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浅点点头,行医救人她还会,只若是涉及到了朝堂,她断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皇上,乌汗吉娜将民女给绑……”云浅浅忽然停了下来。
她暗自懊恼了一番,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来敲一敲自己的脑袋
原是不打算让景凤梧知晓了此事的,谁知晓竟是说漏了嘴。
云浅浅咬了咬牙,景凤梧却是是什么也没问,只道:“是乌汗吉娜将你给绑走了。”
不过是在复述云浅浅方才说的话罢了。
他的语气很是平稳,似乎是半点儿都不意外如此一般——亦或者是,他早便知晓了如此一般。
云浅浅低着头,方是猜到,景凤梧定亦是收到消息了,她被乌汗吉娜给绑走的事儿,战王夫妻定然是不会瞒着景凤梧的。
她吸了吸鼻子,景凤梧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妨的,你只管说便是了。朕,都知晓了。”
亦定会帮云浅浅报仇的。
云浅浅轻应了一声,“民女被绑走后,曾听乌汗吉娜提过单图奴的名字。只是民女瞧着,那似乎并不是单图奴。单图奴私下与乌汗吉娜见了面儿,民女虽是被蒙住了眼睛,可那人的声音与单图奴不同。”
她是听过单图奴说话的,早前和景凤梧在大历的边城之中,她早便记住了单图奴的声音。
那日与乌汗吉娜见了面儿的人,定不会是单图奴。
“乌汗吉娜身边有一个宫女,先前还是在皇宫中的。那个宫女有问题,她似乎一直在与昭都的人联系,在背后给她出主意的人,定亦是与假单图奴有关联的。他们互相勾结,彼此之间应是在同一个人手下办事儿。”
云浅浅仔细回想了一番,也许真正的主子,一开始便不是为着想要将她与战王妃如何,而是想要借此将单图奴给推到人前来,好借着单图奴的名号,去做坏事。
她的猜测很有几分道理,景凤梧亦是想了一会儿,“有一件事,朕要与你说。蜀中叛乱,朕怀疑此事应是不简单。”
蜀中叛乱?
与她说此事是什么意思?
云浅浅有些不解。
只她再是仔细想了一番,却又隐约觉得,这两件事儿之间,似乎是有什么联系的。
若是蜀中叛乱,定是要人带兵前往,如此昭都中的防守断然不会如往前森严。她听到有人想要到昭都中谋害景凤梧与汤圆儿,若是有机会,还要趁机攻破昭都……
“是大历人!”云浅浅瞪圆了双眸,“是大历人故意要这般做的,他们埋藏在大昭的奸细挑拨了蜀中的百姓起兵,随后皇上便定是要派人出兵。昭都中的防守一旦薄弱下来,那几个大历人一路上联络好了的奸细,便会赶到昭都中来。”
好深的心思!
云浅浅磨了磨牙,这两件事儿,竟还是有关联的。
“朕调动了靠近大历边关的将士们,前往蜀中。不过依着朕看,若是动手的当真是大历人,调动了边关的将士,反倒更是不妥当。”景凤梧道。
如此边关一动,大历那头便定是会收到消息。要攻入昭都虽是难,毕竟大历人无法大量调集兵马,但若是要攻打边关,却是容易了。如今大历的将士们,可都是在边城之中养着的。
“是云战吗?”云浅浅有些迟疑。
她与景凤梧,算是最先认识了云战的人。她对云战的第一个印象,便是此人很是个好的,儒雅的中年男子,待先太后一往情深,又曾经饱受折磨,偏便是如此,仍是对折磨他的单图奴抱有一丝的善意。
这等人,她原以为是真正的君子。
可若不是云战,大历中最是能做主的人,便是他了。除了他,她着实是想不出第二个会这般做的人。
“朕不知晓。”景凤梧亦是猜到了云战,只是司湛那头还没有消息,他不敢妄下了定论。
云战……那是司湛的亲生父亲。若他当真对大昭抱有恶意,景凤梧几乎不敢去想,云战接下来到底会做什么。
司湛与鸢鸢,还有两个孩子皆是在大历的皇城。他断然不敢因着鸢鸢,而罔顾了大昭百姓的生死存亡,只若是云战当真用鸢鸢来威胁了自己,只怕到底是为难。
景凤梧的神色冷了冷,“你可还记得,朕与你头一回见着云战的时候,他却是能够与咱们交流,说的还是大昭的话。”
只其中却是带着几分大历的腔调罢了。
起初他并不在意这个小细节,毕竟云战曾来过大昭,又是与大昭的女子相恋,他亦只当云战是着实喜欢大昭罢了。
可是……
一个被单图奴给囚禁了十几年的人,见着生人,为何会脱口而出大昭话?
他是如何知晓他们是大昭人的?一个许久不曾见过光的人,为何竟是能流利的说话?
“还有一件事儿,是被咱们给忽略了。”
云浅浅抬眼望着景凤梧,低声道:“皇上可还记得,云战亦曾是到过昭都的。他到昭都的时候,似乎便是因着乌汗蓉儿偷偷来了昭都。乌汗蓉儿是来了昭都之后,方是对浮生大师动了心的,那后来乌汗蓉儿回到了大历的这几年,为何却是没有听说过半点儿消息?”
反倒是到了云战对先太后动心后,乌汗蓉儿方是又忽然冒了出来,依着单图奴的话,是彼时的乌汗蓉儿开始缠着云战。
为何?
她为何要缠着云战?
还是说,她想要说服云战什么?
二人越是往下想,便越是觉得心惊。
云战到底隐藏得有多深,竟是连他们皆是被骗了过去。
“他一心想要战王与王妃去大历,又是为着什么?”云浅浅低着头。
司湛身上,除了血脉,还有什么是云战想要得到的?
“虎符。”景凤梧笃定道,“司湛身上,有半块虎符。这半块虎符,是先太后留给司湛保命用的。”
“那云战是如何知晓,那半块虎符是在战王的手中?”云浅浅紧接着说道,“此事有多少人知晓?”
没有多少人。
知晓的人,有的已经是死了,有的却还活着的。但活着的人,大多是皆是自己人。
镇国公,与司湛的心腹,余下的,便只有还未杀干净的前丞相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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