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子停在了秦宅门口,这才撇过脸来。
“倘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愿意疼你,没关系,还有我,我会疼你,我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因为,你值得我这么做。”
她的睫毛微颤,正想说些什么,却见他突然抬起手,指着某一个方向。
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一抹身影。
“快下车吧,你爸爸在等着你。”
秦桑忘记问他为什么会知道那是她的父亲,她道了声谢,随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在她身后,车子缓缓的离开,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她抬眸,看着那站在门口的秦振时。
“爸,你怎么过来了?也没提前告诉我一声?”
秦振时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他的目光投驻在夏子濯离去的地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连连喊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秦桑微微蹙眉,有些疑惑。
“爸,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
他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摇了摇头,率先走进了屋子。
“我想着好久没有来看看你了,本来想把豆豆带上,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的嘴角溢出了苦笑,其实,她是很想念豆豆的,但她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照顾豆豆。
更何况,她还没告诉秦振时关于她肚子里那块肉的事……
秦桑知道,有些事是瞒不久的,她也就只能努力的隐瞒下去了。
她上楼去换了身衣服,再下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做好了,还是秦振时提前过来,特地做了几道她爱吃的菜。
饭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秦振时面带心疼的瞅着她,随后叹了一口气。
“你看看你,一段时间没见,又瘦了一圈。”
她夹了一块青菜放到嘴里嚼咽,最近她的妊娠反应是越来越厉害了,吃的东西也不多,更多时候是吃了就跑洗手间吐去了,当然,这些事他还不知道,她也没打算告诉他。
所以,她便只能找借口了。
“我最近的工作有点忙。”
“再忙也得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夹了点咕噜肉放到她的碗里,面靥上的心疼丝毫不减。
“提案的事我听说了,桑桑,辛苦你了。”
她笑了笑,放下筷子拿起了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想起了方才在大门口的一幕。
“爸,你刚刚为什么盯着夏子濯看?”
“夏子濯?”
“刚刚送我回来的人,他也是俞城新上任不久的市长。”
闻言,秦振时思索了一下。
夏子濯这个名字他还是头一回听说,若不是她提起,他是压根不知道的,不过,关于新上任的市长年纪很轻的传闻,他倒是听过些许,但毕竟已经半退休的状态,自然不会去关心太多。
“桑桑,看上去你跟他的关系不错?”
秦桑也没想隐瞒,便全盘托出了。
秦振时听见她的那些话后又是沉默了许久,久到她忍不住问了声,他才看向了她。
“其实如果你不说什么旧识,我也觉得他挺眼熟的。”
她一怔。
若说在这之前,她没怎么把夏子濯的那番话记在心里,那么如今,秦振时的话是让她出乎意料。
她更没想到的是,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忍不住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
温禾心情忐忑的站在东湖御景的门口,踮脚往前眺望。
她等了好一回儿,终于看到那一台黑色的车子慢慢的朝着这个方向驶来,她难掩欣喜,却又有些害怕,本想迈开的步子到底还是收了回来。
她看着那个男人从驾驶座下来,几个大迈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霍向南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透露出一丝不悦。
“你不守在昊昊身边,跑到外面来做什么?”
温禾张了张嘴,她没敢说她已经好些天没看到他了,所以得知他要回来便急匆匆的跑到门口来等候,也就忘了自己的职责。
本以为他会严声呵斥,没想,他却越过她往屋里走,他淡漠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见他不曾将目光流连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僵了僵,好半晌以后还是小跑着跟了上去。
二楼的房间内,昊昊躺在那小床上,脸颊隐隐透出了一种不自然的微红,他的额头上已经贴了退热贴,但没办法立刻退去温度,唯有靠着时间慢慢来了。
他快步的走进去,在床边站定,听到声音,昊昊稍微睁开了眼睛,随后又无力的闭上。
男人的眉头蹙得死紧,从小到大,他都是亲自带着昊昊的,也不是说没有生过病,但次数是极少的,然而没一次像这一次这么严重。
当他在电话中听说昊昊烧到了四十度,他几乎快要疯掉了,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才赶了过来。
温禾缓步的走进房间,怯怯的望着他。
“霍先生,我本来是想带昊昊小少爷去医院的,可是,昊昊小少爷说什么都不肯去,一听说去医院就闹得特别凶,没有办法了,我就只能拜托管家把家庭医生喊过来。医生方才来过,说问题不大,把烧退掉就没事了。”
她顿了顿,脸上尽是自责。
“我有好好照顾他的,真的,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发烧了,大概是因为换季的原因吧?霍先生,对不起,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他照顾好……”
男人抬起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半晌了才开口。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在工作上,你已经算是尽责了。”
听见他的话,温禾的嘴唇蠕动,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在这个时候瞥了她一眼。
“你先出去吧,我想在这陪陪孩子。”
他都这么说了,温禾自然不可能继续待在这,她点了点头,而后温顺的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下一秒,房间内就只剩下他们两父子。
霍向南在床沿坐了下来,他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长得有几分神似的脸,缄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