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真是机智,这样一来,便将姓秦的奸计给解了!”
“不错。原本是老夫先去投诚的,谁知道会被秦蒙那厮抢去先机!不但拿了投名状去皇上那摆了老夫一道,还想在大周那边记上一大功,他左右逢源,好处难道还都是他的了?
“他计划的倒是好,只可惜被老夫先一步探得了消息。周朝密使与老夫几次交涉要除掉逄之曦那个煞胚,看来姓逄的在大周混的也不怎么样。”
“国公爷英明,姓逄的太过狂妄,功高震主还不知夹起尾巴做人,也着实怪不得旁人。不过国公爷果然智谋无双啊,真真令我等佩服!”
“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先用这小蹄子引了姓逄的来,宰了姓逄的之后再嫁祸给秦槐远,如此一来,即便咱们投降,秦槐远也要背上谋杀忠顺亲王的罪名,到时候就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如此一石二鸟,免得老夫到了大周还要受这群人的鸟气,也顺带帮皇后除掉这个小贱人!”
……
秦宜宁闭着眼,将这二人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心中早已暗惊不已,想不到安国公李勉竟然是这种卑鄙小人!
还有,安国公话中那个大周来的密使是什么人?是何人要置逄枭于死地?
秦宜宁心里想着,依旧装昏迷,只是将眼小心翼翼的迷了一条细缝。
她现现在她所在的马车极为宽敞,冰糖与她一样,也被绑着双手,此时正倒在她的脚边。安国公与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背对她而坐,被他们挡住的车厢前方角落里,似乎还绑着一个人。
秦宜宁刚这么想,就听见角落里那个人喉咙中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有话要说。听声音似乎是启泰。
安国公冷笑了一声,“啧,倒是将这东西给忘了。他有话要说,让他说。”
安国公身边的随从便上前去,一把拽出了堵住启泰嘴巴的破布。
启泰喘了几口,当即质问道:“你们不是说,要利用四小姐将逄之曦那个煞胚引来杀掉,让敌军大乱,咱们就不必投降了吗!你们竟然骗我!安国公,亏你还是国丈!你竟然背地里早就想着投降!你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配做大燕人!你竟叫我骗了四小姐出来,还要害死我的主子!你简直卑鄙无耻!”
“哈!别说的好像你多忠诚似的。”安国公嘲讽的笑了,“你家那个主子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不论是什么原因,你将他的宝贝疙瘩骗出来就已经是背叛他了!”
“可我从未想害侯爷!我为的是国家大义!为的是大燕朝!”
“愚昧。”安国公闭了闭眼,随意的一摆手:“谁将这个腌臜东西弄车上来的?马儿拉着怪沉的,丢下去,摘了脑袋。”
“是。”
马车缓缓停下来,外头就有侍卫上来将启泰拖了出去。
启泰惊惧的破口大骂:“姓李的,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老夫这也是为了你家侯爷清理门户,想不到养了二十多年的一条狗竟然反咬了他一口,他也是真够无能了。”
车帘缓缓放下,外面启泰的叫骂声戛然而止,马车再度恢复了行驶。
秦宜宁闭着双眼,身上禁不住的微微颤抖。她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被对方现她已经醒来。
一旦安国公现她醒了,就会怀疑她听到了多少方才他们的谈话,到时她必定是会被灭口的。对方要利用她引逄枭过来,说不定会给她下毒,摧毁她的身体,利用够了就让她死。
她相信,她一个小女子都想得到的,安国公这种老奸巨猾之人必定也想的到,她绝不能冒这个险。
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父亲暂且没事。
在安国公将逄枭成功骗来杀掉之前,他是不会在她父亲面前透露风声的。毕竟父亲“智潘安”的名声在外,等闲人耍手段都不敢叫父亲知道,怕他会推断出真相来。
秦宜宁装作昏迷的模样,脑海中已经开始想对策。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秦宜宁听见周围似乎有大风吹的旌旗猎猎作响的声音,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和铠甲摩擦的声音,她不敢睁眼去看,但是她猜得出自己应该是到了军营。
有人掀起车帘,恭请安国公下了车,随即便有人进车里来将她抱了起来。
鼻端立即被陌生男子身上的汗酸味占满了。军中汉子不比他们在山上依靠着汤泉,这种干旱的天气想洗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宜宁忍着不适,依旧装昏。
就听安国公吩咐道:“将这丫头单独关在一个帐子里,这会子她还有用,你们不准动她。”
“国公爷,您的意思是……”秦宜宁听见周围有人难掩兴奋的声音,她感觉到有许多不善的视线投注在自己的身上。若不是她强迫自己放松手脚,多年来养成的警觉怕会让她立即紧绷起身子逃之夭夭。
“这群兔崽子,都要憋死了不成?”安国公笑骂了一声。
身边就有几个男子笑了起来。
看来这些人都是安国公的亲信。安国公怕是想利用过她,就将她赐给这些人……
“将那个小丫头弄醒。让她去对面,给姓逄的报个信儿去,就说姓逄的不来,老夫就将他心爱的女子赐给军中的将士们了,派人盯着那小丫头,别让她耍花招!”
安国公一面吩咐,一面渐渐走远。
便有人拿了水来将冰糖淋醒了过来。
冰糖只是双手被捆着,嘴巴还是自由的,一清醒过来弄清楚情况,立即尖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就不怕我家侯爷知道了治你们的罪吗!”
“要治罪,那也要看以后了,眼下你这小丫头要是不听话,我们就先宰了你!”
就有人将方才安国公的话吩咐给了冰糖。
而冰糖是如何回答,什么神态,装昏之中的秦宜宁是无法知道的。
秦宜宁感觉抱着自己的那个人开始走动,随即带着她进入了一个营帐,轻手轻脚的将她放下了。
男人粗糙带着汗味儿和烟味儿的手指留连在她的脸颊上。
秦宜宁听见了男人吞咽唾液时“咕噜”的一声,还有渐渐变的粗重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