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爪跃起,仅那一瞬便撕碎了八瞳邪尸当中的冰尸,刚才那只无坚不摧的邪尸被劫火烧的渣都不剩,洞内那只喷风的尸被我杀死,制幻的尸被冰窟窿顺利解决。
此刻,那四只八瞳邪尸好似逃命一般,快速从垂直崖壁上往起来逃命,邱队急了,忙大叫道:“弟兄们,上家伙!”
从他后方出来的队员上来就是一轮扫射,我曾听黄队说起过,龙王最讨厌枪械一类的东西,尤其在西北这样更加神秘莫测的地界上,那些玩意儿起到的作用不大,所以组织里配备射击武器的小队并不多。
果然,这些子弹密密麻麻打了下去,对准四尸,但即便持枪的人都是神射手也不行,子弹打在前方,隐遁尸直接隐匿,连个身影都找不到,剩下一只火尸与另一只不知名邪尸速度极快,子弹打在身上连滴血都不流,根本就像是沉入了泥潭。
那四尸其中有一个个头最矮、枯瘦异常的家伙,那是一个老者,长着鹰钩鼻、,整个脸庞活像个猫头鹰,这家伙瞬息间身影一闪,紧跟着便到了邱队身边。
我的妈呀!
它抬起双手跟砍瓜切菜似的,朝队员扑来,我跟女天师急忙去阻,女天师的符咒贴在尸身,可那符咒顷刻间化作飞灰,其中一个队员枪械直接让拧成了铁疙瘩,被那双恐怖如钢叉似的手掌直接削掉半颗脑袋,鲜血混杂着脑浆,红白之物流淌一地,惊得我目瞪口呆。
我还受不了这种活人眼睁睁死在面前的感觉,更何况此刻我们还是战友!这一瞬,邱队让他们疾退,后方另一个中年汉子力气极大,竟主动冲上,灵巧躲过那瞬移的邪尸攻击,将其扛上双肩猛地往地上一戳,邪尸脑袋被撞的咔嚓一声,就像开了瓢的西瓜。
他大力一使,将这只瞬移尸直接扔回崖下,下方顿时传来龙啸声,此刻的其余三尸刚刚冲到崖前。
忽地,以往地宫里那种庞大吸力猛地戳了过来,连带着大片云雾顿时便被猛吸了下去,我赶忙招呼邱队:“赶紧趴下,找障碍物躲避。”
幸亏我之前倒过霉,反应迅速,几乎在这同时,那猛蹿上来的三尸与那只又重新腾起的瞬移尸一起,被这股巨大吸力一吸,直接又坠下崖壁。
这股吸力来的快,去的更快,但这一去,连带四周迷蒙一片的云雾尽数被吸走。
我跟女天师赶紧趴在崖壁上往下去看,黄队手足全趴在崖下的石缝里,勉强躲过一劫,然而冰窟窿那家伙却不见了。
那团团云雾被巨大吸力连带四尸全部吸了回去,最后一声龙啸声起,迷蒙当中我似乎看到两只庞大的银色巨爪各抓住火尸与隐匿尸,朝崖底而去,这禁忌之物似乎非常着急,正在追赶什么东西似的,龙尾一晃,便消失在云海中,只剩下崖壁下方一片云雾蒸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我急的冲崖底下扯破喉咙大叫:“老黄,你咋样了?”
我直喊了好几声,下面黄队才有一点动静,他气喘吁吁的骂道:“老子……死不了,就是没力气往上去爬了。”
我点点头,登时喜笑颜开:“丫的,没事就好,对了,窟窿那混蛋去哪儿了?”
黄队转头察看四周,奇道:“这……这家伙不会被吸走了吧?”
“啊?”我愣了那么一下,冰窟窿这家伙大风大浪都过了,有句老话叫八十一拜都拜了,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他不会真被哆嗦下去了吧?
心里一阵担忧,但好在黄队没事我拍拍狂跳着的心,说不出来为什么,一直想着冰窟窿这家伙。
远处的林中传来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耳朵中冥音一响,忙招呼邱队他们,他手底下剩下那几个家伙果然敏锐,林中一扫竟发现残留下的十多个哲那罗,那些家伙浑身散发出朦胧的雾气,看不清楚具体面容,但此刻显而易见的是在逃命。
“上。”邱队一声令下,顿时弹药成了最好的武器,那些哲那罗快速分散逃离,女天师觉得奇怪,也跟了上去。
这时就剩下我跟邱队站在火神崖頂,我刚要问邱队,却忽地,旁边草丛中闪出一人,狗曰的,正是那之前指挥屠龙、摆了我们一大道的徐子良!
“别跑!”我紧跟着便追,邱队速度之快竟超过我,他猛扑上去一个擒拿,不想徐子良竟比他还要灵活的多,转手几招竟将邱队一只胳膊卸了,我忙往前冲,邱队在后面喊:“晨子,那家伙很老道,你小心!”
我已经跑出十多米远,后方咔嚓一声,似乎是邱队在接自己那脱臼的胳膊声。徐子良似乎也受了些伤,他一面跑一面捂住肩头,仿佛承受了巨大痛楚一样,很快,百十米外山涧,我将他堵在一方巨大的花岗岩下,他已无路可退。
我紧咬牙关,恶狠狠的骂道:“这下看你个孙子往哪里跑!”
