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魂族主殿外面已经被魂族的族人所包围,里面能依稀听见哭泣的声音,就连主殿外环绕的青烟都变得躁动了起来,仿佛被这些哭声所影响。
慕羽卿跟海世俊的出现使得所有的魂族族人都自觉的退到了两边,给他们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钟族长默默的跟在后面,看着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都面带忧伤,他就这样站在族人们的面前,但是族人们却看不见他。
“父亲...父亲你醒醒...”钟婉一遍又一遍的呼唤,握着钟族长已经僵直的手,钟婉哭的撕心裂肺。
莫诚想扶起母亲,可是钟婉却死死的抓着外公的手不肯起来。
钟族长看着这一幕实在是不忍,他都没有想过还能回到这里,看到自己的女儿因为他而伤心欲绝。
“慕姑娘,真的谢谢你!”钟族长对着慕羽卿说道。
他虽然是魂族的族长但却看不透自己的生死,也不知道自己死后的灵魂会有什么归宿,如果不是慕羽卿找他回来,也许他会继续飘忽不定的在整个魂族游荡,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渐渐的他会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们遗忘他,看着自己曾经熟悉的一切在自己的眼中改变,是慕羽卿让他有了重新回来的机会,还能看到自己的女儿跟自己的外孙,就算他现在灰飞烟灭了,他也了无遗憾了。
慕羽卿摇了摇头,她知道钟族长的感受,人最大的遗憾也许就是连最后一次的相见都没有实现,上一世的她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能相见就被白华夺走了他们的生命,虽然她最后选择了跟白华同归于尽,但是那遗憾却是终生都没法弥补的,所以她深深的体会到钟族长此时的感激,他感激她让他还有机会跟自己的亲人有时间告个别。
“莫诚,我有些话想对你还有夫人说。”慕羽卿看着沉浸在悲痛之中的钟婉不忍心再继续等下去,她想要告诉他们,莫诚的外公、钟婉的父亲、魂族的族长,现在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羽儿,你说吧!”莫诚虽然也十分悲痛,但是他还尚有一丝理智,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知道慕羽卿接下来说的话一定跟魂井有关。外公已经去世,他必须振作起来,神洛的问题迫在眉睫,他相信就算外公现在活着也一定会先处理好神上的事情。
“莫诚,你外公他...现在就在这里,不过,他现在是灵魂的状态,你无法看见他,机缘巧合下,我看到了他老人家,如果你们有什么话可以通过我问你外公,我一定会替你们传达。”
慕羽卿话音刚落,莫诚就愣住了,他刚才听到了什么?慕羽卿没有说关于神洛的问题,而是说他外公??他外公现在就在这房间之中?
略想了片刻,他很快反应过来,慕羽卿都能听得懂灵魂体说话,能看见灵魂也不足为奇,莫诚的脸色从吃惊转变为激动,又从激动转变为惊喜。
他一脸兴奋的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钟婉,可谁知钟婉实在是伤心过度,无论莫诚如何劝慰,钟婉都痛哭不停。
“婉儿,我是父亲,不要再伤心了,父亲现在很好,没有了任何病痛,父亲觉得很是轻松,你还记得前天你给我做的那碗莲花羹么?那是父亲有生以来喝过最好喝的莲花羹了。”慕羽卿一字一句的重复着钟族长的话,没有任何的疏漏。
痛苦欲绝的钟婉在听到‘莲花羹’三个字时身体明显一僵,前天她确实在小灶上做了一碗莲花羹,因为看到父亲油盐不进实在是心疼,就想起还有一些莲花就给父亲做了些莲花羹,没想到父亲很是喜欢,喝了整整有一小碗,而莲花羹的存在只有钟婉跟钟族长两人知道。
钟婉努力的控制着情绪,缓缓的转过身来,可是她并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
“婉儿!”慕羽卿再度开口,她必须要将钟族长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钟婉,这样她才会相信她的父亲并没有消失。
“婉儿,你必须振作起来,你还小的时候你母亲就去世了,留下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我并不是有意不让你跟你的心上人在一起的,我知道你埋怨我没有让你去找那莫小子,只是,父亲自私了,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若是走了,父亲便是孤身一人,父亲对不起你,就连诚儿都没能让你带在身边,父亲做错了,你能原谅父亲么?”钟族长站在钟婉的身前,可是钟婉的视线却停留在慕羽卿的身上,他知道女儿是看不见他的,伸出手来想要擦拭女儿脸上的泪痕,可是他的手却径直穿过了女儿的身体,他才意识到,他,不过是个灵魂罢了。
钟婉听着慕羽卿传达出来的话,眼中的泪水就没有断过,慕羽卿说的每一句话她听在心里都是如同刀割,她父亲钟族长一辈子都十分要强,从不肯低头,就算在面对她时也严厉的没有一句软话,在钟婉告诉他荒岩大陆的事时,她父亲更是狠心的让她彻底断绝跟莫诚父亲的来往,否则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其实在听到莲花羹时,钟婉就已经相信了父亲的存在,而这些话她也相信是父亲~亲口说的,她以前确实埋怨过父亲,但是她也理解父亲,父亲就她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真是世人口中所传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吓着,父亲在她身上倾注了所有的爱,怎么会允许一个男子随随便便就娶了自己的女儿,况且这个男子还是个实力弱小的凡人,当老人的谁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最优秀的人,而莫诚的父亲显然离‘最优秀’还有很大,甚至无法跨越的距离。
“父亲...我不恨你,诚儿懂事,他也不会怪你,我们只想让您安安稳稳的陪在我们身边,如果您愿意,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将您变成灵魂体的状态,只要您能陪着我们,女儿不想让您离开...”钟婉越说越激动,她只想让父亲活着,不论是通过何种方式活着她都不在意,只要父亲能陪在她们身边,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