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白芷苑,发现皇上没有进屋,正坐在唐菲前些日子新建的大秋千上看着月亮出神。
说实在的,皇上身份在那,高贵不可侵犯,和秋千这种东西还真挺不搭的。
不过长得帅就是好,无论气质性格如何,只看着皇上坐在百花丛中的秋千上,只这画面,就挺让人赏心悦目的。
唐菲偷偷示意常化全公公,免了他的禀报。自己则是悄悄的爬到秋千的另一端。
“在看什么?可是在看‘依星伴月’的美景?”唐菲抬起头,顺着皇上的目光去看月亮。
“据说这‘依星伴月’的美景可是不常有,通常几百年才会…”
话说了一半儿又孑然而止,因为此刻天空中只留下一颗皎洁的圆月,圆月身边的星星却是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
感受到唐菲坐下时秋千的震颤,皇上开口:“这么久,与贤妃说了什么?”
皇上声音磁性的让人浑身酥麻,眼睛却是看也未看唐菲。
皇上今夜当真是反常。高冷的反常。
平日里总是老妈子一样的啰啰嗦嗦,弄得唐菲不厌其烦,可是如今变得高冷了起来,却让唐菲更是不习惯。
非但不习惯,反倒是心里面直发毛。
人果然是个犯贱的动物,平日里嫌弃的,一旦失去,才要知晓其中的可贵。
下意识的,唐菲就想着拉近下和皇上的距离,从秋千长凳的一段爬到另一端,贴在皇上的身边,感受到皇上身体的温度,这才略略安了心。
“贤妃姐姐说想让我过继盛琼公主,我拒绝了。”
唐菲一边牵起皇上的大手在手中把玩,一边回答。
“什么,你拒绝了?”皇上方才还一片高冷之态,可是这会儿还是被唐菲扔出的炸弹破了功。
“对呀,我不想过继盛琼,所以便拒绝了。”唐菲一边研究着皇上的掌纹,一边漫不经心的答。
“朕还当真没想过你会拒绝。”皇上皱着眉抽回了手:“你不喜小孩子嘛?朕白日见你同盛琼相处的似乎还不错,为何要拒绝呢?”
唐菲正在那研究皇上的‘生命线’、‘爱情线’、‘事业线’,骤然被皇上抽回了手,心里还真有些失落。
这宫里面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似乎每个人都对自己拒绝过继盛琼公主这件事惊讶不已,便是连皇上,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坏了脑子。
“臣妾自然喜欢小孩子,不过臣妾还是更喜欢自己同皇上亲生的小孩子。”唐菲一把揽住皇上的胳膊,一边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皇上的肩膀。
也不知是唐菲的亲近起了作用,亦或是唐菲说起小孩子这个话题让皇上软了心肠,唐菲明显的感受到皇上的态度软化了不少。
皇上一面叹息着,一面喟叹:“是啊,菲儿与朕会有许多许多的孩子。”
复又不解:“可是这却也不影响菲儿过继盛琼啊?孩子嘛,自然是越多越好,又哪有嫌多的呢?”
唐菲知道,这大抵便是现代同古代的思想差距了。
皇上再怎么好,再怎样贴心,到底是一个古代男人,自然所受的思想教育也全是古代男人的那一套。
在他的心中,自然希望女子能够贤良淑德,对于孩子也是一视同仁,不分彼此。
但是说实在的,唐菲还当真做不到。
唐菲想了一下措辞,缓缓道:“臣妾大抵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去抚养一个这样大的孩子罢!”
“盛琼如今已经六岁了,也懂事记事了,臣妾实在没法将她当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来对待。”
“况且臣妾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会同皇上生很多的孩子。我虽然没有做过母亲,却也觉得自己大抵应该是个极爱孩子的慈母,肯定不会为了盛琼便委屈咱们的孩子,这样伟大。”
“到时候孩子多了,难免有所疏忽。若是臣妾没办法做到所有孩子一视同仁,亦或是偏宠了自己的孩子,岂不是要委屈盛琼,让她伤心?”
说着话唐菲已经躺进了皇上的怀里,而皇上也伸着胳膊揽着唐菲:“菲儿所言倒也有道理。菲儿到底是个认真又极负责任的女子。”
因为是在皇上面前,所以唐菲倒是也不想有什么隐瞒,便接着道:“当然这里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仰头看向皇上:“仲康素来与玉太妃亲厚,那是因为玉太妃当年一直对仲康照顾有加,宛若慈母。”
皇上点头:“是了,当年母后薨逝,玉太妃确实对朕照顾有加,便是到了此刻,朕也感激异常。”
唐菲又问:“那若是当年先皇要将仲康过继给玉太妃,那你如今可还会如此感念与她?”
皇上初始还疑惑,却也转念明了:“菲儿说的是。朕之所以感念于玉太妃,那是因为她与朕非亲非故,却仍旧对朕照顾有加。若她真的做了朕的母亲,她所做的一切便也成了义务,朕非但不会感激于她,恐怕还会总将她与母后比较,甚至怨怪她抢了母后的位置。”
唐菲点头称是:“这便是人之常情了。这也正是臣妾不想过继盛琼的原因。臣妾没信心做一个舍已为人的好继母,却有信心做一个温柔可亲的好姨母。”
皇上亦被唐菲说服,抱着唐菲赞同:“菲儿当真是聪慧异常。”
是呀,当真是聪慧异常,若是不聪明,又如何能逼得那卫娇儿与刘玉淳节节败退呢?
那般神态自若、巧舌如簧,还真是‘委屈异常’。
皇上这么一晃神,又想起了唐菲在寿宴上的那番‘精彩表演’,各番滋味也尽数全都重新涌上了心头。
“菲儿可有什么话想对朕说?”皇上叹了口气,软了语气,也不想只自己在心中憋气,准备将事情都摊开在桌面上讲开。
皇上虽决意坦诚,唐菲却还没做好与一个‘帝王’坦诚的决心。
皇上这是在套话吗?
唐菲瞬间警觉了起来,摇摇头:“仲康要臣妾说什么?”
“当真无话可说吗?”皇上正了神色,皱眉看向唐菲。
唐菲心中惊疑不定,却犹自强自镇定:“臣妾不知仲康要说的是什么。”
“好一个无话可说!”皇上冷笑一声,一松手,将唐菲扔在了长凳秋千上。
强忍着想要去‘查看她有没有摔伤’的冲动,自己从长凳上站起。
“朕不想同你争执,可是你也未免叫朕过于失望!”于也航说求推荐求订阅,你们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