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凤梧失笑,只端起茶杯来,灌下一口清凉的薄荷凉茶,“鸢鸢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便好,若是遇着什么麻烦,定不要忘了与我说。”
屠凤栖点点头,“凤梧哥哥放心,若是我需要凤梧哥哥的帮忙的时候,我定是不会客气的。”
小姑娘眯了眯双眸,打了个呵欠,往旁一倒,正落入连翘的怀中,她伸出双手,笑嘻嘻地抱着连翘的手臂,“我要睡个美容觉啦!”
屠凤梧无奈地摇摇头,也跟着闭上了双眼。
回昭都的路,可长着呢!
因着屠嫣然下了命令,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威远伯府,原本因是两个时辰的路,几人却愣是在一个半时辰后,便回到了威远伯府门前。
“大姐姐,我先回锦绣阁一趟,待到我将锦绣阁中的东西都安置好之后,便去上房找大姐姐。”
屠嫣然欣然应许。
威远伯府门口的下人们见着屠凤栖后,脸色变得十分诡异,目光闪躲,竟是不敢直视她。
屠凤栖也只当不曾发觉任何异样一般,只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回头望着屠嫣然,阖了阖唇,“大姐姐,我希望大姐姐永远都莫要骗我,如若不然,我会做出什么来,我也不知晓。”
她扯了扯嘴角,屠嫣然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这一刻的屠凤栖,叫人觉得十分畏惧。
只不过一瞬,那小姑娘便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脚步轻快地走到回廊下,屠凤栖这才变了变脸色,红唇抿起,双眸中带着丝丝冷光,“连翘待会儿去将银朱带来。”
“不先去救桑支姐姐她们?”素锦不解。
屠凤栖嗤了一声,目光不屑,“也罢,那便先解决了三房的人,再去找她好了。总要叫她认清了,谁才是她的主子。”
素锦低下头来,想不明白自家姑娘说的是什么。
屠凤栖走进锦绣阁中,便发觉里头变得很是不一样,忍冬从檐下迎出来,站定在她的跟前,“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平日里清雅却华贵的锦绣阁,现下却是乱得一团糟,仿佛被什么人给翻动过一番。下人们战战兢兢地站在不远处,神色间带着慌乱。
“怎么回事?”
开口的人是屠凤梧。他打量了一番锦绣阁,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却不知自己本就病弱,当下又忍不住捂着嘴巴闷咳,“咳咳,锦绣阁,怎么变成了,咳咳,这般模样……”
“是三夫人带人来搜查了院子,说什么姑娘不在府中,担忧桑支姐姐和空青姐姐二人出了什么疏漏。”忍冬忍着一口怨气,百般不平,“可若当真是担忧出了什么疏漏,为何不搜旁人的房间,却偏偏搜了桑支姐姐那儿!”
屠凤栖对三夫人的性子最是了解不过了,那人做事素来是凭着一口子怒气,能想出这般一个连环计,于她而言便已是极限了。因着前头设下圈套,三夫人便以为自己死了,所幸连伪装都不愿意了。
“欺人太甚……咳咳,鸢鸢,咱们这便去上房讨回个公道……”屠凤梧满面怒容。
屠凤栖却是轻笑了一声,主动牵起屠凤梧的手,“凤梧哥哥放心好了,我不会叫她得逞的。不过,咱们还需要做些旁的事情,不然她们还真当咱们大房好欺负了!”
正说着,便见着一个丫鬟引着卫茅走了进来,屠凤栖双眼一亮,想到先前屠凤梧特意吩咐了罗楼,去将府中的事情告知司湛。
“孝安郡主。”卫茅身后还跟着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见着屠凤栖,那二人连忙行了个礼,将被他们押在手中的人给丢了出来。
卫茅面上带着笑意,只双眸中却是带着冷光,“王爷听闻郡主似乎遇到了些麻烦,特意吩咐了属下将这人送来,郡主看看,能不能帮上郡主的忙?”
屠凤栖轻笑,“多谢卫茅哥哥,这人竟是妄想害了我的性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他的!我这便去上房,求祖母给我讨一个公道。”
“郡主客气了,王爷说了,郡主是自己人,若是郡主遇上什么麻烦,只管去战王府,只要王爷能办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叫郡主为难。”卫茅趁机给自家王爷刷好感。
屠凤栖暗暗地啐了一口,她自然知晓那呆子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儿来,不过卫茅有意替自己撑腰,她自然也就应下了,当下更是笑道:“如此,便多谢战王舅舅了。”
如此一来,屠凤栖到上房去找人麻烦便有多了些底气。屠凤梧却是抿了抿薄唇,毫无血色的俊脸上划过一抹异样,他温柔地笑了笑,“鸢鸢,咱们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屠凤栖闻言,朝着卫茅福福身,怎知卫茅却是笑嘻嘻地避开了她的礼,“郡主,这可使不得!”
这可是王爷心尖尖儿上的人,要是自己当真受了郡主的礼,说不得回去之后,王爷便要将自己的皮给剥下来了!
不过……
卫茅疑惑地扫了屠凤梧一眼,三姑娘的兄长,给人的感觉太过奇怪了,回去之后还是得和王爷好好儿说道说道。
上房中,屠嫣然正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声音轻柔地低声说着话儿,老夫人在上首含笑看着那少女,面上的慈祥半点儿都不掺假。
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着荣兰道了一声“三姑娘来了”,老夫人面上神色一变,方才的慈祥一下子便收了起来。屠嫣然与二夫人则是面带笑意,望向与屠凤梧一同走进来的少女。
“祖母,鸢鸢好想你啊——”屠凤栖娇声唤道,伸出双手,脚步轻快地扑入了老夫人的怀中,十分依恋地蹭了蹭。
老夫人面上带着丝丝不耐,偏生又不能推开屠凤栖。下头的屠凤梧见了,更是忍不住勾起了苍白的嘴唇。
凭着鸢鸢那性子,只怕是故意如此膈应老夫人吧!
无奈地摇摇头,屠凤梧说道:“孙儿见过祖母。”眉头却是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似乎很是厌恶如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