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仪式一结束,闻人琦就冷着一张俊脸走人了,助理、经纪人拿着东西追在后头。
上了车,经纪人刚刚坐进副驾,就听到闻人琦在后面的咒骂,不由劝道:“闻哥,咱们何必和何苏计较呢,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二线演员,就算是这会儿有点儿热度,过几天也就不温不火,再过几年基本上要看到他的身影都难了,您跟他计较个什么劲儿。”
闻人琦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平息了心里的怒气,经纪人说得有道理,那何苏顶多也就得意几天,像这种一时蹿红的演员他也不是没见过,可到现在真正成了一线的有几个。
助理也帮腔道:“闻哥,咱们是一线的,那何苏是二线的,有多少二线明星到最后都没能跨过那道坎,我们何必跟他计较。”
闻人琦扫了他一眼,道:“你昨天看何苏拍定妆照看得倒是挺认真的,这会儿怎么这么说了?”
助理脸上的笑容呆住了,支支吾吾地说道:“闻哥,别,别说笑了。”
闻人琦闭上眼睛,捏了捏眉心,不再理会助理和经纪人。
然而第二天看到报纸头条、微博等各大媒体上的新闻时,闻人琦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怒气,要说这闻人琦生气也是有道理的,不知道哪个好事的记者把昨天开机仪式上何苏面前人头挤挤而闻人琦前面却是门可罗雀拍了下来,还写了一篇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报道,差点儿没把闻人琦的肝气炸了。
这天是要拍第一场戏,李义正和灯光师说着话,就看到闻人琦等人乌央乌央地走了过来,闻人琦朝李义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了。
李义跟灯光师说完话后,就走到闻人琦的专用化妆室。
今天第一场戏是务必要一次性过的,为的是讨个好彩头,李义挑了场戏,主要是何苏与闻人琦的对手戏,难度不高,也不要求三秒内落泪之类的。
“李导,”闻人琦从镜子里面看到李义的倒影,随口打了个招呼。
“闻哥,今天这场戏我给你讲讲吧。”李义手中拿着一个剧本,他有点儿不放心闻人琦,上次他可是看到他那剧本上可是干干净净,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在上面标过。
闻人琦皱了皱眉,就这破剧,还用讲戏?!他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说道:“不必了,多谢导演的好意,这场戏我跟海哥对过几次了,不会出差错的。”
海哥也就是闻人琦的经纪人点了下头,笑哈哈地拍了拍李义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导演,您就放心吧,闻哥是拿过华云奖的,你倒不如去给何苏讲讲戏。”
李义不动声色地躲开海哥的手,笑着点了下头。
走到何苏的专用化妆室门前,李义听到从里面传来的细碎声响,敲了敲门,林区过来开了门,见是他,让开了路。
何苏手中正拿着剧本,他抬起眼眸扫了来人一眼,淡笑着说道:“李导,你有什么事?”
李义看了一眼何苏手上的剧本,上面用各色笔写着各种各样的标注,意味不明地摇了下头,“没事,我过来看看,等会儿好好发挥。”
何苏被他的话说的一头雾水,点了点头,道:“尽力而为。”
李义走了之后,林区看着一脸深思的何苏,问道:“怎么了?”
何苏咬着笔杆,想了半天,忽然笑了,“八成是在闻人琦那里又碰了钉子。”
林区扶了下眼镜,“今天的戏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小心点儿。”
“我晓得的,又不是新人了。”何苏戏谑地说道。
第一场戏讲的是已经长大成人的夏文帝在御书房中与摄政王何唯对话,两人唇枪舌战之间暗潮汹涌,夏文帝不满何唯手伸得过长,意图以言语威逼何唯归还权利,而何唯则是抱着一种复杂的心态驳回夏文帝的话语,夏文帝野心虽有,手段却稚嫩,权利若是交给了他,则迟早也是大权旁落。
这段话对于新人演员来说确实是有点儿难度,可对于何苏、闻人琦这两个人来,却只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戏了。
柳如烟等演员虽说没有戏份,却都站在角落里旁观。
叶宁看着闻人琦一步步走进来,随之而来倾斜的气势逼得人心口发闷,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好霸道的气势,难怪能拿到华云奖。”
柳如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咕哝道:“华云奖算什么,迟早何苏也能拿到比这更厉害的奖。”
叶宁闭上了嘴,识趣地不与她争论。
随着一声“”,第一场戏正式开拍了。
烛台之下,夏文帝手持着一封奏折,底下站着的事身披狐袍的男子,男子的脸上戴着一个面具,面具很粗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丑陋,可是单是看着男子的身形,便也足以称其为美男了,这便是天下闻名的摄政王何唯。
夏文帝召见了摄政王,却迟迟不开口,摄政王也不慌不忙,给站在殿下伺候的一宫女递了个电力十足的眼波,那宫女羞得满脸通红,低垂着头,不敢与其对视,过不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用余光偷偷地觑着摄政王。
“砰”的一声,奏折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滚到了摄政王脚边。
“你瞧瞧,这是第几回大臣们上书痛斥你胡作非为,结党营私了!”夏文帝气得脖颈都红了,站起身怒道。
摄政王微微俯下身子,用指尖拾起地上的奏折,看了几眼,笑得弯了腰,“陛下,我的好陛下,您这些臣子整日不干正事,只晓得高谈阔论,居然还敢诉我胡作非为,依本王看,这些臣子才真是结党营私之人,否则何以会一而再,再而三上书攻讦本王。”
夏文帝拉下脸,道:“难不成还是他们说错了不成?就连朕身处宫中也听得不少内侍议论纷纷!”
摄政王忍不住笑出声来,扬了扬手中的奏折,“看来陛下身边当真有不少小人,本王为大夏朝鞠躬尽瘁,竟被这些人说成了胡作非为,结党营私,依本王看,陛下身边的小人怕是不能留了。来人啊,把这两个宦官拉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你敢!”夏文帝激动地甚至破了音。
摄政王叹了口气,眼神仿佛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侍卫们已经鱼贯而入,此时动作都停住了,不知听谁的好。
“拉下去,活活打死。”摄政王的语调很是平淡,似乎在说着一件极其小的事情,杀伐果断之间气势自然而然地倾泻而出。
侍卫们不敢迟疑,拉着两个痛哭惨叫的宦官往下拖。
“何唯!”夏文帝从牙齿缝里一字一字地念出摄政王的名字。
摄政王甩了一下袖子,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夏文帝,而后那眼神如同昙花一现一般转瞬即逝,“陛下若是并无他事,那本王就退下了。”
夏文帝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字字道:“退下。”
摄政王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酥麻入骨,几乎让殿内的宫女们都听得入迷了。
“卡!这条过了!”李义喊了一声,脸上却不见有多少喜色。
柳如烟小声嘀咕了一句:“闻人琦用力过头了,这条虽然能过,但却没有发挥出他真正的演技来。”
叶宁也小声附和道:“的确,本来这场戏不难的,我还以为能看到两个老戏骨彪戏呢,可惜了。”
闻人琦面无表情地走下场,经纪人、助理围了上去,经纪人趁着给他递水的空档,小声地说道:“闻哥,你这场戏是怎么了?有失水准啊。”
闻人琦斜瞥了何苏一眼,淡淡道:“我觉得还可以,可能刚开始没入戏吧。”
经纪人点了下头,道:“这也是,才第一场戏,以后有的是机会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