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到了一面碑?
那岂不就是《万般诅咒总纲》的碑文?当时胡爷说的很清楚,野史里记载,辟地仙师七弟子华晟最后死于墓中,临死前解掉诅咒但已经身体机能全失,神仙难救,他一怒之下直接解析出一份总纲,克尽天下诅咒,后留有遗言,死后尸身不移,依然要在墓中自省。
而这面碑就是他的师兄弟们最后为他而立,刻下碑文完成他遗愿,助他自省的东西。
我跟马王爷全部面色一喜,马王爷不由说道:“倘若碑文是真,你们两人或许真有希望生还。”
我也按耐不住心中狂喜,转过身躯发现白丞丞就在身边忍不住就要去抱她,说真的女人真是个感性的动物,白丞丞张开臂膀,就要跟我来个拥抱,可能是我失去知觉,嘴角那种咬了舌头的黏液一直往出来钻,而自己根本毫无所知,她最终笑容一僵,直往后躲。
我也明白,没敢再追,转过去黄队一个熊抱就过来了,他也失去知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嘴里那哗啦啦的恶心黏液直往出来流,可我此刻见了,一下觉得恶心的不得了,胃里一阵倒海翻江直往外面吐。
马王爷这时候刚拿出食物来,想分些给白丞丞,他最后一看到这模样,直接把东西一扔自己趴在地上吐了起来,反观白丞丞,看着我们的恶心模样自己吃的悠然自得,似乎没一点小姐脾气。
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白丞丞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变的?她的这些行为有时候看起来很娇气,但说真的,这个女孩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关键时刻却也十分体懂事。
我这一想就想多了,黄队一看我这模样,说道:“咱们继续吧,现在哪怕迟上个几秒钟对于咱们来说,那都是损失。”
我也真的来了劲,跟黄队上去就猛扑,现在我们根本不用一个人去引诱,另一个人去咬舌头,甚至我逐渐发现自己的手指甲似乎都能在这些舌头上留下印记。
犹如一片疾风暴雨,我时而回过头去看白丞丞跟马王爷,却发现这两人脸上全部流露出关心的神色,似乎很是担心,我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但身上却开始变得越来越没知觉。
到这时看到一旁黄队不要命似的打法,我忽然察觉到了一点东西。
黄队猛扑上去那一刻,已经不像个人了,面目狰狞到了极致,真跟野兽猎食差不多,虽然之前我也形容过锁龙台里他有过这样的桥段,但那时候在他脸上绝对看不到狰狞,准确的说,锁龙台那次黄队发飙看着是个人,而现在……
我忽然发现自己看到黄队这模样,越发忍不住手痒痒的紧,这种嗜杀感竟然极其强烈,一来二去,不多时我们彻底解决战斗,杀出一条恶心黏液铺成的路,那些人头全部被弄掉舌头,再也无法动弹,我们终于接近了那面石碑,也看到了地宫最中心的景象。
我跟马王爷的探照灯照明距离虽然很短,但此刻距离之近则看的一清二楚,面前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皮肤白晰、脸上虽然没有了红润,但看着极其安详,竟没有一丝痛苦的神情。
他整个人穿着一件典型的明代衣衫,下盘位置衣袍扎紧,摆明了是为了下墓方便,配上那三缕黑胡须,这人长得剑眉星目,一脸深沉,一看便气质超脱,不似常人。
但他终究还是死了!
一手指着正前方的地面,看得出来最后一刻他很得意,应该是因为自己创出总纲,为自己解得了万般诅咒而而已,但看这人面相,似乎那之中带着些叹息亦或者失落,人总有个要死的时候,大概刚做成自己想做的事,还未体验下这种成就感便死于非命,这才是最大的遗憾,难免令人落寞。
我们一点也不为华晟尸身保存这么完整而惊叹。川南本就是养尸地,过去讲究川北造畜、川南养尸,这本来也不算个什么,我其实害怕的还是华晟这家伙再变成个粽子出来,毕竟明末清初距离现在也三百多年了,这丫的变成个粽子在现在我这法器用尽的条件下,干不干的过还真不一定。
我刚想到这里,耳旁却忽然响起马王爷激动的无以附加的声音:“《万般解咒总纲》,《万般解咒总纲》啊!”
这老东西按着碑文上工整的隶书一点点往下念:“乾兑相间离火引,血气衰破坎位吉,三尸在左,七窍生定,见风而退,遇坎则坤,发人醒目需降急火九宫四排、提防黑煞,病除术去……”
马王爷忽然往下而念,我按着推索,不多时果然觉着有门儿,只是这咒文实在太长,一时半刻根本解不脱,马王爷不由激动道:“正是这咒文,正是这咒文,你们两个等等,咱老马马上往开了整,争取赶紧给你们解咒。”
看马王爷一脸激动的表情更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点点头,却见黄队轻轻把手伸过去,看了一眼那个华晟的尸体,他总算小心了些,问:“晨子,手挨上这家伙鼻息,你以前说过,阴气与阳气一接触,容易让他诈尸,那这具……”
我摇头:“你试试,他要是炸了,你就上去咬他两口,把舌头给他咬断。”
黄队不由骂道:“你别怂我,我跟你说,这事儿你也干过了,你又不是没咬。”
白丞丞白了我们两眼,说道:“赶紧办正事吧,别干扰马王爷的研究,小心大乱了他的思绪,搞的最后解咒进度下降……”
我赶紧收起自己刚才的一点小得意,这也算是苦尽甘来,我们终于熬到了希望了。
只是,我看白丞丞依旧蹙着个眉,我不由问她:“丞丞,你在想什么呢?”
