,他跟胖子相遇几乎也就是我正在招魂的功夫,然后后面的事就差不多了,我招魂半路拘不出魂魄,胖子又冒头将我打断,估计他当时也没摸清楚是什么状况,所以又回到地道,砸我那一榔头显然是为了自保。
那时已经是我在李宅快要离开的时候了,我遭遇了那个李小光冤魂求救的事情,而几乎同时,冰窟窿同样无法进入半步。
因为几乎在胖子离开的同时,全村那些原本看起来无害的狗全都扑了上去,一个个体型健硕,这些红眼黑狗足足不下几十,把冰窟窿围在正中,他当时是与这狗群对峙,根本无法进屋,最后找机会脱身,正巧黄队也在这时抄近路赶回,提前一丝唤我离开,紧跟着就发生了两夫妻驱车赶回,然后威胁我们的事情。
而这一番查探我们得到的线索真是少得可怜,因为冰窟窿并没能进去房间,我也并未探察到李小光的死因,关于这个村子的秘密我们更是一点都不曾得知,而至于这对夫妻两人要去哪里?
这个问题黄队也无法解释,因为从一开始他的跟踪就是失败的。
但我们意外得知了胖子就存在于这个村落里,并且黄队仔细分析之后,很快得出答案:“是否李家的地道和那对夫妻家中相通?”
冰窟窿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似在思索着什么,想了良久,忽然说道:“我记得古代有很多傀儡方术,有种方术专用来养殖家畜,可以作为耳目,传达信息,这东西似乎叫兽傀。”
“兽傀?”我细一寻思,自己还真没听过这玩意儿,就听冰窟窿又说道:“据说兽傀与主人心思相通,被用秘法圈养,甚至可以直接把自己的思想传递给自己主人,因而我们的行动对方了如指掌,也就可以解释了。”
但冰窟窿说的毕竟只是个猜想,到底是不是还并不一定,这时黄队摇头道:“当队长真头疼,而且根本找不到丝毫线索,咱们现在村里看到的一切都还只是表象。”
冰窟窿一摇头:“咱们太小心谨慎了,我想明天出去一趟。”
“去哪儿?”我问他,冰窟窿一看黄队,说道:“正大光明的去她们家,我再带个人。”
冰窟窿说带个人的时候一指我,我这才刚搞清楚他说的话,他是想明天直接到那两夫妻家里去,直接上门这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吗?然后还要带我一起去。
但我仔细一想,冰窟窿这家伙可不是能捏的动的软柿子,黄队看了看冰窟窿,思考了下问:“你有把握脱身吗?”
冰窟窿一指我:“我要他去跟我确认些事,我们两个都有把握脱身。”
黄队瞬间躺下去,倒头又换上了那副傻不拉几的模样:“那你们去吧,我巴不得睡个安稳觉呢。”
他随手抓起地上一颗石子儿塞进嘴里,咬的咯蹦一声,我转身看了眼冰窟窿,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大概是第二天一早,我被冰窟窿从草窝里叫出来,他一上来就叮嘱我:“等会眼睛放利索,你仔细打量四周,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我掀开盖在身上的草,用一旁芭蕉叶上的露水洗了把脸,跟冰窟窿吃着干粮,直接向目
目的地而去。
清晨的村子里只能用死寂来形容,飘荡在周围的雾气就像是阵阵笼罩在上头的死气一样。冰窟窿走在前,这次我们特意不用掩饰脚步声,走到那对夫妻家门口,冰窟窿用指节轻轻敲了敲门。
连续两次,冰窟窿的敲门声越来越大,里面传来几声听不清的喧哗声,然后大门一开,门内露出那个三十来岁男人的面孔。
男人一开门,见门上有人先是吃了一惊,再一抬头打量,见我跟冰窟窿站在一块儿,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就要叫屋里女人。
冰窟窿用平和的声音问男人:“我们渴了,给碗水喝成不成?”
这个男人仿佛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了我们几眼,一关门就往屋里走,过了没片刻功夫,门再次一开,屋里女人穿了身绿色的花布衫,冲出来把我们两个都看了两眼。
她大概没想到我们会主动送上门来,眼中闪过丝诧异,问道:“你们找谁?”
“走累了,讨杯水喝。”冰窟窿直视女人眼睛,女人一偏头:“呦,村里这么多人偏偏到我们屋里找水喝,你怎么不找别人?”
我看这女人反应真快,随即扯了一句:“这村里人都不出来,就只有车胎印子通往你们家,不找你找谁?”
女人竟十分爽快,直接打开院门:“你们要是敢进,就来!”
冰窟窿说进就进,腿已经抬了一半,我跟着他就往屋里走,顿时看见这满院子都是的老鼠,顿时吓了一跳,可这时候我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从小我都是有密集恐惧症的,看到人脸上密密麻麻一层蜜蜂、满地的虫子乱爬都觉得头皮发麻,现在……好家伙!
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老鼠,现在我全都看得清楚,黑色、灰色的,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院落,每一个都足像个西瓜似的,这些老鼠缩成一团足足不下几百,我相信它们突然都冲过来,我估计会在几秒钟内被啃的只剩下骨头架子。
我心想,冰窟窿昨晚是怎么把这些老鼠全部驱赶走的?这也有些太扯了吧!
可转头一看,我震惊了!那些老鼠一见冰窟窿往里走,竟然自发的在退。这么多的老鼠突然间像那晚那只肥猫一样,惊恐的抱头鼠窜,很快一群老鼠全都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而冰窟窿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夹着屁股轻轻走了进去,真真正正的像个女人。
倒是那个男人跟女人看到这一幕呆住了,女人脸直抽抽,猛踩了男人一脚,这男人才回过神来,冰窟窿站在门口突然咳嗽一声,整个院里的老鼠吓的全都一抖,四散乱跑开来。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这家伙看,难道冰窟窿是老鼠成精,所以能号令鼠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