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急着要赶往最近的县城,一是为了购买箭伤特效药,以尽快医好席豫的箭伤,二是为了到县城打探一下消息,了解当下的最新局势。,
当然,唐军随行军医原本准备了足够多的金疮药,但这些都是为将士们预备的,量是足够的,但治疗效果却很是一般,而席豫身为礼部侍郎,自然要不惜成本使用最好的药材,以尽快让其痊愈。
“玉柔娘子,席侍郎的伤急需一味药材,我们必须骑马前往县城。”
李安拗不过杨玉柔,只得答应带她去。
“好,不过,我不会骑马。”
“娘子不会骑马?那还是别去了。”
“不,我可以坐在李校尉的后面,走吧!”
李安心一横,大步走向马匹,与未来的虢国夫人共乘一马,对日后自己的发展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况且,自己是个大男人,又有什么好怕的。
“玉柔小娘,抓紧我,可千万别摔下去。”
李安轻声提醒一句,策马向县城奔去。
杨玉柔也不客气,坐在李安的身后,直接双手环抱李安的小腹,并将螓首紧紧贴在李安的后背上,尽情的享受李安的宽阔后背。
李安毕竟是男儿,被一妇人环抱,又不会有什么损失,在适应了一段时间后,便渐渐不在意了。
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此时是温暖的春季,道路两旁开满了颜色各异的野花,远远看上去非常的美丽,让人心情大好。
李安急着赶往县城,没有太过的精力欣赏野花,而身后的杨玉柔却是靠在李安的后背上,尽情的欣赏美丽的花朵,她感觉,今日的野花变得美丽了许多,比平时更好看了。
当然,这是因为她心情大好的原因,自从丈夫去世,她所能接触到的男儿,也就是他的表兄杨钊了,可杨钊已经四十多岁,算是半个老头子了,不论是颜值还是气度,都远远比不过李安,甚至,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杨玉柔知道自己的条件很差,想要嫁给李安这样的优秀男儿,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在她看来,有些东西只要体验过了就好,不一定非要长相厮守,相忘于江湖,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就比如此刻,她能坐在李安的后面,紧紧的抱着李安,尽情的享受李安的强壮身体,就是一种非常惬意的体验,至于能享受多久,她就不会考虑这么多了,大胆追求当下的享受,才是她的性格,至于以后,考虑那么多干嘛。
“李校尉慢点,我头晕。”
杨玉柔螓首紧紧贴在李安的后背上,嗲声嗲气的说。
当然,她并不是真的头晕,而是担心李安骑马太快,太早进入县城,如此,她就不能继续享受李安的后背了。
李安勒马缓行:“玉柔小娘,这下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
杨玉柔莞尔一笑,将李安搂的更紧了。
这个杨玉柔,哪里像是头晕,根本就是想占我便宜,算了,吃亏是福。
李安心下暗自摇头,表面却也佯装不知,并继续若无其事的赶路。
杨玉柔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阿娘,但并不显老,依旧是如此的俊俏和丰腴,完全不像三十岁的妇人,与后世的艺人有的一比,而透过杨玉柔的姿色,也可以想象她的亲妹妹杨玉环是多么的丰腴和迷人,难怪能让大唐皇帝李隆基,冒天下之大不韪,抢自己的儿媳妇,并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李校尉,前方的村落就是我阿娘的家,我们过去看看吧!”
“玉柔小娘,席侍郎还等着药呢?不能耽搁时间,还是先去县城买药吧!”
“来都来了,就去一下吧!”
杨玉柔扭动螓首撒娇,并猛然喝道:“你们两个过来,县城最好的药铺在城东,叫薛家药铺,你们进城之后若是找不到,问人也可以,去吧!”
两名龙武军将士一愣,连忙看向李安。
李安心头一阵无语,顿了顿,看向两名龙武军:“好了,你们先去买药,买到药材后立即返回住处,不用管我。”
“诺。”
看着两名龙武军随从策马奔向县城,杨玉柔得意的笑了。
“玉柔小娘可真是有本事,居然指挥起我的属下了。”
“呵呵,李校尉,我们走吧!”
“真是服了你了,驾”
李安无可奈何,策马向左侧不远处的村落行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也都是讲道理的人,可你也不能一直拖着不还啊!”
一名一脸横肉的壮年男子,盯着一名干瘦的老妇人,气势咄咄逼人。
“家里困难,实在是没钱还你,您行行好,再宽限一些时日吧!”
老妇人被逼的无可奈何,只得苦苦哀求。
“我行行好,可我说了也不算啊!我只是一个跑腿的,阿郎让我来收债,我若是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了,该如何向阿郎交代?你也得为我考虑考虑,是不是?”
“可我们家实在是没钱,实在是拿不出啊!”
“拿不出,可以想办法啊!我给你算算,十亩薄田,两亩菜田,外加一座不小的宅子,还有一些不值钱的家具,全都加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我帮你跟阿郎说说,或许可以拿这些抵掉全部的债务,你看如何?”
老妇人大急:“不行,不行,若这些全都给了你,那我们一家子以后可怎么生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是打算赖账了?”
壮年男子双眼一瞪,显得非常狰狞。
“不,我们杨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们是不会赖账的,再宽限我们一些时日,我们一定会还清所有的债务。”
老妇人心里非常着急,可除了拖延,她实在找不出其他的办法。
“还要宽限一些时日,这句话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可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没有还钱。”
“还,我们一定会还的,一定会还的。”
“不行,不能再往后拖了,今日要么还钱,要么把房子和地都用来抵债,你选一样吧!”