白丞丞摇头:“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地宫里这么大的阵仗,到了这里就算到头儿,那墓主人在哪里?棺椁又在哪里?”
我被这一问,顿时没了言语,古人都讲究个厚葬,尤其像这么大的墓,这么大的阵仗,大殿里的丹炉、金器……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铜器甚至比金子还金贵,这足以说明墓主人的身份尊贵,但我们到了这地宫当中,从头到尾却根本没看到半个关于墓主人信息的记载,更别说棺椁在哪里了,那这玩意儿究竟藏到哪里去了呢?“
也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黄队干脆豁出去了,他用手一碰这尸体,赶紧往旁一闪,摆开阵势,可这尸体依旧安详的坐在一旁,并无任何异变,直过去好几十秒,他才确定下来。
黄队上去在湿尸身上就开始找,这辟地仙师的七弟子明显是轻装上阵,手上背着个类似于道家
装符咒的百宝袋一样的囊,搭在肩头,里面似乎装的有东西,在一旁放着早已经生锈腐蚀的只剩一小截的东西,似乎是些什么工具。
地上有蜡烛的痕迹,不远处的地面上一直写写画画有很多用刀刻出来的痕迹,我能勉强根据上面字迹辨别出一些字迹,似乎是方位与阴阳交替。
白丞丞过来跟我一起抹去上面灰尘,我们才发现,这四周围的地面上一直延伸到数米之外,全是整齐的蝇头小楷写成的推演过程,如若推断不错,这华晟真是位神人!
他愣是靠这一地的推演,苦思数日最后竟作下这厉害的总纲,当真是不佩服不行。
在不远处的地方,白丞丞一口吹开地上灰尘,朦胧之间写着一行行工整的小楷,笔力遒劲,排列极其整齐,就好像每一个字都特地用尺子量过,保证端正、大小一模一样的似的。
我们这两下一看,才发现,这竟然是份“遗书”,是华晟在最后片刻间做出总纲、破解诅咒之后写下的临死自叙。
“余自诩奇才,未及弱冠得拜仙师,学艺一纪,得恩师十之二三,技艺傍身而无畏,奈何原是无知,今悔不尊师训,致有此报;然吾身中诡咒命系之间,尝有一腔怒火,不满就此而终,耗尽毕生之力,四日,神游天外,作《万般诅咒总纲》,誓解尽天下诅咒,是为心安,望后有识之士加以传承,不可断绝吾道香火,吾自九泉得瞑目也。“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葬吾于此间不移,每日间魂灵自省,悔不听恩师之言,然事至今夕,得作此咒,心中亦无怨矣。”
白丞丞缓缓读出地上的自叙,马王爷一身叹息,背过身到磕了三个响头,作揖站起,默哀片刻,继续研究碑文。
我跟黄队还有白丞丞三个人面色复杂,这人呐,怎么说呢?一身本事没地方施展确实可惜,但临死前创出一部妙术,却也是常人难能向其后背的,有这份成就,虽然死的过早,但瞑目自然是可以的了,华晟果然看的很开!
我帮白丞丞把华晟身上的囊取下来,打开:“丞丞,你看看这位三百年前的祖师爷盗墓手段跟你们现在比究竟咋样?”
白丞丞不由嗔怒:“别管我们这叫盗墓,我们从来不盗墓!”
我嘿嘿笑了笑,跟白丞丞把囊里的东西一点点全都抖搂了出来,这其中大多数东西早已经腐朽的厉害,大多是些常用器具,但很多东西甚至已经腐朽的根本认不出来。
倒是里面有两个很小的物件儿,我并不认识,总感觉这物件儿很奇怪,也不知道干甚用的,这东西上光芒迸射,看着极其鲜亮,一看这百年不腐,肯定是个宝贝。
白丞丞揣起来,朝华晟作了个揖,最后轻声说道:“我看不出来,只好交给爷爷辨别。”
我点点头,手跟着带进去,最后一探,那囊中还剩下一样光滑的东西,我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手感好像牛皮纸。”
白丞丞一把拿出来,把空了的囊放在一边,只见那上面有一行大字:“《辟地仙师毕生手札——卷第八。”
我只随便翻开了一页,便看见了那其中插画上描述的一种生物,黄队不由叫了出来:“这不是哲那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