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事关重大,直接关系到位于秦岭深处的那个“藏龙大山基地”,所以龙王非常之重视,专门从各小组临时抽调出六名极富经验、且法力高深的术士,并给他们配上了一系列先进仪器,加上三名身体素质较强的队员,分作三组混编,执行此次命令。
龙王缓慢的说道:“你们这次的任务是潜入秦岭,找到那个藏龙大山基地位置,最好能在不暴露的前提条件下回撤,要是有机会的话可以向总部发出信号,我们将从各个方面配合你们来一场大清扫。”
但话是这样说,任是谁都知道秦岭山中的恐怖之处,龙王说话语气缓慢而平舒,这就表示这次他下达命令并不想给大家太多的压力。
组织里曾有一位只剩下一只胳膊、一只腿的老人,我曾经跟黄队去拜访过他,当年他在秦岭林场边缘充当一名护林员,实际上在他这所谓护林员的身份之下,隐藏着的却是神秘事件探秘小组调查成员的身份。
这位老人在秦岭中守边巡逻,其实就跟边防战士一样,不能轻易离开岗位。守边战士们常年在艰苦的条件之下与各种犯罪分子做殊死搏斗,而老人作为当地神秘小组成员之一……则要经常跟那些隐藏着的东西做斗争。
我们当时去拜访这位老人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他说:“我这辈子在秦岭里头干了四十来年,论经验那当真是没有比我更丰富的了,可即便是这样我丢了一条腿、一只胳膊,这还只是外伤,在那里每隔几天晚上都被怪异的事情惊醒,要是个心理素质不强硬的人,估计早已经被吓死了。”
这位老人在秦岭里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那深山老林之中山精密布,白日都敢出来作祟,到了夜晚妖魔修炼、飞尸养珠,隐在山中的帝王墓穴大动,甚至能看到各种根本没有记载的恐怖异兽,龙王在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手中掌握的事件汇总起来不知道比那位老人的经历更恐怖多少倍,他这次并不勉强这些执行任务的人,可想而知其中有多艰难。
除此之外,作为从锁龙台一路走过来的几位经验丰富的队员之一,黄队跟白丞丞也被委派到了这三个小组之中,加上他们一共十一人,因为那个“冰窟窿”已经被白飞宇重新下达指令,前往秦岭山中,故而第一个行动队以其中一个小组跟随冰窟窿深探山中。
白丞丞、黄队与第二小组跟在第一小组之后,第三小组负责救援、联络。
事情到了这里,唯独没有我的事儿,因为我现在是伤病员,还不适合进去秦岭。只是这多少让我有些担心白丞丞和黄队,但白飞宇跟白老爷子面对这次委派却并没有微词,反倒嘱咐白丞丞小心之要好好把任务完成,我也就心安了一些。
我是随同白丞丞还有三个小组一同回到老家的,我手中的罗盘敕令了那根簪子,可以大概辨别出一个方向,在白丞丞她们临进山时,我悄悄把那根从“冰窟窿”脑袋里抽出来的玉簪折断了一小部分藏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白丞丞也是十分信任我,玉簪归她保管,看都没看便装在身上了。
临走前我还在黄队他们几个身上都装了定位器,这天一大早在我们村儿我二表爷的带领下,他们沿着山路便进了留石板沟,往秦岭山中更深的地方而去。
等我目送这些家伙离开,我奶奶看看我,说道:“晨娃,你这些同事没事干旅什么游啊,横穿秦岭可不是好办的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呦。”
我妈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妈,您少说那不吉利的。”
我奶奶一听这话,赶集捂住嘴,生怕自己真的说中了似的。她们两个倒是没啥说的,就是我爸这边不好干,他看看我身上的伤,再看看那便逐渐去远的人群,在门前田头上问我:“你那些同事这次可不像是旅游来的,横穿秦岭?这倒可能是真的。”
我知道瞒不住我爸,也没选择说。
我爸也没多问,只是看看我身上的伤,最后叹气道:“注意着点,保命要紧,也别再外头多惹仇家,咱们家与世无争的可没得罪啥人,你奶奶那天让吓的够呛,我看……八成是你小子找回来的。”
我缩着脖子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深叹了口气,看看家的方向,再看看那已经远去的人影,最终坐在田坎上没有再多说什么。
期间我去爷爷房间里看了看,奶奶把师父胡老道的灵位跟爷爷的放在一起,她说这一日为师一辈子都是长辈,何况胡老道那会儿没少帮我们,这胡老道一死也得给他立个牌位,逢年过节的添些香火,不然在下面反做了饿死鬼那是最可怜的事。
我一面感激着奶奶的好心肠,又去了趟胡老道的道观。
院子里杂草都长出来一些了,这要搁在胡老道还活着那会儿,是断然不允许这样的。我从院子进到外堂,又从外堂进到内堂,胡老道送我的那本压箱底的道书我都琢磨了一遍,对于他内堂摆的那条法网我也已经了解了一些。
我走进去,果然看到那边一条十分结实、缝着符薄、五行钉、五帝钱的法网,法网之上更是暗合二十八星宿,我将那条法网找准位置一点一点收拾,重新加持、布好,再次隐在胡老道的内堂之外。
道观已经空了,胡老道也早已经不在,我叹了口气,用手能很轻易在心口位置感受到那片极硬的鳞晶,尤其最近那枚鳞晶竟也有了越来越靠近皮肤的感觉,揉起来感受竟然更加清晰。
我叹了口气:“师父,你不会跟我一样,咱们也都是同一类人吧?”