徐子良似乎依旧镇定,此刻重新恢复了那一身的书卷气,看起来文静而安然,似乎一点儿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竟朝我笑着,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我以为这家伙故作镇定,拿话框我想要趁机逃跑,竟不想,徐子良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招呼我:“坐下,我们谈谈吧。”
我直直站在原地,想不通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徐子良又一笑,道:“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我竖着耳朵,却觉得他说的是实话。
果不其然,徐子良笑道:“我的哲那罗手下们在峭壁上行走如风,如履平地,如果真要逃完全可以去到另一边,之所以让他们去送死,我在你面前现身,你是聪明人,一定懂得。”
“我真的要找你谈谈。”徐子良看着我认真说道,他端了块石头放在一边,替我安好,我怔了怔,也跟着坐下。
徐子良笑道:“这一切透着股子不可思议,但也的确发生了,锁龙台的秘密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我猜,你身边那个小哥儿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了。”
他随后说道:“这是个囚牢,囚的,是我们的祖先,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救它们脱困,你说说,人都讲个忠孝节义,眼看自己祖宗被困受苦,却不救出,这就叫不孝,你说是吧?”
我竟然不知该如何反驳,便辩驳道:“你的祖先是八瞳邪尸?那你岂不是妖邪之后,妖邪难道也与人一般,讲什么忠孝节义?”
“噗嗤”谁知徐子良用短匕直接划开手臂,殷红的鲜血从他手中流淌
出来,跟那些哲那罗、邪尸果真不一样。
“我也是人,至于我的祖先,你们叫它们八瞳邪尸,可它们并不是尸,同样在我们认知里,也是人。”
我不想跟他扯这些无聊东西,心里一阵警觉,这人心机之深只是聊了几句,我便清晰的感觉到了,我直接转移话题:“我时间不多,你还有什么要说?”
徐子良点点头,道:“我扯远了,本来也准备进入正题,我的祖先不是尸,甚至从某种状态来说,你的师父胡不传跟它们也算同一类人,这里具体的还不能告诉你,但现在,我邀请你加入我们,估计你也不会同意了。”
“我加入你们?”我心中冷笑,脸上表现冷冰,跟这些妖邪一样的家伙在一起,我真的有种厌恶之感,或许是从小跟胡老道在一起被他灌输的正邪不两立观念,我无法去接受这些东西。
徐子良早知道是这个答案,依旧平和的笑道:“所以,我不求你加入我们,但是希望为了你师父,办一件事,他现在正在紧要关头,刚刚我得到他的消息。”
“紧要关头?”这时的我心中一动,忙问:“他究竟怎么了?”
从小到大,胡老道和爷爷是我心目中最亲近的人,甚至在我感觉和父母亲人间的情感都差不了多少,此刻的我心里恍惚,却异常关心这个问题。
龙王说胡老道活了二百多岁,那一份份的铁证则不止一次出现在我面前,但我有时在深夜里独自回想,似乎即便如此也没什么,胡老道的过往关我什么事?我认识他是在小时候开始,跟他以往干过的事毫无瓜葛,而且从小到大他都极力待我,一直在救助于人,哪里做过什么恶?
可现在徐子良要我答应他什么事,即便事关胡老道,他再拿我师父来压我,这越加说明此事的重大。
果然,徐子良说道:“我想,借你一用。”
“借我?”我奇道,徐子良点头:“你师父过不过得了这关,就都在你身上了,我只需要你跟我去一趟,离此不远,取回一样东西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况且,我现在重伤之身,你也看得到,更不是你的对手。”
我心中警觉,但正在此间,徐子良忽然掏出一段录音,胡老道的声音顿时出现在面前,我的眼睛湿了,他的声音很苍老,亦或者说是虚弱,似乎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了。
胡老道虚弱而不甘的喊道:“徒弟,我进山寻找宿命,就快要找到了……可是……咳咳……咳咳……我……”
我不敢想象,这虚弱无比的老人还是我的师父吗?
听这录音更不是造假,前不久我听到的那段声音里胡老道声音虚弱,却在强撑,现在病入膏肓、行将就木,我跟他一起十八年,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明白,这绝对是真实的胡老道,绝不可能是造假的录音。
我问:“要我做什么?”
“取一样东西,我只借你一用。”徐子良说完话,我心中一动,借我一用?
这话在地宫时老姜似乎也说过,可他问我借的——是命!
我顷刻间警觉:“那我若不允许呢?”
“为了你师父,你这个做徒弟的如果不去,我只能带着死去的你过去。”徐子良忽然认真说道,我忙摆开家伙,这家伙竟说动就动,便朝我扑来。
仅仅几个回合,我被他轻而易举反制,徐子良举起我刚才坐的石头,对准我脑袋:“加入我们,你愿意么?”
我咬着牙,一摇头,他一举起石头,便要砸下,我直到这时才知道,这人一直在藏拙,即便重伤竟还有这一手功夫!
这个跟头,我算栽了个瓷实。
我只觉脑部一痛,再无直觉。
…………
“晨,醒来……醒来……”耳边有人在呼唤我,我猛然睁开昏沉的眼,大有种如梦方醒之感……
“怎么会?”我愣住了:“冰窟窿,我们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