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贵妃醉酒”,其实是一种古典舞蹈。
朱婉婷将周围的蒺藜以及藤蔓向周围拨了拨,一小块儿地方被整理出来,朱婉婷便将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
她赤着双脚站在泥土上,被月光照着,两条纤细的小腿和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丫,莹白莹白的。
如果不是姚子粲此刻身上有伤,他早就像从前一样,捧在手里,亲个够。
朱婉婷朝他弯唇一笑,两条手臂一高一低抬起,右腿向前轻轻伸展,一个起舞的姿势就准备好了。
姚子粲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动作,他忘记了身上的痛苦与饥饿。
月光下,女人不时脚尖踮起,她双臂伸展,轻轻在原地转圈,裙角随着女人的动作跳动着,她轻盈的好像要乘风归去。
接着,朱婉婷又躺在土地上,翘起了二郎腿,那粗糙而硬棒的土地仿佛变成了绣了金丝凤凰的软榻,贵妃喝多了,在软榻上面难受的扭来扭去。
柔韧的腰身摇摆着,好像在给皇帝撒娇,求临幸,她还撅起小嘴儿,那不满的模样,连嗔带怨的,姚子粲险些就要张开双臂抱起她。
两条雪白如玉的大长腿翘了起来,朱婉婷整个人折成了九十度,小脚丫在空中踢了几下,裙摆直往腰上跑,底裤露了出来,一双腿美的分外夺目,白皙的发光。
那双美腿竖着,姚子粲还没看够,朱婉婷便一个后翻,整个人从地上雀跃了起来。
贵妃喝多了,开始迎风乱舞。
朱婉婷赤着脚跳起了舞蹈,时而后仰弯腰,时而双臂作袖,她方才躺在地上,身上的裙子却并没有沾染上泥土,轻微的那些,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也都重新落回地上。
瞧,上天总是对漂亮的女人有着某种偏爱,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女人都美得惊为天人。
一支舞蹈,姚子粲更加对自己的小老婆刮目相看。
姚子粲呆呆的看着她,女人好像化身成了画里的人......
直到朱婉婷跳完了,姚子粲还陷在那支舞里。
朱婉婷气喘吁吁的走到他面前,一只手在他眼前挥了下,“姚子粲,回神啦!贵妃变民女了!”
姚子粲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他望着面前的女人邪笑,“看完我老婆跳舞,老子又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朱婉婷有些怔仲。
姚子粲想伸手揽她的腰,刚一动作,疼的他直抽气,朱婉婷忙前走一步,靠得他更近,姚子粲将手搭在朱婉婷腰上,却无法像从前一样霸道的将她搂到自己怀里。
不过将脑袋埋在她胸前的软绵绵上也不错哦。
“刚才几个高难度动作,回家一定要试一试!”闷闷的声音从朱婉婷胸前传出来,姚子粲狠命吸着女人身上的汗香味。
赢了不能做,只能揩揩油先。
朱婉婷忍住拍他的冲动,哭笑不得的叉腰看着姚子粲的头顶,“叫你臭流氓果真没错,都伤成这样,脑子里还想着这件事情。”
“古代的皇帝真他妈性福!怪不得都命短,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哪个贵妃喝多了都跳舞,还不得把皇帝给折腾死啊!~老子看你这样都受不了!”这舞蹈是艺术,可姚子粲看了,那就是色情。
朱婉婷也无语了,你跟一个流氓,谈什么?不过他看了能止痛也是极好的。
......
姚子粲腰上的痛已经蔓延到脊椎,他无法将头垂在朱婉婷胸前太久,呆了片刻,便抬起头来望着她。
“老子这辈子就两个愿望,一个已经完成了,一个还没完成。”
“哪两个?”朱婉婷很认真蹲下来问他,“用我帮你吗?”
姚子粲将目光落在她一起一伏的胸口上,“当然需要。”
“第一个,睡你!老子刚认识你就想了,这个已经完成!”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啊......”姚子粲色迷迷的盯着她看,“那就是睡你一辈子!”
末了,还没等朱婉婷说话,姚子粲用下巴指了指朱婉婷的胸口,“把领子拉低点儿,老子要看!”
朱婉婷蹙眉看着他,“你这什么嗜好?这个环境,你真的有心情。”话虽这样说,朱婉婷却听他的话,将领子往下扯了扯,但愿这样能让姚子粲好受一点。
姚子粲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诱人的风景,那条沟,真他妈深!他恨自己此刻身上的伤!
“这里没有Ktv,没有烟,没有酒,只有你,你再不让看,老子痛的要他妈死了!那老子现在这样活着有什么劲!”瞧,这流氓,装可怜都理直气壮的。
可朱婉婷就吃这一套,她蹲着累,干脆坐在姚子粲对面。
见朱婉婷发呆不说话,姚子粲的目光终于舍得往上面移了移,小女人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样子可把姚子粲心疼坏了。
“怎么了?小老婆?”姚子粲轻轻抬起手,落向朱婉婷的头顶。
朱婉婷抬头看他,目光里倒映着姚子粲那张俊美如俦的脸。“我想小宝了......”