“求求你,行行好,再宽限一些时日。”
老妇人欲哭无泪。
“不行,我们阿郎就是看在已故杨参军的面子上,才让你拖延这么久,若是
一般的人家,早就哼哼,好了,快做决定吧!”
壮年男子说着,向身后的两名随从使了个眼色,两名随从立即上前,摆好了抄家的架势。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本不愿动粗,可你老人家若是一直不肯表态,那我们也只好动粗了,我看你们家是真的没钱,那这房子,还有十几亩地就是我们阿郎的了。”
一脸横肉的壮年男子,发出了最后通牒。
“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不要拿走我的房子,没有房子,我住哪里?”
“没地方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给我架走。”
壮年男子失去了耐心,挥了挥手,让两名随从将老妇人架走。
“婶娘,婶娘,你们干什么,放手,放手。”
一名瘦弱的男子扛着锄头,大步奔了过来。
壮年男子眉头一皱:“给我揍他。”
两名随从将老妇人仍在地上,一起上前揪住瘦弱男子,并给予一阵拳打脚踢。
“呃啊”
瘦弱男子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
“别打了,别打了,放了我侄儿,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房子和地都给你们。”
老妇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早这样做,该多好,你们两个停手。”
壮年男子办成一件大事,表情非常得意。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瘦弱男子,爬向老妇人的身旁:“婶娘,房子和地都给他们,我们以后可怎么生活。”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婶娘总不能看着你被人打死吧!”
老妇人非常的无奈,眼角全是泪水,这毕竟是他夫君置办的宅子,她住了几十年,早就有感情了,说放弃就放弃,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杨铦,扶婶娘离开。”
“婶娘,我们去哪里?”
“去你表姊家。”
老妇人的出身并不贫贱,多少还是有一些骨气的,她一直求饶,但却从未下跪。
“阿娘,阿娘。”
杨玉柔惊慌的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表弟,表弟,你怎么伤成这样?是他们把你打成这样的。”
“表姊,我没事,只是婶娘把房子和地都赔给他们了,以后我们的生活都没有着落了。”
“阿娘,房子和地都是父亲留下的,怎么能用来抵债呢?
老妇人一脸忧愁:“你父亲死得早,阿娘现在没钱还债,不抵掉房子和地,又能如何?”
其实,老妇人欠债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债主是其夫君杨玄琰生前的朋友,在杨玄琰活着的时候,他们的关系还非常友好,杨玄琰突然去世,老妇人没钱治丧,无奈只得求助他生前的朋友,债主碍于面子借给老妇人一笔钱财,债务也就由此欠下了,而老妇人没有收入,当然也就一直还不上。
当老妇人的四女儿杨玉环嫁给寿王的时候,债主明确表示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另外,又送给她好多礼物,意图结交杨玉环,为自己日后谋取利益,不过,当他听说杨玉环被打入道观做女道士后,立马就翻脸了,并一再表示以前的债务一分都不能少,为了结交杨玉环而送的礼物,也算在借账之中,要一并归还。
债主突如其来的翻脸,让老妇人非常的伤心,也非常的无奈,她无力反驳,也无力对抗,只能一次次的苦苦哀求,以期待债主能看在亡夫的面子上饶过她。
当然,她的期待是苍白的,债主不但没有心软,反而变本加厉的催逼,直至最终将她赶出自己的宅子,吞并她的土地。
“玉柔,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我们还是走吧!”
老妇人不想与蛮横的壮年男子理论,拉着杨玉柔,准备离开。
杨玉柔看着三名赖在自己家中的壮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恨,并站着不肯走,无论老妇人怎么拉,她就是不肯走。
李安伸手一招,让杨铦过来,并询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嘴角淡然一笑,迈步走向三名壮年男子。
看着一身铠甲的李安迈步走来,三名壮年男子不免有些紧张,他们平时没少惹事,看人的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他们一见李安的体型就知道李安武力高强,绝不是他们的三脚猫功夫所能比的。
“你们三个,立马滚蛋。”
李安毫不客气,直接先声夺人,让三名壮年男子离开。
“呵呵!将军,现在这处房子,已经是我们阿郎的了,我们是在帮阿郎看家,看家。”
为首的壮年男子,谨慎的解释。
“我再说一遍,你们三个立刻滚蛋。”
“将军,我们是讲道理的人,现在这里是我们阿郎的房子,我们有权呆在这里,反倒是将军。”
壮年男子坚持道。
“啪”
李安懒得跟这些小混混废话,直接一马鞭抽了过去。
“李校尉,打得好,狠狠的打他。”
杨玉柔咧嘴一笑,为李安助威。
“玉柔,这位将军是谁?”
“阿娘,这是李校尉,今日在树林中,他突然出现救了我的命,我正要带他去县城,路过这里就过来看看,没想到”
“哦,原来是这样。”
老妇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壮年男子捂着伤口倒退几步,两名随从立马冲过来扶住壮年男子,并看向李安。
“回去告诉你们阿郎,做人不能出尔反尔,既然决定免除债务,又岂能再提,还有,告诉他,若不想日后身首异处,现在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去吧!”
李安轻轻挥手,让三千滚蛋。
壮年男子吃了一鞭子,知道自己三人打不过李安,只得带着两名随从,夹着尾巴逃离。
“李校尉,你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么几句话就把他们吓跑了。”
杨玉柔满眼的崇拜。
李安淡然一笑:“我也是讲道理的,那人既然决定免除债务,就不应该出尔反尔,更不该苦苦相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