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对方的身份后,陈武把手里的盒子给了司书,随后双手抱拳向对方行礼。
“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都到了扬州还藏着躲着,好歹也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啊,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面对面地谈?”陈武说道。
“那好,你告诉我,你们主子的身份究竟是什么?”阿木尔直接问道。
“我主子?说实话,我主子就是一个过气的官家小姐,从小没父没母的,她。。。”
“我问的不是这位姑娘,是你们护着的那位公子。”阿木尔打断了陈武的话。
“哦,那位公子啊,他是我们主子没过门的夫婿,可惜他去了蜀中,如果他在这的话,肯定会好好招待你们。。。”
“我问的是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阿木尔咬着牙问道。
“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位王子,也可以说是一名世子,是刚封下来的。”陈武略一思忖说了实话。
阿木尔既然追到扬州来了,也把谢澜绑架了,想必早就打听清楚朱泓的身份了,这个时候撒谎只会激怒对方。
“是踩着我们鞑靼人的血才封的世子吧?”阿木尔哼了一声。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手上没有我们大夏人的血?”陈武反驳道。
“那不一样,自始至终我都没有骗过你们,可你们呢?”阿木尔再次磨牙。
“陈师傅,既然是故人,那就坐下来好好谈谈吧。”司画见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劝了一句。
“对对对,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说,要不进城说也行,找个地方我们把高管家一起喊来,说起来这几年我们借将军的光借大了,不瞒将军说,我们高管家又准备了好几大车的稀缺货物去找你呢,要不是因为小公子被绑架给耽误了,这会我们早就到鞑靼了。我们管家说了,战事结束了,我们可以放开手脚做生意了,他想拉着你一块挣点银子,回报这些年你对我们的数次救命之恩。”陈武也放低了点态度。
“哼,他若真心想帮我,今日为何不来见我?”阿木尔的语气尽管还是有些不忿,脸色却和缓了些。
“嗐,别提了,他是真不知道是你来了,将军想必也清楚,高管家是一点拳脚功夫也不会,这种场合我哪敢让他来送死?少不得找了个理由把他留下来了,将军若是想见他,我们这就进城。”
阿木尔上下打量了下陈武,“你的拳脚功夫很厉害?”
“也不是很厉害,多少会几招。”陈武陪笑道。
说实在的,这几次鞑靼之行欠对方的人情实在是欠大了,所以来之前谢涵叮嘱过他,若果然来人是这位阿木尔,一定让他以礼相待。
不为别的,就冲对方几次救了朱泓,这份人情谢涵就还不起。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谢涵不想跟这位阿木尔交恶,她还想从对方的嘴里探出那位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其实,从战事开始,谢涵就怀疑大夏这边有鞑靼的细作,这细作倒也不是冲大夏来的,是冲朱泓来的,要不然的话朱泓也不会接二连三地遇险。
谢涵一度怀疑是顾家的人,可后来又隐隐觉得不像,李尧曾经评价过顾霖和顾琰,言辞中对他们的为人和品性似乎不太认可,但他认可一点,在民族气节的大是大非面前这两人还是可圈可点的。
尤其是顾霖,他的名声和名望是凭自己的本事真真实实打出来的。
当然了,顾家的荣耀也是靠着一代又一代的家主用自己的实力打出来的。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为了除掉一个朱泓而坏了顾家百年的声誉。
相反,徐氏倒是有这个可能的。
可惜,谢涵和朱泓都没有证据。
因此,谢涵才想从阿木尔这找点线索。
“所以你就自己冒险带着你们小姐来了?”阿木尔说完看了司画和司书一眼。
“不瞒将军,这两位是我们主子身边的丫鬟,我们主子没有亲自来,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大夏的风俗和你们鞑靼不一样,女子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更是连大门都不能出的,更别说出来见外男了。”
“什么狗屁理论,你们主子不来就是看不起我们将军,没有诚意。”拔剑的那名男子用剑指着陈武说道。
“这个还真不是。”陈武一边说一边快速夺下了对方的剑顺手抛进了两三丈开外的一棵树中,剑身至少没入一寸,一下镇住了在场的三名鞑靼人。
“你,你,你。。。”那名持剑的男子脸胀成了猪肝色,连话也说不全了。
“得罪了,我这人最讨厌的是别人拿剑指着我。”陈武淡淡说道。
“看来,你们主子今天是有备而来,想必你这匣子里装的也不是银票吧?”阿木尔很快回过味来了。
“的确是有备而来,可我们主子也交代小的了,一定要善待将军,毕竟将军是有恩于我们世子的,也就相当于有恩于我们小姐,故而我们小姐说了,有什么要求将军尽管提。还有,我们小姐知道我们小公子已经脱险了,可我们小姐仍命小的带了一万两银票来,说是将军这一路南下的辛苦费。”
陈武说完,司书把手里的盒子放到了石桌上并打开了,里面有一叠银票。
“你的意思是你们小姐猜到了你们小公子是我的人绑的?”阿木尔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凭什么断定他的身份?
“这有何难?”司画开口了。
先把那日在济宁城外的迷香事件学了一遍,接着又把谢涵从那封信的笔体和措辞中判断出写信人的身份,两下一对比,绑票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当然,赌场那天的发现司画没有说出来,传了出去小姐的名声就得受损了。
“想必你们小姐还有别的目的吧?”阿木尔问道。
他也不傻,对方明知道谢澜已经脱险了却还是打发人送来了一万两银子,要说没有目的他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