姚子粲这次没有吃儿子的醋,他只是叹口气,将落在朱婉婷头顶的那只手收了回来,“臭儿子,老子也想他。这才刚认几天,就要分开。”
“我还担心我妈,她发起病来,会不会在朱家找什么麻烦。你爸妈,多老实的人,万一有人要对我妈不利,他老俩该怎么应付?”
“保镖有什么用?一个能打一百个吗?敌不过人多示众啊!”
“还有大飞他们,万一有人知道我出车祸的消息,数不清的仇家就会找上门来,那群狗日的,能应付过来么......”
“老子以前干的坏事儿可多了。”
“就人渣一个靠谱儿的,可惜他又是个玩弄女人的败类!”
姚子粲说着又嗤笑了一下,“老子这条贱命就是不容易死!这B市,没了老子不行!”
两人一起抬头望着星空,他们没有手机,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也不知道要在这里耗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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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将睡在地上的朱婉婷成功唤醒。
朱婉婷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耀在朱婉婷的脸上,朱婉婷浑身疲惫,她起身,下意识的去掀身上的“被子”,这一摸,轻飘飘的,才发现是件衬衫。
哦,朱婉婷忘记了,她还以为自己是睡在家里,没想到,还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
朱婉婷有些愕然的将衬衫握在手中,姚子粲受了那么重的伤,而山里的夜特别的凉,他将衬衫给了自己,那他呢,赤着膀子睡一晚吗?
心疼的同时,一股浓浓的感动从心里油然滋生......这个男人,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
朱婉婷四处望了望,见没了姚子粲的身影,便着急的开始呐喊他,“姚子粲!”
喊了一声,朱婉婷便看到前面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姚子粲应了声,“小老婆!看我给你弄了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朱婉婷快步迎过去,“你身上还有伤,瞎跑什么!”
姚子粲走过来,朱婉婷过去搀扶他。
走进了一看,朱婉婷这才发现,姚子粲在腰后面用藤蔓帮了一根树棍。
朱婉婷用手指指了指他的腰间,“姚子粲,勒得这么紧,你不疼吗?”
“不疼,勒紧了老子好走路。”姚子粲的满不在乎令朱婉婷心里阵阵发疼。
姚子粲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拎到朱婉婷眼前晃晃,“烤兔子!”
朱婉婷用鼻子嗅了嗅,一想到姚子粲腰还伤着,千辛万苦弄来的食物,她就闻不到这烤兔子有多香,甚至难以下咽。
“费了半天劲吧?”朱婉婷扶着姚子粲坐到一座木桩上,姚子粲将手里的一只烤兔子塞给朱婉婷,朱婉婷接过来。
“不费劲,老子兜儿里有枪!一枪一个!草,当初撞车的时候,硌得的老子大腿都疼,幸好没把它扔了。”姚子粲已经自顾的吃了起来,一个大男人,一晚上不睡觉,身上有重伤,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吃顿饭才有力气带他老婆逃出这里。
朱婉婷捧着手里的烤兔子发呆,姚子粲吃两口侧头看她,“没盐没佐料,没滋没味的,凑合着吃吧!老子已经是尽可能捡着好吃的给你了,刚才有条蛇,没毒的,我寻思着怕你吃不下,一个人把它干掉了!呐,这只大兔子就是专门给你烤的,肉多。”
朱婉婷还是愣愣的,手里的烤兔肉还热乎乎的,她心窝子都是暖的。
“姚子粲,你怎么取得火?”
朱婉婷不想浪费姚子粲辛苦的成果,便也埋头吃了起来。
“用避孕套儿。装点儿水,放在阳光底下一照,木头就点着了!”姚子粲边吃边说。
避孕套?
朱婉婷被呛到,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姚子粲腰上绑着木棍,行动轻松了许多,他忙为朱婉婷抚背,“慢点吃,知道老子为什么总‘小老婆’‘小老婆’的叫你,小老婆,就是岁数小,平时装的多么老成似的,穿起正装来有模有样的,实际上,吃个东西都能呛到!”
朱婉婷缓过来,她开口问姚子粲:“你怎么随身都带着避孕套啊?姚子粲,你......你思想也太龌龊了!这要是让你兄弟们看到,指不定又在背后说我们什么!”
随身带着,竟然还随身带着避孕套......
朱婉婷一想起被那群人调侃,就羞得要死,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姚子粲却不以为然,两口将烤兔肉干掉,把骨头扔了,“切”了一声。
“那有什么,哪对夫妻不*?老子上你,那都是国家许可的!谁敢笑话啊?”
“着避孕套还能取火呢!回去老子可得好好跟兄弟们讲一讲这个故事!”
朱婉婷刚要撅着小嘴儿怒斥他,姚子粲突然反手摸着后脑,神色痛苦的“嘶”了一声。
朱婉婷忙问他:“怎么了?头又怎么了?”
