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注意到了简然的注视,秦老爷子向简然望过来,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满是不屑与嘲讽。
简然知道,在老爷子的眼里,她一个小小的简然还不足对他构成威胁,所以他能无视她,嘲讽她。
简然收回目光,边走边翻阅刘庸交给她的文件,第一页就看到一名年纪比较大的人物——彭老。
能放在资料第一页,身份地位一定不低,只是却没有关于他的详细介绍。
简然只好问刘庸:“刘助理,这位彭老是谁?”
刘庸说:“彭老年纪跟老爷子年纪差不多,是当年陪着老爷子一起打江山的真正元老级人物,手中持有盛天一点五个点的股份,算大股东中的大股东了。但是又因为他无儿无女,手中的东西股份一直是秦总替他打理,每年的分红会准时转到他的账户上。”
简然又问:“平时他和秦越的关系如何?”
刘庸说:“对于这种元老极的人物,秦总向来非常敬重,都是把他们当长辈一样照看。”
“彭老平易近人,对秦总也像是自己的孙子一样疼爱。以前在美国时,秦总每周都会抽时间去陪他老人家下下棋。来到江北之后,陪老人家的时间就少了,每周也就跟他通一两次电话。”
工作中的秦越,简然了解的并不多,此时从刘庸口中听到这些消息,她也能够放心了。
她听完之后又问:“这位彭老是不是不在这次会议的名单中?”
刘庸点头:“确实不在。”
看来只要是跟秦越一条心不可能被收买的人,都被秦老爷子排除在名单之外了。也就是说今天来参加董事会,不是被秦家老爷子收买了,就是已经动摇了的人选。
在商界上,秦越能够有如今这样震惊中外的好名声,跟他的工作能力以及为人处事各方面都是分不开的。
秦越的底子够厚,人脉关系广,又得人心,老爷子想在秦越风头正劲时取代他,根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他老爷子就想到下毒,让秦越爬不起来,那么他就能串通董事会的人重新掌控盛天大权。
老爷子的算盘打的好,她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太太,我们先去会议室准备一下。”刘庸又提出建议。
“好。”参加这种董事会议简然没有经验,刘庸却有跟在秦越身边十几年的经验,今天她多听刘庸的建议是不会有错的。
盛天的会议室豪华宽敞明亮,比简然以前上班的创新科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偌大的会议室里,早有工作人员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到会人员的名牌放在了相应的位置。
按理说没有持有盛天股份的人是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但是今天简然是以秦越妻子的身份来的。
秦越昏迷不醒,卧病在床,他的孩子还小,身为他配偶的简然理所当然要替她来参加这次的会议。
简然与刘庸进入会议室之时,会议室里空无一人,看起来空荡荡的。
刘庸指了指主位,说:“太太,那个位置是秦总的。”
“嗯。”简然点了点头,抬头看去,隐约间仿佛看到秦越坐在哪里。
他身穿以前常常穿的银灰色手工剪裁西服,戴着金色镜框的眼镜,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每个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谁都没有对他的话提出质疑。
秦越真的很优秀,年纪轻轻却能带领盛天一步步往前走,一次又一次成为商界传奇。
“太太……”看到简然发愣,刘庸出声提醒道,“你先入座,我再跟你说说具体情况。”
要简然一个完全外行的人来主持今天的会议,真是为难她了,许多人怕是都没有勇气站出来。
简然突然想到什么,问:“刘助理,盛天是有一名员工叫程旭阳吧。他有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的会议?”
刘庸想了想:“你是说凌飞语的丈夫程旭阳?”
简然点头:“就是他。”
“他是技术支持部门的负责人……”刘庸立即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按理说他有资格参加旁听,但是这次的名额没有他。”
“想办法联系上他,他是我们可以相信的人。”简然明白其实这种会议就是拼人气的时候,往往一票能起到很多关键的作用,多一个自己的人,好处自然不用说。
“太太,你就那么信得过他?”刘庸很少接触程旭阳,不太了解这个人,这么关键时刻拉拢他,会不会冒险?
“我信他。”简然不是相信程旭阳,而是相信凌飞语。
凌飞语是她最好的朋友,还因为她被火烧伤,可是凌飞语一句怨言都没有,反倒对她充满了愧疚感。
凌飞语那么好,她的眼光也不会差,她的丈夫肯定信得过。
简然这么肯定,刘庸也不再质疑,立即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一些事情,又说:“太太,我已经吩咐下去了。”
简然走到秦越的位置坐下,悄悄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秦家老爷子的阴谋得逞。”
刘庸说:“秦总掌舵盛天这么多年,岂是他们说拿就拿得走的。先不说我们不会同意,盛天的各大董事当中许多人也是不会同意的。”
这个道理简然心里非常明白,但是秦老爷子敢开这个会议,那就证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怕是各大董事已经被他收买得差不多了。
此时,已经有人陆续进入会议室,简然打开电脑看资料,刘庸低头在她的耳边一一介绍来人的情况。
所有人都到齐了,秦家老爷子才拄着拐杖缓缓而来。
因为他极有威望,他到来时,所有人都站起来迎接他。
为了不被人抓住诟病,简然也站起来迎接,和大家一起跟他点点头。
老爷子凌厉阴沉的目光再次落到简然的身上,冷厉而瘆人的目光,只是看人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到背部发冷……
简然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甚至还回给他一个礼貌的笑容,这笑意同样有些冷,并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