夜晚,我回家打开定位仪器,白丞丞黄队他们两人定位点清晰无比的显示在仪器上,她们已经离开村子地域,正是渡过秦岭边沿地带,开始往深山老林里行进,此刻距离我所在的位置是十五公里。
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当中,他们的行进速度已经算快的了。我也开始锻炼,腿上的伤口基本上已经不碍事了,剩下的伤主要是背部还有点牵连。
我开始把冰窟窿留给我的那些道书跟胡老道送我的书拿出来,继续练习。之前一直沉浸在任务当中,总是没时间静下心来看,这几天过去,终于也令我对道术上的东西有了更多领悟,有些已经逐渐忘记掉的东西又重新捡回来了。
这大概是在三支小组进山的第四天,他们行进的速度开始有了大范围的减缓,尤其在昨天的时候,我还试着用卫星电话跟黄队他们通话,他们那边信号很不好
,字里行间的黄队透露开始遇到麻烦了,但后面的言语我已然听不清,这多少让我有些担心。
不成想,今天的卫星电话打过去已然无法接通,我只能沿着上面的定位信号勉强确定他们的行进位置,此刻她们距离我已经超过六十公里,已然进到了秦岭腹地。
但就是这第四天,黄队他们似乎一直在原地转圈,一天下来前进竟然五公里都不到,而且开始漫无目的的到处乱走,方向也忽然改变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晚上都在打电话,但卫星电话照样无法接通,当晚白飞宇也打了电话过来,白丞丞她们这次行动总部是有定位的,此刻就连总部都无法用卫星电话联系他们。
并且白飞宇说,龙王已经用通讯手表发过讯息过去,但连续三次,各小组成员竟然没有一个回话的,这让我的心里忐忑不安起来,我心里想着但愿不要出事,整个人一晚上都盯着定位系统,没能合眼。
时间很快到了第五天,我爸他们都能感受到我的焦虑,这天中午定位系统上黄队他们队伍一晚奋斗到现在,只往前前进了不到一公里,随后他们竟然又倒退回了三公里多,令我产生了疑惑。
坐在堂屋吃饭的时候,屋里忽然“滴答”一声,信号就此断了连接。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定位失效了,仪器此刻也无法再记录他们的位置了。
就在当天下午,白飞宇连同已然八十多岁的胡爷、还有年过九旬的白老爷子一同到了我家里,看得出来白老爷子面上很急。
胡爷叹了口气:“这次只怕要出问题了,照现在的样子看,那几支小队在秦岭山中遇到了麻烦。”
“现在解救应该还有希望,时间一长只怕就完了,龙王已经命人手从秦岭其他几个出口四面接应,我们几个老家伙被派出来亲自坐镇,现在的事情不好办了。”
胡爷说完了话,白老爷子满脸严肃的看向白飞宇,说道:“飞宇,丞丞是你女儿,况且这次山中三个小组十一位成员外加一个六十岁的老向导,必须尽全力搜救,我们不希望他们出事。”
胡爷看了看白飞宇,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次只能辛苦你带队了,毕竟你的能力我们都放心。”
“再给你两个小组随你调遣。”胡爷又加了筹码。
然而,这时候白飞宇忽然摇头:“来再多的小组估计也不成,他们这次进去三个小组都不頂用,这次的话……我想自己一个人进去。”
“一个人?”胡爷皱了皱眉,白老爷子避嫌,坐在旁边并不说什么。
岂料白飞宇十分坚定:“人多了容易暴露,还是人越少越好。”
我活动了活动手臂,感觉已经可以抬起,只是还有一丝疼痛。
我便对白飞宇说道:“白叔叔,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咱们两个人,多少有个照应。”
“只是……你的伤……”
“不碍事。”我说罢,拿起青铜剑来背在身上,我爸到了这里哪儿还能不明白,他也是够聪明,他看看我们几个,最后叮嘱我:“你注意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