姚子粲咬着牙回答她:“刚才不知怎么了,脑袋就疼的要炸开!”
“啊?头也受伤了?”朱婉婷委屈的想去用手帮姚子粲揉一揉,姚子粲推开她,“没事,我缓一缓就好了,也不是老痛,间歇性的。”
“不会是在车上被撞得吧?”
“是。”
“那姚子粲,你不会变傻吧?”
“有可能。”
“啊?呜呜呜......我不想你变傻。”
“骗你的,老子才不会傻,那样只会让别的男人对你有机可乘!”
“那你不会失忆吧?
电影里的桥段开始在朱婉婷的脑海中一幕幕上演,她有些紧张的盯着姚子粲。
姚子粲愣了一下,朝朱婉婷挑挑眉毛,“那可说不定!老子以前就经常记性不好!被撞了以后,就更加记不住东西了!”
朱婉婷听闻此话,可把她吓坏了,急忙倾身过来,“怎么记性不好了?是记不住你干了多少坏事吗?这个正常,干的坏事太多,难免会忘记一些!”
姚子粲一本正经的对她摇摇头,近距离的观看着朱婉婷那张俏脸,山林里最美丽的风景。
“那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嘛,你快说啊!我都急死了!”朱婉婷急的直跺脚。
姚子粲用眼看了下朱婉婷手里拿着的烤野兔,朱婉婷并没有动几口,上面只有几下被咬过的痕迹。“先把肉吃了,老子就告诉你!”
三下五除二,一只大兔子被朱婉婷吃得只剩下骨头。
朱婉婷口腔里塞得满满的,一张小嘴儿本来就小,这下子更显得玲珑。
朱婉婷含糊不清的问姚子粲,“你快说啊,到底忘记了什么?跟我有关系对不对?很重要吗?”
姚子粲无奈的仰天叹了口气,“你打我骂我,给老子甩脸子,老子总是转眼就忘!而且忘得那么快......”
说完,姚子粲笑意盈盈的指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老子在这方面,记性一向都不好!”
姚子粲这哄老婆的话,说的那真叫一个“巧”。
朱婉婷却并不开心,拳头拄着下巴开始郁闷起来,“那万一有一天你真的忘了我怎么办?有人说,撞了后脑,是最容易失忆的。今天不会,也许过两天就会......”
“姚子粲,”朱婉婷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女人。”
“你要是忘了我......”朱婉婷撅着小嘴儿开始流泪,小嘴儿周围油荤荤的,“我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
“你说什么?”姚子粲徒手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双眼眯了起来,“老子看看哪个男人敢要你!”
朱婉婷心里怕怕的,她真的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什么心脏病,和他在一起,这个流氓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用。
离开他,朱婉婷恐怕真的就活不下去了吧。
人一到了绝境,就喜欢想那些最可怕的事情。
朱婉婷呜呜咽咽的哭着,姚子粲却并不打算安慰她,用大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只手去解开自己的皮带,以及西裤西裤上的拉链。
他拿着朱婉婷的手朝自己裤子里伸......
朱婉婷脸红了,哭声停了下来,一双媚眼里含满了羞涩,“姚子粲,回家再——”
朱婉婷的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感觉到指尖触摸到了一些崎岖不平的纹络。
还是在姚子粲的大腿根。
朱婉婷吓了一跳,急忙将手缩了回来,“姚子粲,你腿怎么了?伤着了吗?”
姚子粲将裤子穿好,腰带扣好。“没有,那是纹身,昨天被大飞拉着去纹的。”
“纹的什么?非得要在胯下?”那么恶心的位置......
姚子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名字啊!我胯下能纹什么,当然纹的是你!”
朱婉婷了然,那程飞一定是纹的艾艾的名字。
不过,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也太俗了吧?
在身上纹上对方的名字?
朱婉婷忍不住笑了出来,“俗不俗,和别人一起洗澡的时候,被看见笑话死的。”
“笑就笑,从你嫁给我,老子遭的笑柄还少啊。”姚子粲撇撇嘴,他怕老婆,这件事几乎B市人人都知道。背后有无数人戳着他的脊梁骨笑话他呢。
姚子粲将腰上的木棍重新绑好,一手去揽朱婉婷的腰,“这下子放心了吧?老子这辈子也别想忘了你!”
朱婉婷点点头,的确是放心了。
太放心了。
但凡他想要跟别的女人上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名字。
朱婉婷眉开眼笑的用手去揪姚子粲的耳朵,俩人刚吃饱了,懒得不想动弹,腻歪了整个晌午过去,耳朵尖的朱婉婷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俩的名字。
俩人同时怔住,再细一听,竟然是仁哲的声音。
朱婉婷放开姚子粲,兴奋的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大声呐喊,“我们在这里!”
仁哲带着一群人急忙冲了过来,朱婉婷兴高采烈的回过头,而姚子粲没了声音,他却,正在以一个倾斜的姿势,慢慢的往下倒去。
“嘭!”的一声,好似一座大山轰然倒塌。
“姚子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