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瞧瞧也好,你们好歹也是一个主子手下的人。”屠凤栖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连翘闻言,不顾白芷的反抗,拎着她的衣领子,将人带了出去。
素锦从外头走进来,给屠凤栖重新倒了一杯茶,“怨不得方才姑娘让奴婢去找白芷,原是如此。”
端着茶杯的小姑娘眯眼一笑,喝了一口茶后,方是说道:“这还不够呢,不过倒也能叫她安分几天。”
“银朱以为她自己有多重要,只不过是个探子罢了,若是探子再不能发挥探子的作用,姑娘留着她却也是无用了。”素锦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嘲讽的笑容,“她怕是没想到,二姑娘落水的时候,身边唯一的丫鬟便是她了,现下三夫人是没回过神来,等三夫人想起来了,她亦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如今将她给解决了,好歹还能起些作用,警醒旁人一番。”
“知我者,素锦也。你变聪明了!”
嫣然居中,二夫人满脸严肃,“屠凤栖何时与屠凤梧那般亲近了?方才那两兄妹一唱一和,倒是叫三房那贱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病秧子怕是不简单,听闻还是书院中小有才气的才子,若不是病弱与庶子的身份,说不得这昭都中的贵女们,早便踏破了威远伯府的大门了!
“女儿也不知晓。”屠嫣然打了个冷战,呐呐道:“那日女儿在府外等马车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奇怪……娘,你说那个病秧子,是不是疯了?”
怎么一下子便变成了这样不怕死的模样?
二夫人目光阴沉,想起方才在上房中的屠凤梧,不禁握紧了双手,“他是不是疯了不是重点,我只怕他与屠凤栖太过亲近,他可不好糊弄!”
若是这兄妹二人当真亲近起来了,那她们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了?
“那咱们怎么办?”屠嫣然也有些紧张,“女儿瞧着,那贱丫头似乎开始渐渐原谅咱们了,若是有那病秧子捣乱,那,那她岂不是要彻底地与咱们生分了?娘,那贱丫头会不会看出什么了?”
“这倒不至于,变了的只是那病秧子罢了,那贱丫头还是那副蠢样子。方才她在见到陆老三时,为何会那般惧怕,在国安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屠嫣然张了张嘴,示意身侧的丫鬟将房中的人给带出去,这才俯身凑到二夫人耳边,低声说道:“娘,昨夜那贱丫头险些便要没了性命……”
二夫人双眼一眯,果真如此,她便说为何屠凤栖今日的表现有些奇怪呢,若是往常,只怕她早便发怒了。只方才在上房,那贱丫头却是比往常多了几分谨慎,原是如此!
“北院起火了,女儿便与兰香赶了过去,那贱丫头身侧的丫鬟说她去了浮生大师的院子,谁曾想,事实竟是那贱丫头夜里睡不着,便与丫鬟出去透透气儿,结果虽是躲过了那场大火,却正巧被那两个放火之人给抓住了。也算她命大,如若不是战王,只怕她那条小命便要交待在国安寺的深山中了。”屠嫣然冷笑了一声,这贱丫头的命可真是大,总能在危难时刻遇到贵人。
又是战王……
二夫人皱了皱眉头,自从那贱丫头回到昭都中后,似乎每回遇险,都会遇到战王。不过,这大抵也是巧合吧,毕竟战王可没那个空闲,去关注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
“屠凤梧怎么会与你们一同回来?”二夫人又问道。
按理说这时候,屠凤梧应是在书院中才是。
屠嫣然面上颇为忿忿不平,哼了一声,撅着嘴道:“还不是镇国公?浮生大师是镇国公的旧识,大抵是发现北院出了事,浮生大师便差人去通知了镇国公,只镇国公又不爱搭理那贱丫头,便差人去将屠凤梧给带来了。总归是一家兄妹,只女儿却是没有想到,何时那病秧子屠凤梧,竟是变得这么厉害了!”
她还以为大房的人都是窝囊废呢!
“这段时间,咱们先按兵不动,省得那贱丫头想多了。不过屠凤梧……这威远伯府说到底,还是他大房的,若是那病秧子发起疯来,也是个麻烦!罢了,先瞧瞧,若是必要,便让他少受几年苦头算了!”二夫人眸中闪过一抹阴狠。
谁也不能挡了他们二房的路,毕竟二房的富贵,来得可一点儿都不容易!
二夫人眸中满是阴霾,她垂下眼帘来,指甲上的蔻丹鲜红似血。
屠嫣然浑然不觉,只娇娇地倚靠在二夫人的肩上,埋怨道:“娘,女儿在国安寺待了大半个月,女儿要吃府中的糕点和膳食,娘让大厨房的人给女儿做嘛——”
二夫人无奈地摇摇头,“瞧你,人家屠凤栖在寺庙中待了三年,可没你那么娇气的!”
屠嫣然不屑道:“那是因为她没有娘!”
“口无遮拦!”二夫人嘴上虽是嗔怪,只面上却是带着满满的笑意。
碧竹居中,屠凤梧面容俊朗,身穿一袭白衣,站在罗楼的跟前。
“怎么样了?”
罗楼脸色平静,应道:“属下去问过了,陆老三先前还想着毁了姑娘的清白,若不是战王及时赶到……”
这等渣滓,死有余辜!
“公子,咱们当真要放了陆老三?”罗楼满心不甘。
屠凤梧冷笑了一声,“哄小姑娘的话你也听,陆老三想毁了鸢鸢的清白,我怎么可能会便这把放了他?”
他低下头来,羸弱的身躯忽然抖了抖,嘴角凉薄地勾起,“去了结了他,记得不要让他太痛快了,最好是让他也尝尝,被人压在身下的滋味,想必应是十分的痛快吧!对了,还要保证,这消息三夫人那头是知晓的!”
省得有的人总是不长记性。
罗楼这才满意了,按着腰间的长剑,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来,“属下定不辱使命!”
微风拂过,人已不见了踪影,那少年闷咳了几声,便又恢复了往日那病弱温柔的模样,只双眸中的戾气,却怎么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