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侧的丫鬟亦是跟着冷声道:“对啊,你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出嫁女的女儿罢了,我家姑娘才是正正经经的凤氏女,一个外人,竟也敢将手伸到镇国公府来!”
凤淑连忙回头训斥那丫鬟,“蓝儿,闭嘴,鸢妹妹是我的表妹,你怎么能这般没规矩!大祖父是鸢妹妹的外祖父,鸢妹妹才是真正的掌上明珠!”
“凤淑表姐的丫鬟,倒是有些没规矩啊!”屠凤栖眯了眯双眸,“我是外人?这话倒是有意思,但你该是知晓,若是我这‘外人’被气得回家了,你们姑娘可便要失去如今的荣耀了。今日的事儿,我会如实禀告外祖母,凤淑表姐为何会被拦在门外,想必你心中亦是有数的。”
凤淑脸色一白,“鸢妹妹,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以为你在府中的。你知晓的,我不会帮着旁人来害你的,我只是不想旁人说你不孝,鸢妹妹你要相信我啊!”
只那小姑娘却早便拎着裙摆走远了。
凤淑失落不已,眸中带着泪水儿,慢慢地转身离开,“怎么办,鸢妹妹定是误会我了,怎么办……”
蓝儿不忍心地跟在她的身侧,出声安慰道:“姑娘,姑娘别多想,说不得表姑娘只是一时气恼,待到她消气后,姑娘便能进去了。只要见到了太夫人,太夫人定不会偏袒表姑娘的。”
凤淑含泪点点头,“但愿鸢妹妹能快些想通……啊,抱歉——”
迎面撞上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凤淑连忙将面上的泪水儿擦掉,露出完美的笑容来。
小厮行了个礼,“凤淑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不远处的马车上,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掀开了珠帘,朝着她点点头。
很快便要到司湛的生辰了,昭德帝本想着随便封个地儿将司湛打发走,怎知太后娘娘竟是在这当口儿上病了,还对唯一的“侄儿”司湛甚是关怀,昭德帝心中知晓是怎么一回事儿,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候孝安郡主正在给战王殿下准备生辰礼物,只思来想去竟都觉得不满意,心情不免有些低落。正逢凤淑来认错,还主动提出要带她一同去太常寺卿家的小宴。
“先前的事儿,是我做的不对,我与鸢妹妹自幼一起长大,本不应帮着外人,鸢妹妹怨我,亦是情有可原的。”凤淑双手搭在屠凤栖的手腕上,眉眼间带着几分真诚,“鸢妹妹可是愿意原谅我?那太常寺卿家的小宴,虽不过是龚姐姐的主意,只昭都中的贵女们,素来都是愿意去玩儿的。”
太常寺卿家的龚如心,屠凤栖是听人说过的,不过这龚如心与傅虹影可是知己好友,她倒是不大乐意去接触这些人。
她低头斟酌了一番,便又听得凤淑劝道:“鸢妹妹,你才回来不久,这时候才最是不能叫人看轻了,何况你日后是要嫁给战王的,总免不了与这些贵女们往来,不若现在便开始走动走动,届时亦无人敢为难你了。”
是了,她前世便吃过这等亏了。因着被屠嫣然那一家子算计,她回到昭都后不久,便是这昭都中最是臭名远昭的“屠家女”,本便被青嬷嬷养得格外小家子气的她,更是不愿与外人往来,以至于后来成为了四皇子妃,却仍是混不进这个圈子里头。
“淑儿说的有道理,鸢鸢,大舅母这便去给你准备衣物,这是咱们的小宝贝头一回儿出门交际,可不能怠慢了。”不等屠凤栖做出决定,白氏便已站起身来。
事已至此,屠凤栖便唯有应了下。
只几人却都不曾瞧见,凤淑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暗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那人说了,战王之所以会娶屠凤栖,不过是因着有浮生大师的批命罢了,若是屠凤栖命不好,只怕太后娘娘是不会允许这般一个灾星进门的……
三日后,屠凤栖与凤淑来到了太常寺卿家中。
龚如心先是对着凤淑点点头,随后方是大大方方的将二人迎了进去,“先前总听人说,孝安郡主最是个温柔安静的姑娘,现下一见,竟果真如此。”
大抵是这辈子屠凤栖不曾阻了她好姐妹的路,龚如心待自己倒是多了几分真诚。
今日来到小宴上的姑娘不在少数,便是许久不见的屠嫣然都来了。
“三妹妹,好巧。”屠嫣然柔柔弱弱地笑了笑,目光怜爱,“许久不见三妹妹,也不知三妹妹过得如何了,不过镇国公待三妹妹素来是极好的,想必总不至亏待了你。倒是祖母……”
“咱们今日可是来玩儿的,屠大姑娘提这些做什么?鸢妹妹头一回出门交际,屠大姑娘有话待会儿再说吧!”凤淑打断屠嫣然的话,端的是纯良大方。
屠嫣然捏了捏帕子,若不是听说四皇子回来,她才不会到这儿来!
今日来的都是些相熟的姑娘,龚如心陪着众人聊了一会儿天,便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近日傅妹妹得了一面镜子,听闻叫什么镜花水月的,竟是能看到前世今生。我瞧着是个稀罕玩意儿,便将这镜花水月给借来了,这不,正想着与诸位姐妹们分享分享呢!”龚如心拍了拍手,便有丫鬟捧着一面镜子上来了。
那镜子与寻常的铜镜却是不同,寻常的铜镜只依稀能看到人影儿,只这镜花水月,竟是能清晰的照出整张脸来。
“龚姐姐又笑话我,姐姐什么玩意儿没见过啊,不过是我想着卖弄一番,姐姐便给了我这个机会罢了!”傅虹影俏脸通红,娇滴滴地嗔了龚如心一眼。
与屠嫣然一样,今日她亦知晓,四皇子定是会来的。现下她这一颗心正“噗通噗通”跳得厉害,想到待会儿的计划,傅虹影面上更是热了几分。
贵女们素来爱美,见此更是全都围了上去,惊奇地打量着那面镜子。屠凤栖却是兴致缺缺,什么能看透前世今生,若当真这般神奇,那她这“鬼物”岂不是要无所遁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