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支使青梅,青杏几人做戏,常常在宫中打骂宫女,摔打瓷器,做出一副深受打击,一蹶不振的样子出来。
而外面也渐渐传开了唐小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是个草包美人这样的言论来。
瑶华宫中,卫贵妃卫娇正懒懒的斜依在美人榻上。
边上自有贴身的小宫女细细的拨了葡萄皮,又用竹签挑出籽儿,一颗颗的喂到卫贵妃的嘴里。
而脚边,却跪坐着一个明显宫嫔装扮的美人,正小心翼翼的帮卫贵妃一下一下的捏着小腿。
这宫装丽人正是唐菲的妹妹,俪宝林唐芸。
似乎是对俪宝林的服侍很是满意,卫贵妃舒服的呻吟一声,抬起手。
一边自有立着的小宫女上前来扶住她的手,卫贵妃便也就着这股子力气,站了起来。
见卫贵妃不再需要继续捏腿,俪宝林也慌忙站起身。
小心翼翼的躬身站在一边,真真是一副伏低做小,恭谨万分的样子!
谁能想到,这是曾经尊贵无比的侯府千金贵女呢!
“唉,听闻你所言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原来也只是个绣花枕头罢了,如此这般,倒是显得我小题大做了一般。”
卫贵妃由宫女扶着,摇曳生姿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意态闲闲的拨弄着手指上的一枚翠玉戒指,旁边自有小宫女很有眼力见儿的站在身后,帮其轻轻揉着肩。
俪宝林自然知道卫贵妃说的是谁。
刚才被偷偷派到萦香阁的小宫女香儿,刚来向卫贵妃报告过,却是道唐菲受不住打击,耐不住性子,近日来脾气越发暴躁。
竟然因为一碗茶水不如意,就将自己的贴身宫女青梅,用鞭子抽了。
惹得那青梅私下向自己抱怨不已。
只是这时俪宝林,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姐姐,不应该性格变化如此之大,但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那宫女香儿一家几口的性命都掌握在卫贵妃的手里,她是万万不敢向卫贵妃说谎的。
“如此看来,这唐小主倒也只是容貌不错。性情暴戾、心机浅薄,确是不足为惧。”
卫贵妃没有理会俪宝林,只是轻描淡写的,便给唐菲的命运下了结论。
“贵妃娘娘,她……”
俪宝林还要说什么,卫贵妃却是懒得听她聒噪。
便是直接打断了她:“不用多言了,这样的草包美人我进宫多年,已是见了不知有多少。容貌更美的也不是没有,可是如今那美人却在何处?坟头的草都有三尺高了。”
“这唐菲不足为惧,倒是这长安郡主陈昭仪真乃一个心腹大患。”
说道陈昭仪长安郡主,饶是卫贵妃也不由叹了一口气。
“长公主那个老不死的,打的什么念头我怎会不知,”
提起长公主,卫贵妃却是突然动气。
“那老不死的,以前就经常向陛下进献美人,如今竟是把自己的女儿也送入宫中来了!一个姑姑,竟是为自己的侄子拉起皮条来了,如今连女儿也卖了,真真是不要脸之极!”
卫贵妃向空中翻了个白眼,恨恨骂道。
“贵妃娘娘,皇上素来是最疼爱娘娘的,在皇上心里那长安郡主又怎么越得过娘娘呢!”
俪宝林见卫贵妃动怒,不敢再提唐菲之事,慌忙劝道。
只是这俪宝林心中,却是仍是对唐菲恨之入骨。
当初她恨唐菲抢了自己的入宫名额,心中始终放不下。
最终做出傻事,用银钱买通了官乐坊的嫣娘,代替她参加端午表演,以求博得陛下的垂青。
只是这严重的后果,却是唐芸万万没有想到的。
据她所想,在她夺得皇上的怜爱,成为了嫔妃后,便可以和陛下言明自己的身份,然后认回爹爹。
谁道自己的一番所作所为,竟成了欺君之罪呢?
入宫没几天,在她的悉心打探之下,便听闻侯府的二小姐竟然得了急病去了!
自己的父亲竟然不要自己了,直接让自己病逝了!
那么自己就再也不是那个天之贵女唐芸,而只是官乐坊的舞女嫣娘了吗?
然而晴天霹雳不止如此。
皇上一开始对自己是真的好,好到她甚至真的以为自己便是皇上的真爱了。
但是慢慢的,皇上召自己侍寝的日子越来越少。
后来竟是像忘了自己一般,再也没有召过自己。
那么自己还剩下什么,从一个侯府贵女,变成了一个失了宠的乐坊舞女!
自己付出了一切,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宝林,和一段已经失去了的宠爱。
她不甘心!
唐芸绝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这样沉寂下去!
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自己一定要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
同时让那个让自己失去一切的,讨厌的女人,唐菲,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莫名其妙的,唐芸就这样的恨上了唐菲。
所以说,有时候女人的仇恨真的是很莫名其妙。
就好像现代一个男人出轨,原配往往不恨那个男人,只恨那个小三。
但是也许真的是挫折使人进步。
在经历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唐芸却是迅速的成熟了起来。
并且利用卫贵妃对于唐菲的忌惮,而顺利搭上了卫贵妃的这条大船。
即使是伏低做小,即使是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这个曾经的侯府千金唐芸都忍耐了下来。
直叫卫贵妃觉得这俪宝林是真心归顺自己,对其放下了戒心。
而俪宝林也利用卫贵妃的人脉,成功的让唐菲中毒过敏,错过了面圣大典。
报了自己的一份仇恨。
但是此时卫贵妃,明显的因为唐菲的一番刻意表演,而对唐菲放缓了心思。
觉得唐菲只是一个没有什么城府的空壳美人罢了。
而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长安郡主陈昭仪那里。
俪宝林虽不想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唐菲,但是却并不敢轻易的拂了卫贵妃的意。
所以只能小心奉承,曲意迎合。
听俪宝林提起皇上,饶是卫贵妃这样一向不拿正眼看人的人,都罕见的浮起一丝羞涩的笑意:“皇上对本宫自然是真心的。”
只是忽又语气一转,冷声凝道:“只是那陈昭仪,最近却是风头太盛了些。此次虽有新晋的柳莹柳婕妤和刘玉淳刘才人分了她的一些宠爱,可是皇上还是每周总能去她那里两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